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戒》白月暮阳

11、第十一章

　　一天中午，白嘉安他在宿舍旁的小阳台栏杆上晒太阳。数了数自己到一中都快5年了，从初中到高二一直都在这儿，一阵风把楼下的树叶吹得沙沙响。萧文看到白嘉安在那儿，走过去陪她，白嘉安听到萧文走过来的声音，但她没有转头，依旧望着远方，开口。
　　“五年了，看着一中一点点在改变，尤其是周末的时间，初中还是两天，现在就只剩四个半小时了，简直不让人活。”
　　白嘉安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萧玟笑了，转移话题道。
　　“你之前就在这读了？”
　　“对啊，进了那变态超越班，我当初跟我妈妈说，就算考上我也不进，妈妈答应了嘛，结果后来有一天我跟父母去庙里还愿。听到我爸上香时的碎碎念，我才知道我考上了，可是我爸的意思是保佑我在那里干嘛干嘛？我就很疑惑去问我妈妈，我妈妈跟我说人家已经给通知到一个星期了。我竟然还不知道。我很疑惑，说我不知道啊！接着我妈妈就告诉我全家都知道了，为什么就你不知道，我说，那也没有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鲜血，我就稀里糊涂的进了那所谓的超越班，然后过上了三年痛苦不堪的生活。”
　　“还好当初我家穷，没钱去上这玩意儿，不然的话我估计现在应该跟你一样。”
　　白嘉安惊讶地看着萧玟
　　“你当时也考上了？！”
　　萧玟也看向外面，说
　　“是考上了，但是说要1万块钱学费，家里穷的叮当响啊，所以只好让我去了五中。”
　　“嗨，没进来的好啊，你都不知道吃人的地方不吐骨头的。”
　　那你在那不应该成绩挺好的嘛，怎么就出来了？
　　“嗨，没办法，因为不想在家那边那个小破地方读书，就只好努力考外面的学校。嗯，然后。考上这个超越班吧，我家里也有面儿，那之后我爸他们对我的态度可是180度大逆转呢。自从考上了这儿出来读书之后啊，我就没想过要回家，因为我觉得外面的世界比较舒服多了，至少外面我可以干我想干的事情，但是一旦回家我就要面对着那一堆人的脸色。实在是不爽啊！”
　　“怎么？你家里人还敢给你脸色看啊？”
　　“唉，你不知道我家重男轻女，可严重了呢？小时候也没少受委屈。”白嘉安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
　　“我爸那边就一直想要个男孩儿，可是我妈呢，是老师。当初不给开放二胎，所以就一直没要，怀上的也都是妹妹，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后来呢，我小叔他有了个儿子，然后全家就围着她儿子转了转转了转。害，结果后来呢？我叔死了，他那个孩子就归到我们家带，可是说是给我们家管，这边又来插一下那边又来插一下。我姑妈他们呢？就想邀功抢着带那小孩子，然后自己没空吧，怎么样？又丢给我妈，让我妈去受累。而且我家里人就只会跟我讲一句。你是姐姐，你以后要帮弟弟帮弟弟，我就好奇了，他们那一帮人已经把我叔害进坟墓里了，怎么？还想培养出第二个我叔叔，然后把他也送进去？”
　　“老一辈人也都是这么想，毕竟有个男孩传宗接代嘛。”
　　“可是我弟没出生之前，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萧玟看着白嘉安的表情，她在笑？
　　“小时候我爸就不理我，因为是个女儿，而他想要的是个儿子。考试成绩出来，我特别高兴地拿去给我爸看，当时二年级，考了两科都是99，我爸就骂我，为什么都是99，没有一科满分，为此还打我。后来又有一回，我拿成绩给他看，他说低于99就别拿过来。切，99？我99.5！”
　　白嘉安一脸骄傲得意的表情直接把萧玟逗笑了。
　　“这都不算什么，最伤我的是，有一次战友聚会，好几家人一起去逛街，妈妈和别的阿姨去看衣服什么的，然后我爸爸就和那帮叔叔伯伯蹲在商场楼梯口那里，我看着很心疼嘛，就去一个店里面借了把椅子给我爸爸坐，你知道吗，那些叔叔伯伯可羡慕了，都说羡慕我爸爸有个贴心的女儿。可我爸怎么说？他说，只是个女儿而已，又不是儿子。”
　　白嘉安说这话时，表情像是在嘲讽什么。笑容依旧，但是眼神变了。
　　“所以我就很不服 ，女儿怎么了，女儿也可以争脸啊！我就努力考别的学校，然后考上那个超越班，我不想去的，可我也想证明给他们看看，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传宗接代又怎样！后来上了初中，我爸就对我改观，对我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那不是很好，你证明了自己，他们也改观了。”
　　“但我家就是个大泥缸，你永远想不到，会发生什么事。”
　　萧玟听完，转头对上了白嘉安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白嘉安那种表情，从来都是小太阳般活泼的女孩子，此刻，满是阴霾。
　　“我家除了阎王，还有个老妖婆。。。”
　　白嘉安转头，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