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770、第768章．李自成再次登基，大顺朝退出北京。（上）

　　李自成何止是心动了，他的心中对刘宗敏的怀疑以及对牛金星的不信任早就已经疯狂蔓延生长了。
　　阴谋论虽然是个贬义词，但是在36计中也确实有它的地位存在，浑水摸鱼计、借刀杀人计、反间计、暗度陈仓计、欲擒故纵计、苦肉计、反客为主计、上屋抽梯计、无中生有计、偷梁换柱计、声东击西计、连环计等等这些计谋中都有阴谋论的影子，宋献策很好地把握住了，不得不说宋献策确实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后世的电视剧里有那么多的宫斗宅斗，斗来斗去全是靠阴谋诡计。说到底这也是儒家的一部分，明面上说要中庸，要无为而治，骨子里却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就是要搞阴谋吗？
　　第2天的登基大典，这里就不多叙述了，反正要简单就有多简单。李自成心中也清楚，就这半天加一晚的功夫，牛金星的本事再大，也无法搞出像模像样花里胡哨的东西。即便是他头顶上带的这顶加冕顶冠，也是从明皇宫里找出来的成年老货，灰尘都积了一层。草草的清理了一下，就套到了李自成的头上，连光泽都没有。算算时间，还是17年之前崇祯用过的，只要李自成不在乎，谁都不会在乎。李自成要的就是一个大义的名分，管它是什么东西，哪怕是铁匠打的生铁玩意他也会套头上！
　　牛金星今天很卖力气，他还是司仪，京里的官员能抓来都抓来了。牛金星的宗旨也很清楚，图个热闹！
　　登基大典的地方放在天地坛，这样一来祭天祭地的事情就简单了。本来正阳门不行，可以放在承天门。可是户部正好在这两个门中间，早就成了一片废墟，连个像样的空地都没有，只能放弃。按道理登基大典这种盛世，应该放百姓来观摩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清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北京城城东，如果城内再起骚乱，那就头疼了。所以李岩的部队把外面围的结结实实的，凡是想来偷窥的百姓，都被驱离了！
　　登基大典一项一项的在进行着，最后轮到李自成发表就职演说了。
　　这份发言还算中规中矩，李自成记住了昨天晚上宋献策的提醒，所以他只回忆过去，不展望未来。
　　说起过去，李自成有些慷慨激昂。过去的光辉事迹还真不少，如何从星星点点的火星发展成如火如荼的冲天大火，上百场大大小小的战斗，进攻州府，杀官员百姓，打开粮仓放粮鼓动百姓造反，一顿天花乱坠，就像是一个济世济民的百姓大恩人。袭凤阳、打洛阳、攻开封、进北京城，攻城略地，算算胜仗还真打了不少。当然，丢脸的事他是不会说的，潼关大战被打的还剩下18骑，狼狈逃进商洛山这一糗事，按照昨天晚上宋献策的提示，被他美化成了战略转进。反正我闯军保存了有生力量，这不，经过休养生息，我们大顺军又满血复活了，占领了北京，灭了大明王朝，现在的天下是我大顺军的天下！
　　说到这些李自成信心满满，如数家珍。总之一句话，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李自成在上面口吐飞沫，说的兴高采烈的时候，下面的官员，特别是文官，诚惶诚恐，耐着性子在听演讲。投降了大顺朝，虽然在各个阁部做事，但此刻大多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登基大典一结束，那就预示着朝廷要步上正轨了。他们哪里知道，李自成早就有了逃跑的准备，此刻的这一幕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不管怎么说，下面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因为接下来皇上要宣布的是丞相以及下面各部官员的名单，这些位置的官员确定了以后，才能够再宣布下面的人的职务。
　　谁都没有料到，当李自成谈话的兴致正浓的时候，突然一个停顿，后面的话没了，整个就职演说戛然而止。
　　这一突发变故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连牛金星也呆住了。自从昨天皇上回到北京之后，牛金星的心中一直很忐忑，皇上兵败山海关，北京城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是留守丞相，是第一责任人。一个应对不当，如果李自成拉破了脸，自己被当场祭旗都说不定，因为皇上需要一个替死鬼。好在昨天皇上回来之后，虽然脸色阴晴不定，但是没有过多的指责任何人。即便是刘宗敏犯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也没多说什么。昨天傍晚进宫面圣，那一关自己侥幸过了。关于皇上调兵不发的责任，经过自己的一番说辞解释，再加上宫里太监的证明，自己身上的责任已经减轻了不少，再加上今天的登基大典，皇上亲自指定由自己来负责一切事务，并且还担任了司仪，牛金星自我感觉良好，这应该是皇上对自己的肯定，只等皇上最后宣布，确认了自己丞相的位置，那么这一切大局就定了，自己重新获得了皇上的信任，在大顺朝自己还可以继续呼风唤雨，想摁谁就摁谁，因为自己是大顺朝皇帝之下第1人。再加上今天的登基大典整个的流程，自己事先已经给皇上过目过，皇上也没多说什么，前面的整个流程都很顺利，怎么到了最后一步被卡住了？
　　牛金星想问，但是他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就是犯上！那张登基大典的流程章程一直拿在皇上的手里，他不可能忘了。
　　到了此刻，牛金星也已经有些束手无策了，总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接下来，又一件意外发生了。李自成突然宣布，接下来的事情要议政，所有的有关官员，现在马上回朝堂上朝。
　　听到这些，牛金星还心存侥幸，会不会皇上把这最后一项议程放到朝堂上宣布。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还是先把这里草草收场了，赶回朝堂去！
　　回到了朝堂上，李自成一改刚才登基大典上的时候的笑容满面，脸色阴沉，再配上一只独眼，尤为恐怖！
　　李自成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今天的脸色怎么好得起来？他环顾了4周，见重要的官员都到场了，他朝王德化示了个意。
　　一个公鸭嗓子吼了起来：“上朝啰——”
　　牛金星灵机一动，抢先一步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万岁！祝吾皇万寿无疆！”
　　李自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平身后，李自成开门见山，清军已经打到了北京城下，从此刻起，我们大顺朝将转入战时状态，所以原来的班师人员暂时维持，原来不动。但是我们的战略方针要进行调整，所以我宣布：“从明天开始，我们大顺王朝将撤出北京城，进行战略转进。但是北京城我们是不会放弃的，这是我们大顺朝的都城。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北京城的城防，将有刘宗敏将军和他的中军负责，中军与刘芳亮部的换防从今天半夜子时起到明日凌晨全部结束！”
　　今天整个登基大典的过程中，刘宗敏一直在场。可是他今天可不敢跋扈，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在所有的将军行列中，现在李自成突然宣布要让他留守在北京，并且还要负责北京的城防，他的火爆脾气憋不住了。
　　“我不同意！皇上，凭什么让我和我的军队留在北京？”
　　送死这两个字他可不敢说出来。
　　“更何况我的军队现在正在清理爆炸现场，挖银子！”
　　李自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刘宗敏，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罪，你太过分了！清理现场的事不用你来做，将由袁宗第来负责！”
　　“为什么？”
　　“你难道不应该为户部库房的大爆炸承担责任吗？”
　　“户部库房爆炸是什么原因我又不清楚，我又有什么责任？”
　　“户部不是你的防区吗？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爆炸？我们大顺军赖以生存的那些饷银到哪里去了？”
　　“不是还在地底下吗？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刘宗敏，你自己说，到了现在朕还能相信你吗？你告诉朕户部底下总共埋了有多少银子？”
　　刘宗敏哪里说得上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玩女人。要知道具体的数字一定要看账册，现在一场爆炸把所有的账册都毁了。
　　“也许，大概，有7,000万两，不，应该有9,000万两，不不不，还是应该在8,000万两左右！”
　　“刘宗敏，当初拷饷的时候，朕要过问，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皇帝之权归你，拷掠之威归我，谁都别废话！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现在饷呢？你连银子的数量都不清楚，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朕还能相信你吗？我们大顺王朝还能相信你吗？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你干的是人事吗？”
　　“不行，找银子的事，我不会让别人来插手的！”刘宗敏把脖子一拧。
　　“哼哼，既然你眼睛里没有朕这个皇上，那么朕就要跟你好好清算清算了！刘宗敏，朕去山海关的这段日子，你人在哪里？”
　　“我……，我在拷饷！”
　　“你恐怕连一天，一个时辰都没在户部那边吧！你别忙着狡辩，朕这里有大把的人证，证明你一直躲在皇宫里。你在皇宫里干什么？不需要朕多讲了吧！在场的明白人都心里清楚。糟蹋女人，糟蹋到皇宫里来了，这成何体统，就凭这一条，朕足够治你的罪！”
　　刘宗敏的声音轻了下来，嘟囔着说：“这宫里这么多女人，我怕你皇上忙不过来，我帮你用一点！”
　　“刘宗敏，你放肆！偌大的大顺朝，由不得你胡来。要不是看在当初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我早就要治你罪了！我忍了你很久了，调你去守城，不是跟你商量，那是让你将功赎罪的，你还跟朕讨价还价？”
　　刘宗敏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