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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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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大家族现仅三大家族之虞家——族长虞子豪近期已修仙飞升,号玄极仙人。
长久以来,妖鬼横行,修仙之家忙着惩恶扬善,虽不耽误正常修习,对于要修炼至飞升的境界,却是很乱节奏。
玄极仙人能成仙,是全修仙道界的希望与精神支柱。
虞家全族及满门弟子忙着建庙堂塑像,大摆宴席七天,其他两大望族,皇亲国戚,高官显贵都来贺喜,帝王凤琪都带着陈皇后,身为虞子豪大女儿、现为贵妃的虞贵妃,带着一抬又一抬的贺礼,前来庆祝。
虞子豪长子虞文礼暂时接管族中事宜,但还没办族长宴,不算新任族长。
“文仕和庭儿呢。”
“回禀父亲,六叔和庭弟在后院,庭弟和侍女在伺候。六叔咳疾未愈。”虞北仁恭敬道。
虞文礼看向窗外庭中的玉兰树,不语。
虞家族人兴旺。幺弟虞文仕只娶了一个结发妻,妻子诞下一子没多久就力竭人亡,大概是伤心至极,虞文仕本应得益于修仙道而得的强健体魄,像是一夜之间被抽去了所有修为,整个人一病不起。
才出生的孩子只能由奶娘喂养,安置在虞子豪的住处。
孩子出生的次日,一个乞丐经过虞家,突然在门口大吼大叫,虞家子弟刚想给施舍一些衣食让其离去,乞丐却是喊道:“母亡父伤,母亡父伤啊!”
虞家弟子不明所以,但立即禀报了虞子豪。
虞子豪闻言,赶紧让乞丐详叙。
乞丐除了那句母亡父伤,说话颠三倒四,围坐的虞子豪、长子虞文礼、二子虞文武、三子虞文兵却是听懂了。
这是一道劫。虞家人已两百年未出飞升之仙,不只是因为外界干扰,就算没有外界干扰,若想成功也要渡过这道劫。
“父亲,这疯癫之人的话……”虞文武有些犹豫。虞文仕的修为在族中实属一般,其妻只是一介普通的书香世家嫡女,其子出生的时辰、天气都很正常,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异象。
下一个可能飞升的也是虞子豪,一介普通孙子辈的出生怎么会影响他的飞升。
“命数不可乱议。”虞文礼虽然不敢断言是非对错,但至少从来没踏足、也不可能知道虞家昨天才诞下一孙就母亡父伤的乞丐,是怎么知道虞家根本没放出的消息的呢。
一直沉默的虞子豪终究还是信了乞丐的话。
“该子,当取女名,八岁前不可见生父,终身不可娶妻纳妾。”
乞丐只留下这么个破劫的办法。“照做就能得福气,保平安。”
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拿,乞丐自己就跑了。
这究竟是不是真的疯癫的乞丐,为什么知道这些,为什么说这个话,就不得而知了。
“娶名,虞庭。”虞子豪让人找一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亲手刻上虞庭二字,挂在孩子的脖子上。
“庭儿,此玉,终身不可离身。”虞子豪用手指摸了摸新生儿稚嫩的皮肤,怜爱地看着他。
虞庭也不知听懂了没,挥动着小手小脚,看着虞子豪,呵呵傻笑着。
虞家同辈中,男子名第二个字为辈分,女子名单字。
虞子豪的儿子为文字辈。
虞文礼的儿子为北字辈。
虞文武的儿子为东字辈。
虞文兵的儿子为西字辈。
按理说虞文仕的孩子应为南字辈。
虞庭成了全家族最特殊的一个。
男身女名,唯一一个得了族长赐亲手刻下名字的玉佩的后辈,以及唯一一个跟在族长身边长大的孙辈。
虞子豪寡言,处理完宗族的事情,就会闭关于房中修炼,嫌少和虞庭同桌吃饭。但每次出关,都会把虞庭叫到身前耐心教导一番。语言精炼,尚懵懂的虞庭不一定听懂,却还是一字一句都铭记于心。
主院的仆人侍女也都是沉默寡言,默默做事。
所以虞庭不爱说话,除了回应长辈的问答,几乎不开口。他觉得爷爷的院子好像天生就该这么安静。
同辈分的哥哥姐姐都喊虞子豪族长,起先他一直叫着爷爷,后来被虞文礼教导,说必须喊族长。
但爷爷以前也没有制止过啊。他在人前都喊族长,和虞子豪私下还是喊爷爷。
虞子豪未置可否。
虞庭的修为一直是和其他几个堂兄弟,在宗族的学堂学习。但他额外还能得到爷爷的小灶。
虞庭不和堂兄弟来往,很见外,虞文武家的双生子虞东春、虞东夏不喜欢他,但因为族长,不敢欺负捉弄。
虞文礼家的虞北仁、虞北义倒是很关照他,时常过来询问身体询问修习,但虞庭呡着嘴,没有回应。
“切,没礼貌的哑巴。”虞东春小声嘀咕。
虞北仁瞪了他一眼,他从不介意虞庭的不回应。
“仁儿,你是这一辈中最年长的,庭儿是这一辈中最年幼的。未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庭儿周全。他是家族的守护。”
父亲的谆谆教诲,虞北仁一直记于心。
他从母亲那里听说过庭弟的事情。
年幼可爱的弟弟,因着寡言,更是惹人爱怜。
一直到八岁,虞庭才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
虞文仕眉眼之间和虞子豪最像,所以虞庭一点也不觉得疏离。父亲面色苍白,总像是还剩最后一口气 。
虽然按照乞丐的说法做了,但是虞文仕的身体并没有好转,却也没有恶化。
“庭儿。”虞文仕摸了摸蹲在床边的儿子的头。
虞庭长的不像妻子。五官面庞十成十的像自己。也许这也是他招族长喜爱的原因。
自那以后,除了每日去学堂修炼,族长出关时在跟前听从教诲,虞庭就是陪在父亲跟前照顾。
在爷爷的院中,他闲暇时就盯着院子正中央的玉兰树发呆,而如今,父亲若是有些体力,会和他聊聊天。
聊天。这是一个新奇的事情。父亲仙道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见多识广,能告诉虞庭很多。他引导着虞庭与外界的交流。
“庭儿。尘归尘,土归土。曾经发生过的都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劫。一心走好自己的路,要和亲人和睦,要结交朋友。为父走以后,亲朋会是你最大的牵挂。”
“是,父亲。”
“阿庭,你知道你小时候有多不爱说话吗。”虞东夏拍了拍虞庭的肩膀。
“……”
“咯吱你你都不出声。”虞东春接了句。
三叔家幺子虞西兴给虞庭灌酒:“所以说,今天不赔酒到最后,别想站着走出门。”
宴席的第七天是宗族内部的家宴。一票弟子在集合场摆了十几桌,虞文礼一辈的人在主院摆一桌,小辈的人在北偏院摆一桌。
分开来最大的好处是不拘泥。虞文礼他们也知道,长辈师傅在场,肯定都吃喝不尽兴,索性分三个场子。
“北仁哥,大伯就是讲道理。”三房家长子虞西安打了一个嗝。
几个叔父里,虞文礼综合最温和,虞文武综合最严厉,虞文兵对私生活不管,对修道的严厉程度和虞文武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不得不说,所有人最怕的却是虞文礼。
忤逆虞文武或者虞文兵的话,只有被忤逆的人来交训自己,忤逆虞文礼,却是虞文武和虞文兵联合来教训。
都说敢惹长房的,得做好被双杀的准备。
倒真的乖乖给每个兄长赔了一杯酒,虞庭带着一身酒气提前离了席。
他回到南偏院,在父亲门外站了一会,听见里面均匀的呼吸声才离开,也不想直接回房间,便飞身坐在了老槐树的树干上,抬头看向明月。
意识混沌,呼吸发热。
爷爷。
父亲。
母亲……
才缓缓垂下有些沉重的眼皮,却耳尖地听到了一声动静。
“”谁——”醉酒丝毫不影响虞庭的行动,飞速闪身站稳于地面,手摸向腰间的箫,低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