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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海啸将至 ...

  •   “宝贝,我今天回国了,你来接我吗?”
      “不来啦,今天家里有事,爸妈不让出门。”
      “滋滋”——手机又震动了。被设置通知不显示详情的手机上只出现一个“娜娜”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回的是什么,不打算回复。
      “你闺蜜娜娜今天回国,不用去接吗”严毅一如既往地体贴,他常说信任是构建爱情的基石,彼此信任即是我们在一起七年的原因。

      “今天家里一个叔叔回国,没办法去接啦!”
      严毅比我年长几岁,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的,我时常庆幸自己能遇到他,只有在他面前,我是我自己。我们住一个小区,说送其实也就一座桥的事,父母管的比较严,所以至今没有公开这段恋情,在阳台可视范围内就要分别。

      一进家门,金毛就扑上来,这是我们家的狗,聪明活泼。我抱不动它,只好进房间坐毯子上,让它头枕在我的膝盖上。我没有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习惯,那是爸妈的地盘。爸妈很爱我,只是方式令人有些反感,透不过气,但我表示理解,根深蒂固的想法是无法撼动的。

      母亲在镜子前拨弄自己的头发,显然他对我的冷淡习以为常了,她时常觉得这个家里只有狗是我的亲人。我并没有那么冷血,我知道我们体内留着相同的血液,法律上我和狗是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

      父亲在偏房拿酒,他总是嫌饭店的酒不够好喝还那么贵,所以都是偷偷带酒水进去,父亲不算酗酒,但是嗓门大脾气暴躁,喝醉之后就是另一幅模样。

      母亲催促我快点换身好看的衣服,抱怨不知道我又去哪里鬼混了,我挑了一件卫衣,母亲皱起眉头,让我穿上一早就放在衣帽架上的连衣裙,黑白斑点,是我七年前买的衣服了,母亲见我穿第一眼觉得好看,自此但凡家里有文化的人来吃饭,就一定叫我穿上这条,我习惯了沉默,母亲也乐得不见我抗议,当然他有时也会抱怨我不似别人家的女儿那样与母亲亲近。我在一家小公司上班,老板老板娘人很好,但我依旧不想上班。

      读书的时候想着要远离父母,但也没敢去外地的学校,母亲说要是去外地读本科,还不如在本地读专科。我成绩不好,确实只能填比较远的地方,想了想父亲曾在外地乡下被抢手机的一幕,也有点后怕。不论是读书还是工作都在离家较近的地方,对于爸妈无微不至的关怀,我表示感谢,是的,世人都会因为这些事感恩,所以我也要感恩。

      长时间的发呆令母亲面露不悦,把我推进房间,不由分说地解开了我的衣服,套上裙子。饭店的生意很火爆,几乎座无虚席。对于从国外回来的叔叔,我是很陌生的,未曾谋面,没有文化的人会十分尊敬有文化的人,更何况叔叔还掌握了一门外语!母亲希望我可以用我蹩脚的英文与之对话,我摇了摇头,低下头玩手机,其实也没玩什么,就在主菜单中划来划去罢了。有长辈在的饭局总是会更热闹一些,所以我一个人待在角落吃饭也没关系。我不喝酒,因为酒杯里的酒意味着成为潜在敬酒对象,饮料可以避免很多。

      母亲努努嘴,暗示我该敬酒了,我不是很想,但不能不敬,礼貌在这里很重要。长大后不太笑了,甚至掌握了什么弧度笑起来是最不假的,嘴里说着老套的吉祥话,说这些话,所有人都会开心。

      我自以为是的成熟及不成熟的阅历令我明白,多数人的快乐大于少数人的。我依旧每天下班就去严毅家里待着,严毅家的空气好像都比我自己家清新。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航海日,今年的海啸先在这边鸣叫,家家户户打包起行李,做着好像理所应当应该要会的事情,我怀疑大家的本能跟我不一样,生来就比我多明白一些事。

      严毅也没遇到过,他按政府要求上网给自己买了一张船票,同一时段购买的人太多,网站甚至还崩溃了几个小时。

      我们除了黄浦江上的摆渡,就没有坐过别的船了。男孩子总会对未知事物感到新奇,他显得兴奋异常,我也爱他这点。

      即使是在末日,人们也会努力生存,法律可以更改修订,大自然中存在的客观事实却变更不了,人类为了活着而变通。寒冷的季节就要来了,晕船药一抢而空,断舍离是一个很难的课题,必需品要带上,吃穿用度船上都有,但需要金钱购买,航海期间只允许现金流通,不论是被网络支付影响的年轻人,亦或是像我父母这种只把钱放在银行吃死利息、不会使用电子设备的中老年,都不约而同的在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龙,父母通过关系插了队,取到为数也不多的存款,面色沉重地将钱分放入鞋子、帽子、衣服的暗袋里,才安心离开银行。

      我对此无动于衷,因为我没有为金钱发过愁。

      唯一令我难过的便是船上用电有限,到十点就必须睡觉,灯也不许开,就像回到了学生时期,必须带上两个充电宝。

      狗狗倒是不需要船票,只需要出示狗证,每户人家限带一只狗。

      严毅虽然父母早逝,但身上保留着父亲将钱存在保险箱里的习惯,故没有他人的慌乱。他是个性格温吞的人,我喜欢看他理东西,就像是在看一场默剧,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会把衣服卷成不占位置的长条,也会摸着我的身体说我好美。

      我不用想都知道航海期间如果见不到他,我该有多想他。恋爱以来,我们几乎每天都见面,他会令我平静下来。我早已不记得和他在一起之前的日子是怎样度过得了,那一定是虚度过去的。

      在我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我从未叛逆过,这时我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我想跟他走!
      这个念头一瞬间占据了整个思想,贯穿我整个身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严毅,他说只要你想都可以。

      如何才能让父母同意才是一大难题,地下情之所以成为地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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