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不能退赛了 ...
-
第三章 不能退赛了
所有的参赛选手被挨个请到台上给观众亮完像后，节目组把所有下届选手都引到了后台的不同房间里。
李清明在黑暗中，跟着头顶荧光灯的引导员走着，舞台那边的轰动越来越小，他们离舞台越来越远了。
“自己真的是被幸运选中的吗？”联想到之前那个服务员古怪的举动，今天到场的漂亮女生多得很，那个服务生如果是想来一场艳遇的话，大可不必选择她作为撩骚对象。而被服务生推到一边之后，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不可知的选择规则选中……
“太巧了！就像已经预谋好的！果然还是和颜妍失踪的幕后黑手有关！”
“哎呀！”
清明一直在黑暗中想着自己的事，一路走着都是直线，走着走着就一脚踩在了引路员的鞋跟上。
“客人，请您看着我的指引灯往前走哦。”
引路员说着，晃了晃头顶的绿色荧光灯，光线在黑暗中划出了漂亮的线条。
李清明有些不好意思，道歉之后开始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荧光专心走路。
黑暗中不知过多久，似乎久到李清明已经数不清自己给引导员道了多少次歉，也不知道引导员的脚后跟现在是已经红肿，还是早就破皮流血，总之，双方都好不容易到了休息的房间。
引导员一开门，房间内的灯光一下刺得李清明睁不开眼睛！
自己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明明是很柔和的光，自己却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才适应过来！
“客人好好休息，之后我们将会去到节目组会见导演，然后就要奔赴吉吉岛准备拍摄了哦！”
引导员不等清明回应，也不理会清明的挽留，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清明也只是看到对方似乎还只是一个当地的消瘦男孩。
“果然这里贫穷孩子都被这些娱乐至死的公司圈养了！”
李清明想起十几年前发生在浮伽度的一场由教育不公引起的全国性抗议活动——盛势浩大到震惊了地球联合区，联合区当时几乎都要派各大地区教师队伍前来支援，如果不是活动组织人突然失踪，组织团队一夜间分崩离析的话。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这些贫民窟的孩子现在应该就在学堂了吧？也许是他们并不喜欢的智能演算优化课，但比起现在的状况，不论哪个时代，在学堂学习总是充满希望的！”
李清明深吸一口气，好友颜妍曾经多么渴望成为一名教师，她想教授诗歌、文学、绘画……即使这个社会现在普遍已经不再创作和欣赏这些艺术。
“社会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清明一边想着，一边在沙发的侧面找到了智能服务的触发钮，为自己点了一杯蒙达咖啡。
“请各位选手跟随引导员，前往导演房间。”
电子语音在广播多遍之后，李清明才从沉睡中清醒，她看了看自己袖口的水渍。
“难得自己居然可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睡成这样！”
不得不说，由于参加这场奇怪的综艺见面会，颜妍失踪的事件终于又有了向前推进的眉目，清明虽然疲劳，但至少事已至此，她没什么好设想的了！
“未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走一步看一步吧！”
似乎是听天由命的放弃，但清明能够感觉到，不管是什么样的幕后黑手，对方似乎并不曾伤害自己，所以还能怎么样呢？不如放轻松好了。
经过了一段黑暗的跌跌撞撞之后，清明和其他四十九个选手再次汇聚到了一起。狭小的房间不比舞台，她突然感受到人的拥挤和房间的局促。
“咳咳，那么大家到齐了，你们现在人手一只定位表，手表里可以调出本次节目的相关信息。”
似乎是导演的人从另一个方向的人堆里穿过，到了五十个人的中心，有板有眼地整理了自己的丝绸滑面的粉色带金色印花的细领带，挑眉皱鼻环视了人群一圈，确认每个人都打开了手表接受文件后，他稍显满意地挑起了眉头。
大体的内容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让大家充分展现自己的本性，要“充满展现真实的自己”——可是一个杀丧尸，其实不过是假装“杀掉”演员丧尸的节目，到底在追求什么真实性呢？
李清明完全没有兴趣听这个油头粉面的导演说的废话，看他的那个样子，一双大得夸张的招风耳和绿豆大小的眼睛，一脸鼠相让人没由来地厌恶。
倒是四十多个参赛的选手看上去要有趣，纵然现在科技滥用，每个人都生活在被监视的世界中，但自己要追查的人断不会能把监控自己的手段用到无孔不入，也许会安排人在自己身边呢？
清明环顾着这些选手，男男女女，不少人脸上是那样的狂热和痴迷的表情，但眼神却又无时地透出一种空虚迷茫——浮伽度的这款综艺能无趣却火爆成这样，大概也是因为这里的年轻人已经对任何事物的刺激感到麻木了吧！
但有几个人的神情显得格格不入。
清明第一眼望到的人，还是那位年事已高的文静的奶奶。似乎经历了这么一晚的波折，她一点都没感到疲劳，素色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没有太多褶皱，不像清明在沙发上睡过之后那样邋遢。头发甚至没有一丝的凌乱。
很少见过这样体面的老人家了，可是越是这样体面的人，越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参加这个浮夸粗鲁的综艺。
这次，奶奶的眼皮一直低垂着，像是在发呆。大概这样的人也很难忍受那位导演的喋喋不休。
站在奶奶身边的，是一个身穿皮衣的红毛男。似乎是街头的混混，裸身单穿着皮衣，胸前的恶鬼玫瑰纹身呼之欲出，清明盯了一会儿，抬眼对上了红毛撩骚的对视。
“一阵恶寒！”可环视一圈，像红毛这样的混混底层还真不少，一个个站得东倒西歪，听着导演的长篇大论抓耳挠腮……
“这位先生，不要再往我这边靠了好吗……”清明对从刚刚就一直站在自己旁边不断靠过来的人已经忍无可忍，正想转身发作时，那人居然直直地倒了过来！
清明眼看着要被那个口吐白沫的人扑上来时，被人拉到了一边。
“怎么是你？”来人竟然是在舞台下骚扰自己的服务生！
服务生也不理她，手臂牢牢环抱着清明，一脸自然地向导演说道：“导演，出发的列车在等了，这位先生现在出这个问题，不如让我代替他参加吧！”
这人有什么毛病吧！？李清明眼前发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惊讶？有个人就这么倒在了自己面前；生气？骚扰自己的服务生现在紧紧搂着自己？还是该马上退赛呢？
因为导演居然就这么同意了这个服务生的要求——他就这么参赛了，参、赛、了......
自己可以退赛吗？清明感觉到整个事态都完全不在自己能够理解和思维能跟上的状态下，已经要脱力了！
就在自己准备要放弃的时候，搂着自己的那只手上似乎传来了一阵金属微微震颤的微弱感觉。
像是她准备到浮伽度时，乘坐旅行胶囊时的检测仪扫描全身的感觉。服务生手上传来的，比那个感觉要轻微一些，但这样会让人体有一些轻微的酥麻的感觉，大概就是同一种技术了。
所以服务生搂着自己其实是借机扫描自己？可是理由是什么呢？
清明想着，抬眼看向了那张让自己越来越迷糊的面庞，服务生此时也看向了自己。
服务生的眼睛是黑棕色的，被房间全方位的白光下闪闪发亮，男人眉头微皱得看着清明，对上清明眼睛之后，那股意味不明的忧虑又被不着调的眼神盖了过去。
“真是唐突了，既然由我替代这位先生来与大家参加这场真人秀，那么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服务生放开了清明，却又像是鼓励一样地拍了拍清明的后背，接着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地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服务生的名字叫作“吴忧”，蒙加丽人，24岁。
吴忧倒是很激动，介绍的内容开始延伸到自己从小都是A等优生，家里是浮伽度邻国小镇上的机械师等等，简直是想把自己身世、家庭背景都说个明白，好在“老鼠”导演没有给他机会。
“好啦好啦，这个替补先生，我们的列车在等着了！”导演挥着手里的一卷手册，让另外的服务生带着所有选手往列车方向走。
“嘿！朋友们，记住，一定要反应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哦！”
但走在队伍后面的清明却依稀听见导演低声幽幽说了另一句话：哼，看看哪个倒霉鬼活到最后了……
清明没敢回头，她除了觉得摸不着头脑以外，她看着前往列车的门口，选手们被挨个戴上一个安置在耳后的微型机械——浮伽度也好，瓷安也好，从来没有在民用市场上见到过的一种设备——但是她此刻还能退出吗？
列车门缓缓打开，车内幽黄的灯光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不等清明去看清，五十个选手被推搡着上了车厢。
“欢迎，逃生者们，祝玩得愉快。”
机械的女声宣告着清明在这一刻真的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说是列车车厢，但是整张列车供给选手入座的车厢只有超长的一节，座位分成面对面的两列，过道中间没有桌子，所有人只能彼此靠着，彼此面面相觑。
上车之后，让清明苦恼的服务生吴忧又跟了过来。
“你要是再跟着我做些不知羞耻的事情，我就不客气了！”清明先发制人，再也不想忍受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了。
“别怕，做好准备。”吴忧无视了清明的话，贴在清明的耳边说了一句之后，便撤到了对面座位靠着闭目眼神起来。
可是这人什么意思呢？清明不明白，快被这一切摸不着头脑的事情逼疯了，清明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车厢顶和座位下突然喷出了白色的雾气。
清明最后的意识是那个魂淡服务员的脸又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不能退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