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JOJO]星辰熔炉》天之方兮望美人

9、再见了

　　在白雪皑皑的雪原之上，放眼望去，天地间尽是茫茫一片的空色。
　　穿着白裙的女孩赤足站在雪地上，风雪吹拂着她的漆黑长发，那足以浸透皮肤的寒冷与刮面而来的寒风似乎无法令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数根巨大的黑色铁链束缚着她的四肢与腰身，延伸进后方更远的天地里——每当女孩艰难地行走一步，铁链都会在冰天雪地中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回响。
　　她看见了远方的群山在愤怒快速地翻腾，万千的细碎雪花随着地势的轰鸣而飞舞而起，如同风暴一样咆哮。因为……背负着无数山脉的物体动了！
　　那是难以想象、体型几乎占据了人类的视野与想象力界限全部范围的巨大白蛇，它在宽广无边的雪原上急速地驰骋，肆意翻滚与震动。在群山的尽头，那双如同太阳一般的暗金色眼瞳则是在风雪中熠熠生辉。
　　“真美啊！”
　　黑发的女孩喜悦之至地发出真心称赞，但她渺小的人类呼唤被淹没在风雪中。
　　最终……这背负着山脉的白蛇停了下来，万千钢铁般的鳞甲在这雪原上发生了碰撞和挤压的声音，令人牙酸不已。
　　那连绵的雪白山脉最终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女孩抬起了头，眼睁睁地看见那双如同太阳一般的黄金竖瞳渐渐地变得黯淡无光。
　　她毫无恐惧地伸出了手，触摸着那些近在咫尺的鳞甲——那比女孩的手掌更大更宽的白色钢铁鳞甲已经迅速失去了原本火热如岩浆般的体内温度，它们开始变得冰冷，无趣，再无生机。
　　“你也要死了吗？”
　　女孩轻声地问道，但这一次巨蛇依旧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它在最后的生命时光里，依旧平静地注视着远方的风雪，似乎不曾注意到在它面前的那个微不足道的渺小人类女孩。

　　留给她的，依旧只有这天地间空旷的风和山林雪原的呼啸。
　　“……好寂寞啊。”
　　幼小的白裙女孩叹气道，眼眶里璀璨的金芒倒映在雪地之上，口中如同念着古老的咒语一般疲惫而孤独。
　　她转身，拖曳着沉重的巨大黑色铁链，向着更深的风雪尽头走去。
　　…………
　　……
　　当空条乔薇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但具体是什么内容却已经回想不起来。
　　她只是感觉头部就像是裂开了一样，好像有个刽子手正用很钝的斧头劈开一半的地步——剧烈的痛楚就极大地影响了她的理智，以至于少女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一件事……她已经睡过头了。
　　愣了几分钟后，空条乔薇抓起闹钟看了一眼，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失败性喟叹。
　　旋即她又感到奇怪，因为按道理来说，妈妈是会在她睡过头超过15分钟之内来叫醒她的……这是习惯。
　　“但是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呢？”空条乔薇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房间木门外突然出现了外公壮硕的身影。
　　“你怎么还在睡？”乔瑟夫·乔斯达难得恼怒的斥责道，“贺莉出事了！”
　　“什么？妈妈？！”
　　空条乔薇惊呼一声，顾不上梳妆打扮，整个人穿着睡衣像是猎豹一样从被窝里弹了起来！然后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直接冲到了母亲的卧室门前。
　　果不其然，她看见了昏迷的母亲以及皱着眉头的哥哥空条承太郎。
　　“哥哥，出什么事了？”空条乔薇脸色苍白地问，恨不得躺在病榻上的人换成是自己。
　　这一回绝对不是为了戏弄承太郎才这么叫了，承太郎也很明白这一点，因此他直接告诉了妹妹所有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DIO使用乔斯达家族先祖身体觉醒替身的缘故，导致整个家族的后代们纷纷跟着觉醒了自己的替身，贺莉也不例外。然而替身是靠本人的强韧精神来操控，依据战斗本能来行动……贺莉妈妈是真的弱女子，无法操控这个不完整的替身。因此当替身的觉醒不完整时它甚至有反噬其主人的危险。如果长久下去，甚至可能危及到生命。

　　空条乔薇沉默了一下，问道：“用我的【星辰熔炉】能治好妈妈吗？”
　　她说出这话时已经做好暴饮暴食囤积脂肪来进行治疗疗程的打算。
　　“恐怕不行。”阿布德尔面色冷静地说道，“贺莉夫人的替身尚未完全觉醒，你不能‘吃’掉它。等它完全觉醒时却又是贺莉夫人的殒命之时！况且替身觉醒也不是病……实际上是DIO给乔斯达家族带来的诅咒！你的熔炉只能治愈身体的一部分伤病，而不能祛除这种扎根于血脉中的诅咒……而且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乔薇，你的替身持续力恐怕不足以支撑贺莉夫人此后几十年的生命延续。我们不能一直把你的母亲关在你的替身里苟延残喘。”
　　“……那还有别的方法吗？”少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变得冷酷镇定到令人陌生的程度。

　　“有的！”乔瑟夫外公带着花京院典明一起走了进来，当后者无意间看到女孩子穿着一身可爱的小鸭子睡衣时，脚步不受控制地迟滞了一瞬。
　　外公并未察觉到身后年轻人的不自在情绪，依旧大声地说：“根据你哥哥的【白金之星】，我们已经通过对DIO的照片念写，发现了上面有一只阿斯旺舌蝇！这种苍蝇是尼罗河独有的品种，还是限定在阿斯旺区域！”
　　“也就是说……我和承太郎、阿布德尔和花京院已经一起决定去埃及，杀死DIO！彻底铲除诅咒！阻止替身的完全觉醒！以此来拯救我的女儿贺莉！”
　　乔瑟夫看向她：“——所以，乔薇，你要一起去埃及吗？”

　　【……你们在我睡过头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剧情啊？】
　　心里想着这个一点也不严肃甚至有点滑稽的念头，空条乔薇却隐约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记忆深处低声颂念。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下之能力。”
　　“如此，可得世界之荣耀，远离黑暗蒙昧。”
　　“此为万力之力！”

　　“你……”乔瑟夫惊愕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空条乔薇也跟着一愣，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根据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念出声来。
　　“《翠玉录》。”一个声音忽然替她解了围，“公元前4世纪出土于埃及的炼金术圣典，据说上面铭刻着13句炼金术终极智慧。而它是亚历山大大帝从赫尔墨斯法老的墓穴中发现的翠玉石板，法老的父亲是埃及的智慧之神托特神。祂也是《亡灵书》的作者……怎么了？我只是做一下基础科普，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花京院典明莫名其妙地说。
　　其他人：……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17岁的男孩子为了隐藏的中二属性能博学到什么地步。
　　就连乔瑟夫都不知道该吐槽【为什么你会轻易接住我外孙女的梗】还是【为什么你会了解这么偏门的知识】——因此他强行跳过了这个话题，再问了乔薇一遍同样的问题。
　　“你要跟我们去埃及吗？”

　　女孩子没有立刻答话，她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沉默地走到病榻前跪了下来。
　　乔薇用一只手握住母亲的手，另一只手摸着摸她滚烫的额头。
　　昏迷的贺莉甚至无法睁开眼看女儿一眼，或者说任何一句话。
　　哪怕没有回应，但空条乔薇依旧格外温柔地摸着母亲的额头，像是把自己胸膛里那颗柔软的小心心偷偷地放在了妈妈的怀里。
　　那么她这具躯体里剩下的——也只有冰冷和残酷的东西了。
　　“妈妈，”她动作亲密地俯下身，在昏迷的母亲耳边悄然说道，“我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了，到时候会给你带纪念品和好吃的特产。外公和哥哥在路上都会照顾我的，请不要担心。”
　　“……无论我去哪里玩，我都爱你，妈妈。”
　　说完这些，她微笑着亲吻了一下母亲的额头，像是祝她有个好梦一样。

　　女孩子做完这一切后，直起腰背，转身，看着面色凝重的外公等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怎么让人觉得背后生寒。
　　“去啊！当然一起去埃及！”
　　“——我不把那个妖艳贱货的脑袋拧下来踢到天上跟太阳肩并肩，我就不是乔斯达家族的后代！”

　　《翠玉录》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不久前做梦的后遗症影响。如果再晚一个小时触发关键词“埃及”，乔薇就不会想起来过去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