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766、第764章．李自成败回京城。（一）

　　李自成突然回来的消息，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刘宗敏、牛金星听到这个消息全身冰凉，呆若木鸡，这可怎么办好？
　　两个人面如死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该如何去见皇上？他们想多找几个垫背的，环顾四周，人群中没有找到宋献策。田见秀、刘方亮、李岩等人倒是在现场，可是这件事与他们扯不上关系。户部内库的守卫都死绝了，就连最小的替死鬼都找不到！
　　牛金星知道现在自己与刘宗敏是在一条船上，谁也逃不掉，于是悄悄的靠近了刘宗敏：“刘总哨，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做什么也来不及了。你还是马上准备一下去迎接皇上，这件事情想要化解，我们先要求的皇上的饶恕，让皇上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再仔细的找寻。银子如果确实在下面，它跑不掉！”
　　牛金星这一番话。让刘宗敏如梦初醒，这算是给了一颗定心丸。刘宗敏这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是呀！眼下的关键是在皇上那边，只要皇上能原谅，一切都有婉转的余地！
　　幸好有人已经拿来了衣服，刘宗敏穿上衣服，一行人便奔往广渠门。
　　李自成很狼狈，跟在身后的人马也寥寥无几，再加上他一只独眼，看上去尤为狰狞，非常渗人！
　　牛金星还是清醒的，他心里马上咯噔一下，不好，皇上这是打了败仗！他马上联系到那个皇上的求援口谕，尽管是刘宗敏托大，沉迷于酒色。但是真要追究起来，圣旨是先到了自己的手里，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他马上什么话都没说便跪了下来，这算是一种姿态。
　　刘宗敏还在浑浑噩噩，他见到了李自成不由自主的腿一软，也就顺势跪了下来：“皇、皇上，你回来了，你一路辛苦！”
　　李自成觉得今天的刘宗敏很奇怪，自从进了北京城之后，刘宗敏就从来没有对自己下跪过，就连皇上这个称呼，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也非常的吝啬，今天是怎么啦？
　　但是李自成暂时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些，也顾不上。现在的屁股后面追兵还是紧跟不放，先要把眼前的麻烦处理了再说。他用疲惫的神色说道：“先收起这些礼节，我们马上进城。老子吃了个大亏，吴三桂这个王八蛋和清军勾结在一起，我带去的大部分都是步卒，没法与铁骑对抗，现在他们已经在后面追上来了。这次吴三桂的事情我们完大了，吴三桂和他的关宁军以仗着清军非常的凶狠，下手也特别的狠辣！牛丞相，你马上派人去把吴家所有的人全部砍了，老子损失了这么多的兵马，咽不下这口气。我们马上固守北京城，最晚清军明天就会到城下。北京城坚固，我们不怕他们，我们现在先回城！”
　　刘宗敏有一肚子话想说，想求得李自成的原谅，自己之前仗着是大顺军的元老，做的太过分了。如果银子一时找不到的话，说不定李自成要拿自己祭刀！
　　这一帮人乱哄哄的进了北京城，可是除了一个人其余的人谁都没有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广渠门的守卫不见了！
　　广渠门是面对东方的，如果清军进来，这座城门是首当其冲，现在居然守军不见了！
　　从今天中午开始，户部的这场大爆炸，北京城里那叫是一个乱。大顺军又是一支不稳定的军队，不断的有人来投降被收编，也不断的有人当逃兵。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种现象用在大顺军中尤为形象。
　　注意到这个状况的人是刘方亮，也不由得刘方亮不注意，因为大顺军的左营在宁武关损失巨大，这一路上他一直在补充，李自成也一直优先补充他左营的兵力。李伯夷和他的手下投诚之后就编在了刘芳亮的左营，刘芳亮部也是负责北京城防的。
　　今天上午户部爆炸之后，喻振就开始组织人员撤退，当然他们是分批撤出城外的，等到全部人员撤离完毕，李伯夷和他手下的队伍也就迅速的弃城门而跑路。等到此刻发现，这支队伍早就已经离开北京城四五十里路了。
　　今天是行军最艰苦的一天，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努力，许多人都已经非常疲备了。但是这不是理由，一定要与北京城保持一个最安全的距离。而且他们为了避免与清军的锋芒相遇，选择了直接往南。喻振要求今天一定要赶过保定以远才能够住宿，明天白天转向东南，争取到明天傍晚就到海边。直到登上了海船，那么他们在北京的任务才算正式结束了！
　　刘芳亮知道是自己的军队出现了问题，他马上不动声色悄悄的要求自己的副将，右威武将军刘汝魁，立即调派人手接防广渠门的城防，并且加强城防的力量。至于对失踪人员的追究，没啥好追究的。大顺军的花名册一直不准，每天进进出出就像走马灯一样，只有直接指挥员才大概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兵。
　　袁宗第带着剩余的人马去了营房休整补充，李自成带着亲卫队直接回了皇城，他回头看了一眼还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的牛金星和刘宗敏：“你们也别跟着了，有些事情让朕好好的想一想！牛丞相，你把吴家的事情处理好后来见我。其他人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召你们。满洲人就要打过来了，刘芳亮，城防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北京城坚固，他们一时也打不进来！
　　牛金星倒没什么，只要皇上给自己安排事情，那么皇上对自己还是信任的。先尽心尽责的去做，其余的事情再慢慢的解释！然而刘宗敏的心情却不同了，他非常的忐忑。户部库房那边一个烂摊子皇上现在还不知道，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暴怒，说不定马上就会要自己的命！还有一个烂摊子，那就是在皇宫里面自己还有一个犯罪现场。这本来这不算什么事，敢做就敢当。这皇宫里的女人，你皇上玩的我就玩不得？可是现在出了银子的事，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皇宫里的这个现场，瞒都瞒不了。宫里那么多的太监宫女都知道，说不定到了现在还没人去收拾。跟皇上抢女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还不知道，李自成调兵的旨意，被自己扔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根本就想不起还有这么一档事。这件事如果翻出来，抗旨和见死不救那是比前两件更大的事情！
　　李自成进了皇宫，脸色阴沉的就像马上要下倾盆暴雨。这一次在山海关对上了关宁军和清军一下子把他引以为自豪的大顺军打回了原形。他之所以进了北京城后，对各种反常现象没有引起注意，实在是眼下大顺王朝遇上了一个大坎，这是生死存亡的。如果过不去，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大顺王朝也将不复存在了！
　　原来自己之前对上的所谓的明军都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这些都是假象。大明王朝的气数已尽，大顺军所面对的明军都是些缺饷少粮的军队，根本没有任何战斗意志，一触即溃。还以为大顺军是天下无敌，这一次遇上了清军，尾巴就露出来了。李自成自肘即便是大顺军的骑兵顶上去，遇上了清军的铁骑硬弓，丝毫占不上便宜，说不定几个回合就会溃败。打了这些年的老仗了，积累的也就这点家当。如果打没了，那直接就去姥姥家了。想到这里，李自成有些庆幸，幸亏中军的骑兵没有前来支援，不然的话结局还是一样的。当然对于牛金星的抗旨，李自成是不会放过的，但是具体的原因还要查一查，是不是牛金星一人所为？在李自成的记忆中，牛金星没有这么胆大妄为，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还有一个大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清军包围了北京城，凭着北京城坚固的城墙，拖上一二个月问题不大，但是再接下来呢？粮食就是一个大问题，弹尽粮绝以后往哪里逃？
　　李自成陷入了沉思。
　　李自成才坐下没多久，太监王德化便来报：“皇上，田见秀求见！”
　　看着跪在地上的田见秀，李自成淡淡的说道：“见秀，起来吧！我们都是老兄弟了，私下里不必那么多礼！”
　　田见秀的职位并不低，在大顺军中，第一品的将军叫权将军，只有两人，刘宗敏和田见秀。只不过田见秀为人比较低调，掌管的又是后勤，不像刘宗敏那么张牙舞爪，到处惹是生非！
　　“皇上，今天上午北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户部发生了大爆炸！爆炸的威力非常大，那一片区域全部夷为了平地！”
　　李自成眼皮子一跳：“就是放银子的那个地方？”
　　田见秀点了点头：“对，没错，银子全埋在了下面！”
　　李自成蹭的跳了起来：“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派人挖，具体的情况我插不上手！”
　　“见秀，你也是我闯军中的老人了，两个权将军中的一个！我临走的时候把北京城就托付给了你和刘宗敏、牛金星，你怎么能不知道情况？”
　　田见秀一阵苦笑：“皇上，还记得当初在朝堂上为了拷饷的事吗？你只不过对拷饷的方式提出了异议，刘宗敏刘将军便开口不要你插手，当堂说到这件事他来做！连你的话他都当成了耳边风，我怎么管？你离开北京这段时间，他都住进了皇宫，谁都不见，一个人逍遥快乐！就连有事情找他，也要派人在皇宫外传话进来。据我所知，你离开北京城的这段日子，他根本就没离开过皇宫一步！”
　　李自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