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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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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酒吧
夜晚的B市依旧繁华,街灯一盏盏亮起汇聚成银河,忙碌了一天的行人熙熙攘攘穿梭在大街小道。
樊北带着宁粟来到B市最大的酒吧‘唯一’,还没进门宁粟就听到门内传出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踏进酒吧里,昏暗的灯光、吵杂的音乐声无不触及宁粟的神经,宁粟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紧紧跟在樊北身后。
但就在此时,一个喝醉穿着西装的中年男Beta撞到宁粟,宁粟反射性的伸手扶住对方的手臂,中年男Beta醉醺醺的看了宁粟一眼,误把宁粟当做酒吧里的员工。
“你长得不错,要多少钱才能陪我一晚?”
Beta说话时,嘴里喷洒出浓重的酒精味,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摸向宁粟的脸。
宁粟脸色微变,突然一只大手从宁粟身后伸出抓住Beta的手腕,昏暗灯光下,樊北沉着脸看着眼前的Beta。
樊北抓着中年Beta的手直接将人甩开,喝醉的Beta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没站稳,狼狈地跌倒在地,摔倒后身体疼痛也让Beta醒神。
他看着一个高大的Alpha揽住之前被他调戏过的小Beta的肩膀,看向他的目光冰冷,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中年Beta顿时白了脸冷汗直流,并不是因为Alpha的眼神,而是因为他认出面前的Alpha是B市樊家的独子,事已至此,中年Beta站起身连连道歉。
“对不起樊少,我不知道这是您的朋友。”
面对中年Beta,樊北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中年Beta赶紧转身逃离樊北的视线。
宁粟听到吵杂音乐下樊北粗重的呼吸。
仍处于怒火中的樊北胸口剧烈起伏,一颗奶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樊北低头,对上宁粟漆黑的瞳仁。
樊北低头将奶糖含进嘴里,舌尖滑过宁粟的指尖,那触感如同一道电流,直击心脏,宁粟迅速收回手垂下眼帘神情不定。
酒吧里人流涌动,并没有人会在意过道上的两人,只有几个Omega对高大帅气的Alpha看了几眼,但看到Alpha身前的Beta就收回了目光。
馥郁的奶香和甜味让樊北的怒火消弭,樊北对宁粟说:“你跟着我,别乱跑。”
宁粟抬头看着樊北的眼睛,浓墨般的黑色瞳仁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宁粟犹豫了一会,然后他说:
“樊北,我不喜欢这里。”
樊北神色微怔。
这句话,宁粟曾经说过。
有一次高年级的学生割破宁粟的书包,在漆黑的小巷,樊北找到那人和他打了一架,高年级的学生被樊北打架时的狠劲吓跑,樊北还欲再追,宁粟拉住他,怯怯地对樊北说:‘樊北,我不喜欢这里。’,宁粟看着樊北时,黑色的眼睛好似天上的星星闪亮。
那年樊北九岁。
而直到现在宁粟看着樊北的眼神从未改变,樊北克制住将宁粟拥入怀中的冲动,问:
“我送你回家?”
迟迟没有等到樊北的丁满橙从二楼下来,在大厅的过道看见樊北,走近丁满橙听到这句话,这回去了樊北还能再过来,丁满橙赶紧过去看见被樊北高大身形挡住的宁粟,丁满橙在宁粟回答之前赶紧说话。
“樊少。”樊北和宁粟的视线转向丁满橙,丁满橙说:“你们来都来了,就上去玩一会吧,大家伙可都在等着你们,这会走了多扫兴啊。”
樊北皱眉,刚欲说话,手指突然被握住,他展眉回头,宁粟对他说:
“我陪你。”
宁粟手的温度有些凉,可樊北的手却是滚烫。
樊北顿了顿,轻声答:“好。”
丁满橙从未见过如此耐心的樊北,几乎所有人眼里,B市樊家独子樊少永远是事不关己不耐烦的冷漠,一旦惹怒他,就会化作暴躁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会撕碎你的喉咙。
而此刻的樊北周身的冷漠皆化作潺潺春水,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是因为这个Beta吗?
丁满橙看向樊北身边的Beta,丁满橙第一次看见宁粟,宁粟站在樊北身后,几乎找不到存在感,如同一件毫无价值的附属品,但他出现在樊北身边就说明了不一般,丁满橙以为这个Beta只是樊北一时兴起养在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毕竟B市的少爷,哪个身边没有个玩物,只是樊北的万物奇怪了些,是个Beta。
可是现在,丁满橙得重新审视这个能主导樊北决定的Beta。
‘唯一’酒吧的二楼是一间间封闭性和隔音都很好的包厢,甫一踏上二楼,耳畔喧杂的音乐声就减弱不少。
二楼的过道上铺着厚厚的柔软毛毯,一脚踩上去,感觉就像陷进去一样,宁粟和樊北的手还牵着,宁粟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手指动了动还没松开,樊北反手将宁粟的手纳入手心,他握得很紧,掌心炙热的温度将宁粟微凉的手捂热。
宁粟突然感觉很热,脚下柔软的毛毯仿佛要把宁粟吞没。
丁满橙领着两人进了二楼里边的一间包厢,包厢的门打开前,宁粟还是挣脱了樊北的手,樊北脊背挺直,挺拔的身影站在灯光下落下一大片阴影。
门打开,丁满橙走在最前面,可包厢里的人首先看到樊北,再然后才是带人过来的丁满橙,至于宁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Beta的存在。
“樊少,今天可终于见到你了。”坐在包厢里左侧沙发上的一个Alpha出声调侃。
包厢里泾渭分明坐着两伙人,左侧坐着B市的少爷都是Alpha,右侧只坐着一个Omega,那Omega神色非常紧张,十根手指绞在一起,嘴唇被他自己咬得泛白。
三人走进包厢关上门,宁粟跟随樊北过去,樊北坐在沙发正中间,宁粟坐到他右手边,而宁粟旁边就坐着那个看上去非常紧张的Omega。
等到三人坐稳,刚才出声的Alpha又说道:“樊少,我们等了你这么久,你可得自罚一杯。”
樊北端起茶几上一杯没人碰过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一滴透明的酒液从嘴角流出,顺着樊北下颚绕过喉骨,没入衣领。
“爽快!”
Alpha们哈哈大笑。
丁满橙是包厢里唯一一个女性,但她是Alpha,和一群男Alpha打起交道十分自然豪爽,她对包厢里其他Alpha说:
“这次我把樊少带过来,你们不得带头喝一杯?”
“那是当然。”其中一个Alpha大笑一声,说:“不过我们现在可不光有Alpha,那边可还有Omega,光喝酒多没意思。”
丁满橙斜晲了一眼右侧沙发上的人,视线所及,宁粟旁边的Omega更加紧张起来,宁粟看了他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宁粟认出这个Omega。
这是丁满橙后妈的儿子,丁满橙名义上的弟弟--丁锦榕,宁粟认出他是因为在以后,丁锦榕大学都没有上完就在丁家的安排下,嫁给了B市一个花名在外的Alpha,这个Alpha不仅在外浪荡,回家后还有家暴的习惯,长久以往,丁锦榕无法再忍受,把这个Alpha连同屋子一起烧了。
丁锦榕登上了社会新闻,上面刊登的照片里,娇弱的Omega穿着小号的蓝白囚服,衣服却依旧空荡荡,眼神混沌见不到一丝光亮,露出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触目惊心青紫的淤青。
可即使是这样的惨状,丁锦榕仍然被所有人指责,他们搬出大大小小的理由攻击这个弱小的Omega,后来宁粟得知,丁锦榕死了,死在暗无天日的牢房。
任由躯体腐烂,发臭。
宁粟知道他的未来,心中有所触动。
Alpha们酒过三巡,开始玩起国王游戏,所有人参与其中。
第一局,抽到国王的人让一个Alpha脱掉外套去外面重新借到一件外套。
这个挑战并没有成功,那个Alpha喝了一杯不知道混了多少种酒的棕色液体,然后直接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其他人也不去管他。
第二局,抽到国王的人看了一眼右侧沙发坐着的丁锦榕,对丁满橙说:
“满橙,你好不容易带弟弟一起来玩,我让你弟弟喝一杯酒不过分吧?”
闻言,坐在宁粟旁边的丁锦榕登时脸色惨白。
丁满橙一双桃花眼浸着醉意,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你们尽兴就好。”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Alpha们立即看向丁锦榕起哄,宁粟见丁锦榕脸色苍白,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丁锦榕颤颤巍巍地朝茶几上的酒杯伸出手,宁粟眼前浮现记忆中的新闻上Omega黯淡无光的眼神,他截住丁锦榕,拿起酒杯看向那些Alpha。
“我替他喝。”
说完,宁粟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手却被樊北抓住,樊北将酒杯从宁粟手里夺过,他烦躁地解开领口,目光扫过那些Alpha将酒一饮而尽。
刹那间,包厢里寂静无声。
丁满橙见状,侧头看向不敢说话的丁锦榕,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她端起一杯酒,说:
“我弟弟的酒怎么能让樊少喝,我丁满橙双倍还你。”
说罢,丁满橙将酒灌进嘴里,放下空杯,倒满后再重新端起。
丁满橙喝完酒,包厢里的气氛这才重新活泛起来。
宁粟看着喝完酒后眉心轻锁的樊北,压低声音对樊北说:
“车上我带了胃药。”
樊北侧头看他,灯光下,宁粟垂眸小心翼翼的对自己说话,樊北不喜欢这样的宁粟。
他看向那边让宁粟为之挡酒的Omega,樊北侧身靠过去,下巴枕着宁粟的肩膀,樊北握住宁粟的手,感受到掌心的微凉,他仿佛疲倦归来的旅人,在向宁粟寻求慰藉。
宁粟心尖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