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织田先生》十全大补汤

40、第 40 章

　　三花猫夏目老师所说的树林，是在图书馆的背面，与王宫一墙之隔。

　　几个孩子提着个精致的小竹篮就出发了，就连之前不是太愿意的幸介也是满脸兴奋。

　　这种普通孩子的日常，或者说家庭出游日的感觉，总让孩子们禁不住地开心。

　　带着点奇妙的仪式感。

　　咲乐甚至为莹莹雪扎了两根麻花辫。

　　虽然芥川老是和敦吵嘴，但在这种时刻里，却也是两人走得靠近一些。

　　因为孩子们闷头往前跑着，在旅行的世界里，他们感到安全和舒适，一时间，织田作竟然落了单。

　　不过，福泽谕吉离得远远的，坠在织田作的身后。这是他做为王宫守卫的职责。就算在这样的世界里，他也“尽责”地遵守着这一点。

　　织田作也提了个篮子，是被真嗣塞到手里的。他能听见周围孩子们的笑闹声。便也安心做着“采草莓”这件事。

　　直到听到一点点“呜咽”的声音。

　　织田作扒开面前的灌木丛，一棵月桂树下拴着一只狼。对方嘴上套着一块布料做成了的“口罩”，因此发出的声音像是呜咽。

　　对方也看到了织田作，挣扎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织田作却没过去，他看到拴在狼脖子上的草绳——骗人的吧，这样的绳子，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挣脱了。

　　见织田作似乎要走，那只狼挣扎得更凶了。

　　“织田作！”远处传来了孩子们寻找织田作的声音。织田作正要离开，眼角瞄到一抹红色。

　　猛地偏过头，织田作只看到一个逆光的身影。黑色的长外套，红色的斗篷和逆光的原因，织田作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

　　“织田作！”克巳牵住织田作的手，跑得一头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远处的优和幸介也朝着这边拼命挥手。

　　克巳拉住他往回走。

　　织田作顺从地跟着往前走，身体却下意识地回头——红斗篷正牵了那头拴在树干上的狼离开。那只狼也不再呜咽，乖顺地跟着红斗篷离开，只是不时回头朝织田作的方向望着。

　　织田作回到了孩子们的身边，被拉着评判他们谁采的草莓更大、更红、更新鲜。

　　只是，织田作还是止不住地想到那抹红黑的身影。

　　·

　　三天的时间眨眼即至。

　　王宫的大礼堂被布置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客人纷纷涌至——戴着礼帽的兔子，或者穿着西装、别着玫瑰的熊或者狮子，拖着长裙的女士……

　　中岛敦被芥川拉去守着礼堂大门。福泽谕吉在礼堂内巡视。

　　织田作被要求最后出场——这是作为公主的“礼仪”与“骄傲”。尽管织田作不能理解这一点，但他确实并不想面对礼堂内的人潮。

　　三花猫蹲坐在沙发上，看着孩子们打闹。织田作仍在翻阅那本厚得要人命的故事书。

　　“未来仍做一个厨师吗？”夏目漱石抬了抬猫头，一双猫眼带着洞察人心的气势，但语气并不显得咄咄逼人，带着长者的祥和与关怀，“是否放弃了文学？”

　　织田作翻阅的动作顿住，显示出自己认真的态度。尽管如此，仍带着几分犹犹豫和不确定。

　　“我试图写一些东西，但我并不知道我想要写什么。”从前的关于写作的想法，终止在阴谋与死亡当中，当他展开全新的人生时，这些外在的东西虽然被摒除在外，但仍未寻找到最贴切的方式。

　　但如今的生活，以及那些展望中的未来，似乎也和写作带给他的期望，是同等的愉悦。

　　夏目漱石：“无论什么也好，尽你所能地生活就好。”

　　“夏目老师仍然是那个值得尊重的长者。”忽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夏目漱石同织田作的交流，国王牵着盛装打扮的爱丽丝出现，“不知道是否能提供一些人生的指导——”

　　夏目漱石讶然地看向森鸥外，惊讶于后者身上那一丝丝他从不曾能够想象出的平和。

　　“你……”

　　森鸥外眨了眨眼睛，眼中闪着一丝狡黠：“给您这另外一个世界的弟子。”

　　福泽谕吉正赶上听到这最后半句，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尽责地完成原本来此的目标，提醒众人：“舞会即将开始了。”

　　“这样的话……”森鸥外道，“夏目老师，舞会结束后，请务必应许我的邀约。”

　　“另外。”森鸥外正色道，“织田作公主，请你换上礼服，加入舞会吧。”

　　·

　　芥川被某位宾客叫离，中岛敦只能独自守在门口。

　　一辆长着请多猫脚的猫巴士停在了礼堂大门。看着从上面下来的客人，中岛敦激动的同时，也不由对芥川抱着某种同情：如果里边的客人再晚一会来叫走他的话。

　　“太宰先生！”

　　中岛敦对于这个世界已然有一些了解了，所以见到穿着裙子的太宰先生，并不感到多么惊讶。当然，国木田前辈的装扮还是让他出现了一些难以自控的表情，但好在他现在是一张虎脸。

　　“敦。”裙子当然也不能限制太宰治，他从猫巴士上下来，看到中岛敦的同时，心里终于安定了一些，“舞会？”

　　“哦哦。”中岛敦忙道，“舞会还有一会开始。夏目老师、社长还有织田作先生他们，都还在休息室里……”

　　“那我先进去了。”太宰治提着裙子就钻了热闹的礼堂中。

　　五条悟和中原中也跟着也走了进去。

　　夏目抱着短毛猫，朝着中岛敦点点头，跟上太宰治。

　　倒是跟在后面的国木田倒还记得关心这个后辈：“敦是要一直守在这里吗？”

　　中岛敦忙点头。

　　国木田便叮嘱他一切小心，这才急匆匆跟进礼堂，寻找太宰治的踪迹。

　　这边国木田才汇入人群，芥川刚刚好走了出来，臭着一张脸，看起来是不太好应对的客人。

　　中岛敦犹豫了一下，但想着，反正芥川也从来没给过他好脸，便也不再多想：“刚刚太宰先生进去了。”

　　没想到，芥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他。

　　中岛敦莫名其妙：“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芥川：“我当然知道太宰先生来了，我亲自送进去的。”这之后他就直接叫了人虎这家伙担当守卫工作。

　　“什么呀？”中岛敦下意识地反驳，“太宰先生他们刚刚才到，坐着猫巴士……”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又一起向着礼堂看去。

　　“两个太宰先生？”芥川的眼神迷茫了一下。

　　“坐骑可以带进去吗？”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冒出来。

　　中岛敦的目光对上一双狼眼。

　　·

　　舞台上，国王率先出现。

　　大家的目光落在他牵在手里的女孩身上。

　　“抱歉，爱丽丝是我的舞伴。”森鸥外一笑，手指向舞台的另一边，“织田作公主在那边——”

　　黑色的骑装紧贴着修长的身形，红色在衣领和袖腕的地方作为点辍。王冠上的红宝石与红发交相辉映，蓝色的钻石则不及蓝色瞳孔闪耀。

　　国王的声音再次响起：“织田作公主的舞伴由其本人遴选。”

　　语落，音乐声升起。森鸥外拉着爱丽丝滑入舞池。

　　当织田作从众人面前走过，并不打算邀请任何人。

　　客人们便只能无奈地拉起身边人跳进舞池中。

　　而这些矜持的人群中，出了一个叛徒——五条悟和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挤进人群，想要走到织田作的身边去。

　　正待细看，两人的身边分别伸过一只毛茸茸的手掌。中原中也盯向五条悟的眼罩，同时，五条悟伸过手来。半晌后，两人也滑入舞池。

　　太宰治很快挤到人群的前面，他向着织田作伸出手：“织田……”作字淹没在舌尖。他看见织田作忽然在一个身影面前停了下来，并且……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