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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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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果说一般的哨兵在波动期造成的破坏都是因为精神体的暴动,那么狱寺隼人就截然相反。
他的精神体花豹意识相当清醒,可他本人却陷入了狂躁的状态当中。
宛如怒涛一般的攻击向沢田纲吉纷涌袭来,让少年只能很是狼狈的躲在花豹身后。
沢田纲吉是战斗苦手,也是一个发育障碍的向导,同时作为狱寺隼人的朋友他更不愿意用出像是精神穿刺这样会对神经造成损伤的招式。这导致他在狱寺隼人的精神领域里只能被动挨打,而且还要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不敢暴露一点向导素。
一旦被挑起欲望,狂躁状态下的哨兵——真的不是他这个D级的废柴向导能撑得过去的。
狂乱的风吹得人寸步难行,哪怕是在精神领域中也让沢田纲吉感受到了疼痛。他咬紧牙关,靠近风暴中心无意识攻击一切的狱寺隼人。
在铺天盖地的赤红色风暴中,狱寺隼人的花豹帮他抵挡了大部分的攻击,让沢田纲吉得以喘息来查看狱寺隼人目前的状况。
沢田纲吉也不知道自己在白塔学的那些半吊子一样的理论知识能不能对狱寺隼人这样特殊的哨兵起作用,捂着自己开始流血的鼻子,尝试放出自己的精神触手,连接身边的花豹帮它抵挡狱寺隼人无差别的攻击,同时尝试突破风暴的中心。
狱寺隼人不愧是S级的哨兵,强大的精神力量在他周身包裹成坚硬的壳,让沢田纲吉只能将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寻找突破口。
可是——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沢田纲吉急得满头大汗,再这样下去必然会迎来哨兵自爆的结局。
——即使是D级的向导,也能够安抚S级的哨兵。
——精神疏导的要义并非是向导依靠更加强大的精神力来进行压制,而是寻找暴乱的突破口,将风暴引出来……
脑海中像是有谁的声音在诉说,温柔的语调抚平了沢田纲吉的焦躁不安。
他重新看向风暴中心的狱寺隼人,对方的身体悬浮,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包裹全身,银色的头发被狂风撕扯成诡异狰狞的形状,祖母绿色的眼睛此刻一片赤红,而周身的风暴更像是利刃一样咆哮着想要撕毁一切。
既然是这样的话——
沢田纲吉放任自己的精神触手将风暴中心的狱寺隼人包裹起来,肆虐的暗芒起初挣扎着想要撕裂包裹住它的屏障,沢田纲吉闭着眼睛擦去嘴角因为反噬而流出的血,一点也不敢松懈。
“狱寺君,快醒过来吧。”
沢田纲吉将自己的手直接贴向能够撕裂一切的红色风暴,哪怕自己的精神触手被风刃尽数绞成碎片也没有移开,金棕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要闪躲的意味,“狱寺君……”
在铺天盖地的风暴中,似乎有人的声音突破层层阻碍传达到自己的耳边。
是谁?
狱寺隼人问道。
是谁在呼唤我?
我又是谁?
“狱寺君——”
“快醒过来吧。”
温柔的,温暖的橙色光芒渐渐驱散满目猩红,像是被温水轻抚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
嘈杂的声音和令人作呕的气味远去,剩下的就只有仿若甜橙一般清甜的味道以及如在云端的舒适感。
一头燃着火焰的花豹自远处走来,冲着他低低咆哮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瓜?!”狱寺隼人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去,“你要去哪里!”
最后,他停在了已经昏迷失去意识的小向导身前。
对方的手掌血肉模糊,头发被汗水打湿沾在脸上,本来就瘦弱的身板此刻正在发抖,脸色苍白可是温度却高的不正常。
“沢田——纲吉?”
“!”
狱寺隼人猛然睁眼,看到的就是已经被毁坏的图书室还有昏在他面前的小向导。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揽入自己怀里,嘴唇擦过对方汗湿的额角,“对不起……”
沢田纲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眼里露出细碎的光,想要伸手,最后又无力垂下,“狱寺君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说完,就像是失去意识一样没了声息。
怀里的少年体温高的吓人,鼻血止不住的流,甚至身上也开始出现大片的红疹,狱寺隼人不敢掉以轻心,顾不上自己体内的躁动,踉跄着爬起来将沢田纲吉抱回房间。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甚至都没有见过会因为哨兵的信息素而高烧不退乃至皮肤过敏的向导。
狱寺隼人慌得六神无主,可除了将怀里的少年揽的更紧之外毫无办法,刚刚从波动期恢复的他不可能有力气打破城堡对他们的禁制,但少年呓语喊冷的状态和高烧不退的体温简直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炙烤。
他轻吻着沢田纲吉的额角,好像这样就能抚平不安一般。
“会好的,会好的。”
狱寺隼人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裹在沢田纲吉身上,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气息生怕再度伤害到怀里的少年。
但波动期得不到正常精神疏导的哨兵本就容易出现事后虚弱状态,最后精疲力尽的他抱着沢田纲吉再度昏了过去。
等到剩下的三个人从军部述职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味道。
狱寺隼人呛鼻的薄荷味里还夹杂着一点点甜橙的清甜,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眼里看到糟糕的字眼。
顺着气味拔足狂奔,最后停在了沢田纲吉独自居住的小阁楼前。
山本武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忍着杀意走向沢田纲吉的床。
然而意料之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只有满身狼狈的狱寺隼人和被裹在被子里脸色苍白的沢田纲吉,好像躺在这里的就只是两个病号而已。
听到动静,狱寺隼人费力地睁开眼睛,然后果然看到了那几个讨厌的家伙的脸,“救他……”
沢田纲吉在迷蒙中似乎听到有人在交谈的声音。
“クフフフ……所以,狱寺隼人,你和这个小家伙之间不仅没有达成身体标记,也没有达成临时性的精神标记对吧?”
“是。”
“为什么不标记呢?”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标记吧!”
“哦呀哦呀,看来是恼羞成怒了呢。所以说,你其实是想跟这只小兔子达成标记的对吧?”
……
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听着像是要吵起来一样。
沢田纲吉皱皱眉,“好吵……”,他想挥挥手,好像这样就能把烦人的声音赶走然后继续睡个好觉一样。
“十代目!”
沢田纲吉还未清醒的大脑难得开始思考,十代目……是谁?
突然,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沢田纲吉猛地睁开眼睛,光芒涌入的瞬间让他忍不住流下生理性泪水,一片模糊里,他看到了扑在床边的狱寺隼人还有站在后头的六道骸。
“狱寺君……骸?”
比起激动的狱寺隼人,六道骸只是笑了一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山本武也过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清淡的白粥。
“虽然做其他饭菜的手艺一般,但是熬粥的话我还是没问题的。”
在几人的注视下,沢田纲吉空荡荡的肚子总算有了点温度,他不太确信地看了一眼门外,他好像在那里看到了云雀恭弥的身影。
“狱寺君你没事了吗?”吃完饭的沢田纲吉总算想起来之前发生的时期,于是问向一直垂头丧气坐在床边的狱寺隼人。
“十代目!”祖母绿的眼睛亮了一瞬,然后又懊恼地低下去,“都是我不好,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波动期,伤害到了十代目。”
沢田纲吉眨眨眼,“十代目?是在说我?”
不是,怎么他就睡了一觉,起来连名字都换了?
“对!既然十代目以后要成为彭格列的第十代继承人,那么我就是辅佐您的左右手!”
沢田纲吉的表情有点抽搐,“我、我也没想做彭格列的第十代继承人啊……”
狱寺隼人满脸不可置信,“您——您是讨厌我吗?”
沢田纲吉只觉得睡觉前还正常的酷哥忽然变成这样有点幻灭,他求助似的目光看向山本武,结果对方只是笑嘻嘻地揉揉他的头,“如果阿纲要做彭格列的继承人的话,加入彭格列也不是不可以哦。”
沢田纲吉,“……!!!”
所以说,谁来给他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