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375、第373章．好戏开场了。（一）

　　喻梅萍耐心地等待着这古代的选美大赛。
　　秦淮河上灯火通明，古代的灯点的是蜡烛，本身是没有颜色，或者说只有一种颜色。古人的诗中也很少描述灯光的色彩。所谓红灯笼、黄灯笼、□□笼，只不过是糊在灯笼上的那张纸是彩色的。即便如此，面对秦淮河和它的两岸那么多摇曳的灯笼，也煞是好看。限于灯笼是纸糊的，所以灯笼都不会怎么太亮，否则它自己把自己点着了。
　　随着丝竹音乐的响起，人们目光的尽头一艘画舫缓缓的驶入了众人的视线，船头上面挂着一只大大的红灯笼，上面三个大字：玉如意！
　　喻梅萍想了想，这位应该就是那日船娘嘴里所说的旧院里的玉如意玉姑娘了。
　　那玉如意身着一身大红的舞衣，能够入前10的姑娘肯定个个不俗。玉如意身材玲珑，凹凸有致，能够把姑娘的身材衬托出来，想来她的年纪跟顾恒波她们也差不多。随着弦乐声起玉姑娘随乐起舞，虽然不知道她跳的是什么舞曲，但舞姿是为非常优美的。不过喻梅萍总觉得缺了什么，仔细一想明白了，主要是在音乐方面。古代的音乐音律本身就不全，音域的分布也不广，再加上节奏感不强。不像后世那样舞姿舞步都不复杂，但是无论跳的人和看的人都感觉到很大的享受。
　　船还没到尽头喻梅萍便收回了目光，尽管喻梅萍觉得不尽如意，可秦淮河两岸的叫好声还是连续不断，看的人挥舞着手里的小灯笼，嘶声力竭地喊叫着。听不出他们在喊什么，想来也是捧场的意思。
　　玉如意到了终点后就弃船上了岸，可能是受过训练的关系。她的胯部摆的很大，就像风吹杨柳有些摇曳，这也引来许多人的注目。
　　评审席上，有专门留下一排空位，这是留给参加比赛的姑娘们休息等待的地方，玉如意上台后便落座，观看后面的继续表演。
　　后面陆续驶来的两艘画舫，上面的姑娘都是唱小曲。喻梅萍对这些没兴趣，那些小曲都是那些名人做的诗词，唱的都是一个调调，其内容就是都晦涩难懂，唱出来的歌词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唱的是什么。喻梅萍心里想，还不如当初毕莹莹唱的那首《雨霖铃》，两岸的呼声也轻了不少，只有那些貌似读书人还在不住的赞好！
　　喻梅萍看的有些意兴阑珊。
　　直到第5艘画舫出场她这才打起精神来，出场的是寇白门，是秦淮八艳之一。寇白门身袭一身白衣，站在船头上犹如一个翩翩的仙子。那女孩的脸非常的精致，虽然年纪不大可看得出没有化多少妆。喻梅萍突然兴趣大增，这姑娘的样子，她突然想起后世的一个舞蹈家，那就是杨丽萍。
　　寇白门也是跳舞，那是她的长项，随着音乐响起她开始起舞，这姑娘还没有成年，不像玉如意那样的身材有一种诱惑。但寇白门的舞蹈充满了一种魅惑似乎是在勾引人，又似乎是在如泣如诉，一袭白衣衬托出了她的舞姿柔弱无骨，这种魅惑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去了。许多动作也非常的高难，就连喻梅萍也看呆了。这是一个舞蹈天才，她是用身体在说话，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一个字：惑！
　　可是喻梅萍觉得又有些不足，不足在哪里她一时也想不出来。直到船到了尽头，喻梅萍才恍然大悟，寇白门的舞蹈无可挑剔，可是她的这支舞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灵魂！或者说缺少一个主题，她无法想将自己舞姿中的内容表达出来，这应该也是那支曲子的问题。尽管如此，喻梅萍还是觉得寇白门的舞要比玉如意好上不是一点点。秦淮河上的姑娘虽然红，可她们都是单打独斗。不像后世哪怕一个二三流的明星，他的身后都跟着一套班子，包装、创作、化妆、舞美、公关、经纪、宣传等等一大群人围着转，寇白门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她身后的教习已经是教无可教了，剩下来只能靠她自己来悟了。
　　当寇白门落座后，柳如是便坐了过去，两个人一起在说悄悄话。
　　尽管秦淮河边还是欢声雷动，可喻梅萍接下来已是兴致缺缺。后面的几位姑娘尽管也很努力，可她们的表演走不出这个圈子。才艺表演可不是光看姿色，更不是怎么会勾引人，床上表演出色并不代表你舞台上也会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是实力！
　　直到第10艘画舫出来，喻梅萍这才又打起了精神。因为远远的船上的灯笼上打着李香君这三个字。对李香君喻梅萍虽然从未见过，可后世她知道《桃花扇》这一出戏，戏中的女主角是个悲剧人物。可自从来了大明以后，特别是这次要到南京来，她重新研究了李香君的生平，发现这姑娘要比戏里的结局更悲惨，甚至那些文人为了美化侯方域，还把李香君作为了陪衬。殊不知李香君正是因为嫁人不淑，遇上了这么一个不堪的男人，30岁就香消玉陨了，死了还要被人利用。喻梅萍的心中动起了恻隐之心，当然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究竟如何，还要等接触过后才知道！
　　没有鼓乐，李香君的画舫像一叶轻舟映入了喻梅萍的眼帘。船头上一个青衣女子，不带一丝风尘静静的坐着，她的手里拿着一把琵琶，凝神注目仿佛是在深思。
　　突然，那姑娘手指一动，一连串的琵琶声传了出来，犹如春色中的雨打芭蕉，大盘小盘落珠盘，清脆中不带一丝杂音。让人听了心情一震，随后李湘君轻启檀口，喻梅萍听到这声音：清脆、柔和、圆润！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
　　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这是白居易的《琵琶行》，也是李香君最拿手的。
　　《琵琶行》有些长，平日里李香君招待客人也只是唱其中的一段，今天晚上她唱的是全篇，尽管画舫划的很慢，但这首歌还是到终点才唱完。
　　这是一种享受，喻梅萍觉得如果说寇白门是跳舞的天才的话，那李香君就是秦淮河上唱歌的天才，她的歌喉与毕莹莹不同，毕莹莹胜在在音域宽广，而李香君特点就是二个字：清脆！她的歌声像黄鹂，能起很高的音。可惜古代的乐器不行，无法与她和谐，她的嗓子喻梅萍想了一下，最适合唱民歌！跟毕莹莹是互补的。
　　喻梅萍感到奇怪，今天那个八艳中的顾恒波怎么没有露脸？仔细想想原因也不难猜测，顾横波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也喜欢独来独往。她跟柳如是的年龄差不多，柳如是既然放弃了比赛，她索性姿态也高一些，让给自己的小师妹们。她跟柳如是一样，在秦淮河上也已经不需要花魁这个荣誉来衬托，今天晚上干脆不露面。
　　李香君上台后，就与柳如是寇白门坐在一起，三个人悄悄的在说私密话。
　　花魁比赛到了这个时候，整个比赛场所的气氛已经推到了极致，接下来就要进入投票的环节了。喻梅萍预计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花魁应该在李香君和寇白门两人之间产生。
　　可是今天喻梅萍在场，意外怎么会不发生呢？
　　就在不少人手里攥着选票，要为自己心意的姑娘投票的时候，一个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突然一阵悠扬优美的音乐从不远处响起，这声音非常响亮，令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们不由得愣住了，这是什么声音这么好听，几乎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音乐声音犹如是从仙境里传出来的，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原来的行为，都在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地。
　　也就在这时，停靠在秦淮河起点处对岸边上的一首画舫突然大放异彩，船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而且还在不断的跳动。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的擦了擦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奇景，先是有仙音在飘荡，接下来就是神迹！这样五彩缤纷的璀璨，谁都没有见过，纷纷都睁大了眼睛。就连评审席上的人也都看呆了，谁也没有出言阻止，当然也阻止不了，现在场上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艘画舫吸引住了。
　　与此同时，那艘画舫缓缓的驶离了岸边，进入了刚刚表演的起点。
　　船刚驶入了表演区，又是突然，船头的灯光大亮。几盏射灯，直直的射向了船头，把船头照的犹如白昼。灯光下面站着一个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的美女，那紫裙上面有许许多多闪亮的发光片，随着那位姑娘身体的微微摆动，那些闪片向四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全场的人看的都惊呆了，这是人间仙境啊，那船上的姑娘犹如仙子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