15、无心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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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镜花，六个月内杀了35个人。
「夜叉白雪」是我的异能，仅仅是为了杀戮而生，我的父母因其而亡，我的灵魂因其而罪恶。除了杀戮，像我这样的人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镜花，是在下赋予了你生命的意义……使用夜叉白雪的杀戮能力就是你活着的价值，若是连这点价值都丧失了，也就没有呼吸的权利了。”
满身血迹的敦被罗生门贯穿，钉在厚厚的甲板上，敦感到痛苦，但是意识却是无比清晰的，黄澄色的眼睛望着镜花。
芥川死死扼住镜花的脖子，明明是如此纤弱的身躯，力量却可以把镜花举在空中。
琉璃色的眼睛满是痛苦：“或许是这样，但是……可丽饼，很好吃。”
镜花不想杀人了，她也不想继续活在杀戮之中，她知道自己若是离开港口黑手党，等待她的就是处决。
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还是想要遵从自己的内心，镜花在绝望中反抗，她并不是芥川那样的人，她无法忍受杀戮。
即使不能到达光明，也不愿沉溺黑暗。
*
敦猛地站了起来，罗生门被他狠狠地摔向芥川，芥川侧头，镜花的袖口突然亮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皮肉撕裂的声音……
距离太近了，即使发动罗生门，芥川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渗血的口子。本来苍白的脸上一下子被这抹红刺激得越发脆弱，身体不住地咳嗽着。
芥川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银灰色的眼睛徒然收缩，像是一把利刃穿透所有空间。
“哈！哈哈哈……镜花，学会反抗了吗？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前往‘深渊’吧！弱小者的反抗只有死亡！”
一滴血透过指尖流到了地上，接着罗生门以绝对的速度将其击散，向着正跑向太宰治的镜花猛攻过去……
敦用力呐喊着：“镜花酱，太宰桑——！！”
太宰：本来想好好看戏，结果惹火上身了。
「太宰治」隐匿回集装箱的背后，对太宰笑得和蔼可亲，肩上的披风融进了黑暗里。
*
殉情之歌戛然而止了，太宰抖掉身上看似捆得严严实实的麻绳。
异能力「人间失格」发动，罗生门直接消失了。
太宰笑得很无辜。
镜花盯：…………？？你自己能解开为什么不逃？
太宰笑而不语，看了看敦又看了看镜花，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不再言语了。
或许可以安排这个小姑娘入社之类的了，不知道那时红叶大姐还有森先生是什么反应呢……
敦就在这时冲了上去，芥川被老虎扑倒在地，像野犬一样怒吼着：“在下！在下！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敦有些惊讶，芥川对他如此强烈的恨意似乎跟太宰先生有关。
「太宰治」懒懒地倚在集装箱上，芥川的执着，芥川对于太宰治的狂热，他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芥川龙之介吗？也不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芥川君是这样的，果然真正见到了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呢。”
「太宰」低低地笑出声，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芥川了，再加上模糊不清的记忆让他忘了不少琐事。
恶犬般的执着，对准敌人豪不掩饰的獠牙，一直以来的愚蠢和不停破坏着的野兽的行径……
在遇见太宰治之前，他只是贫民窟那个弱小的，每天在暴力世界争抢食物的无心之犬，身边还有一个柔弱的妹妹。
生存和杀戮每天都在他的眼前上演，在肮脏的，不受法律管控，不受道德约束的地界，人的生命如草芥。芥川没有什么生命的意义，他根本来不及寻找这样的答案，直到他遇见了太宰治。
太宰治当上干部的那一晚，也是无心之犬被赋予生命意义的那一晚，芥川的命运就此改变了。
无心之犬发出了“生”的悲鸣，而如今，当「太宰治」的目光为芥川而停留之时，察觉到了哀鸣如创伤般的“死”之悲鸣。
燃烧着黑暗生命的死志，以恶犬般的意志凝视着太宰，那是芥川在无声的呐喊，而太宰却不知道。
芥川执着于太宰的认可，除了他的妹妹银之外，所有狂热的感情都是因太宰而生，这样真的值得吗？
「太宰治」讽刺地勾勾嘴角，太宰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他是一个不坦率的，鲜把别人放在心上的人，也是一个在生死之际游离徘徊着的，找不到生命意义的鬼魂。
他对芥川几乎没怎么履行责任，恶劣地教导他，一个自己都找不到活着意义的人，又怎么能赋予他人生命的意义？
所以「太宰治」做出了和他不一样的选择，他漠然地放走了「芥川」，「芥川」也不会与「太宰」有过多的交集，无心之犬仍是无心之犬……
但是，「太宰治」觉得那样的「芥川」在他死之前应当更快乐吧……
*
远方，激烈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太宰治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时不时地提醒几声——
“敦君，后面后面！”
“呀呀，敦君真是成长了呢！”
芥川龙之介怒气值飙升，表情也越发狠厉，他想起了太宰曾经教育他的情景。
“站起来，反应太慢了，敌人可不会等你自己爬起来。”
“做不到吗？不会真把自己当成港口Mafia的祸犬吧？”
“太弱了，连这么鸡肋的异能都使用不出来，你难道想回贫民窟吗？”
镜花看着敦几乎被揍的奄奄一息，太宰治煽风点火的话也只有芥川才会上当。
敦的样子越发凄惨，多亏了白虎少年超强的自愈能力，他还活着。
“为什么是你？你这样的弱者怎么可能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
敦也不明白，他想起了之前与「太宰治」的对话。
“治桑，那个芥川太可怕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太宰治」盯着敦笑：“芥川吗？的确不太好对付，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他的身上也有致命的弱点。”
中岛敦并没有听懂「太宰」的后半句话，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了芥川：“因为……你既狭隘又愚蠢，你从来都不计后果，这就是你永远无法得到太宰先生认可的原因。”
原本在加火的太宰突然安静下来了，他望向集装箱的背后，目光像是要透过所有的障碍物，直直望向「太宰治」。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
「太宰治」什么也不想干，这个世界的发展由于他的到来发生了不少变化，他本人也很头疼，所以他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不干涉这个世界的发展……
敦的「月下兽」与芥川的「罗生门」都是极为强大的异能，两者的相性也很好，太宰也算是受到了森鸥外一段时间的教导，将“钻石只能用钻石来打磨”的理念发扬光大。
为了让敦君成长，太宰给他找了芥川这个免费陪练，不得不说，太宰治此人真的有点gou……
不过，现阶段敦与芥川的实力还有很大差距，无论是对于异能的使用，还是和异能者对战的经验，敦都差了一大截。
但是如果芥川不能速战速决，身体应该会撑不住的。
「太宰治」估摸着两人胜算五五开的时候，被“砰”的一声惊响打断了，敦力竭倒在甲板上，而芥川被敦的最后一击打进汪洋大海之中……
「太宰治」突然走出来了，作为暗杀者的镜花完全没有察觉，他一个手劈，镜花也昏倒了。
现在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了，太宰治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天，「太宰治」终于出手了。
而他等的也正是这次机会。
微咸的海风，潮湿的气流，「太宰治」把自己的灰黑色大衣裹紧，他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治君，你要去救芥川吗？”
「太宰治」微微摇头，倒也不算是否认，他并非想这么快出手的，只不过为了满足太宰的探究欲和某人的恶趣味……
“芥川也算是你曾经的部下吧，既然决定当个好人，也更不可能放着不管吧。”
“治君真是善良呢，明明是说出芥川愚蠢又狭隘的人怎么突发善心去救他呢？还有之前的那位小姐也是这样，若是能把濒死的人救活，那么你又为什么会死呢？或许你也有自/杀的爱好，但是你来侦探社的那一天并非是自/杀造成的伤痕……”
「太宰治」微笑着看着他：“所以？”
太宰继续说：“我记得国木田君曾经夸过我，说我的危险探测能力和生命力已经达到恶魔的境界了，虽然说有些夸张，但是也算是共事了几年，被别人杀死可不是我一贯的作风呢……”
「太宰治」轻轻“诶”了一声：“太宰君，我的确是‘自sha’而死的呢，这一点没有骗你。”
的确，他的伤痕确实是他人所导致的，但是他的死却是他一一手策划的，这的确也算是某种意义的“自sha”，他的确没有骗太宰。
太宰治没有料想到是这个回答，他大致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了，那个世界的他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被他人“杀死”……
“那芥川呢——你看起来很关心他呢？”
「太宰治」直接笑出了声：“太宰君不是也一样吗，明明对芥川很满意的，表面上却是厌恶，果然你也不太能应付这样的人呢……”
其实就算「太宰治」不说他也知道，对于芥川他的确有些不应付，谁愿意回应一个狂热的，毫无理性的恶犬。更何况芥川还那么一根筋地想要得到他的认可，严苛地教导他，才是太宰对于芥川最为合适的方式。
太宰沉默了，一个太了解自己的人，根本无法从他嘴里打探出真正的动机和想法。
“太宰君，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芥川真的会死哦……”
「太宰治」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
芥川的身体在海面上浮起来了，苍白的脸安安静静地睡着，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人。
不可忽略的就是，芥川伤得很重，本来就有肺病的他被灌进了海水，肋骨没有一根是完好无损的，单薄的身体里涌出的血液染红了蔚蓝的海水。
这个时候的海风很大，「太宰治」的斗篷被吹起来，罩住半个脸。
他拿出了港口Mafia特有的通讯器，以芥川的口吻发送给了樋口一叶，看着挣扎着浮出要醒来的芥川，手指一按。
芥川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包围起来，他只能看见男人斗篷里的一缕短发，是谁？
伤口瞬间好了大半，与此同时直接陷入了昏迷。
“已经是极限了啊——”
「逆行」的发动太过频繁了，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某种强大的能够约束他异能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排斥他。
也快被发现了吧，不过，还算是在计划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无心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