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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登船日来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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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灼的等待下,登船日终于来了。
一艘艘航船从海底缓慢升上来,像变形金刚变换形态似的,密不透风的外壁自动收纳至栏杆形状。
它们威严地停在港口,船帆并未扬起,厚重的下半身有大约十米高,人们从俯视到仰视,船只们没有专属名字,船身上写着编号,以便人们寻找自己登船号,人工岛屿诞生了。
这是母亲的第二次航海日,上一次航海日的船只没有那么好,被大海吞噬的人数不胜数,眼里满是对大海的敬畏。
我悄悄将目光移到严毅身上,他没有看我,像其他所有人一样对面前的景象感到震惊。私以为,这次的逃逸更像是一场出游,不论男女老少都穿着靓丽,拿起手机相机不停拍摄,还有担任“导游”的不知名人士讲解航海日的历史。
“航海日每三十年启程一次,历史最久的一次是为十年,蛰伏期一年一次,人们第一次经历蛰伏期时找到一个岛屿入住,连农作物都重新种上了,海啸一来全没了,慢慢的开始派先遣队去试探,这些知识都是先辈们用生命给我们摸索来的,不放弃岛屿的原因是人类的吃食基本来自于土地。全世界科学家紧抓紧干,才将每个房屋加固密封,航海日过去,大部分家庭回到原址,房子里的东西完好无损呢。也有部分运气不好的,被冲没了。所以大家必须按联合国给的步骤去关闭家里所有门窗。”
前一周是店铺入驻,店员比我们更早一步进去参观,安装设备是首要任务。
后面三个月是居民登船期,政府人员会派部队的军人安装大屏幕,在航海日内发布政令,每艘船驻守三十名配枪军人。
我们住在城郊中间,所以登船号也在中间———1096。
严毅排在我们家后面,大包小包一个人拿看上去属实是很吃力,里面很大一部分是我的杂物,想到这我笑出了声。
母亲让我拿了两个行李箱,我们订到一间子母房。主卧他们睡,单间离房门最近,但是好像隔音不太好,不能与严毅电话煲了。
航海日期间除了购买小吃,政府统一发放盒饭,每月会从国用仓库运来一些耐储存的食物。
电视屏幕上一名政客正在演讲,希望民众可以投他一票,要不是登船日来临,我都不知道国家正在选举什么。
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
严毅没有回我微信,我想他应该在整理东西,母亲不要求我会做家务,所以我现在很闲,连自己的房间都不用整理。
母亲让我去遛遛狗,毕竟我站在那也是非常碍事的。
不知道严毅在哪就去找了住在一片的同学,离我有点距离,步行需要一个小时,这艘船可真大!放弃了。
在外面随便走走,又遇见几只相熟的狗子,客套了几句话就溜了。
严毅的消息来的也很及时,他的住所离我当前位置大概十几分钟,所幸全是直路,没有什么圈圈绕绕。
他还在整理屋子,我卷起袖管,想要帮忙,“你帮忙叠一下衣服就行了,其他活我来干吧。”
很多人不知道,就连白开水,也能品出点味道。
我很喜欢总结生活,擅长检讨,却孜孜不倦、不知悔改,严毅对我的生活态度完全不赞同,说时间会改变我。我就会回那时间还没到呢,别想改变我。
晚上躺在床上,白天吃的晕船药好好像失效了,开始有点反胃,吃了一颗药,冲去房门外想要透口气,栏杆上站了很多人,大家都面色苍白,还有人吐在海里,船整体形状就像长而尖的鲸齿,把人们装在嘴里。
吊灯晃晃荡荡的,我的身体也跟着它来回摆动,看样子是遇到了一个不小的浪,明明在湿度那么大得海上,怎么皮肤依旧干得起皮。
手机信号断断续续的,船上的信号接收器可能是受到了影响,如果来到孤岛,你只能带三样东西,你会带什么?
没有生存能力的我想不到该带什么去生存,也许是打火机,帐篷和巨大的SOS横幅吧。
“是不是不舒服了?”母亲从屋里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有点想吐。”
“晕船了吧,喏,橘子皮闻一闻会舒服点,比药管用多了。”母亲立刻剥下果肉,将橘子皮递到鼻子旁边。果然,橘子皮的味道会覆盖不舒服,但这感觉也仅仅是短暂的。
还好不一会药效开始起作用了,跟严毅没有交流的第一个晚上,因为晕船倒是被分散了注意力,抢到了一点信号,只挑重要的说——“明天早上七点遛狗。”
严毅的工作是定时为公司在荧屏上的广告做设计并投放,这比之前地面上要清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