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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08. ...

  •   苏知真到底还没有放肆到在曾家的宅子里和曾家的女儿做些什么的程度,只是给小姑娘留了自己的号码,告诉她以后找他别总是麻烦别人,之后去处理正经事。
      问过陈管家,苏知真找到曾先生的所在,门前站定,敲敲门。
      曾先生问:“哪位?”
      “曾先生,是我。苏知真。”
      里头声音消失了一瞬才响起,“进来吧。”
      苏知真推开门进去,在红木书桌前站定,向曾先生鞠躬,神色诚恳,“我来向您道歉。抱歉,曾先生,之前的事情是我失了分寸,没有顾及您的颜面,实在无礼。”
      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曾先生一直是欣赏这样的年轻人的,况且那件事的发生,他多少也算个受害者。封在院门里头的事,传不到外人耳朵里,就不算丢人。
      曾先生含笑告诉他:“这是小事,让你母亲受了委屈,我也感到抱歉。”
      苏知真说母亲并没有委屈,是因为母亲是个大度宽容的人女人,并且她对过往早已释然。然而这不代表苏知真不再追究,“曾先生,我不知道令夫人与令千金之间有什么龃龉,以至于令夫人要这样算计一个尚未满十八周岁的女孩。您家里的私事,我不想参涉,但令夫人的举动令我难以忍受。”
      这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他和母亲怎么就这么巧地撞见苏祥和他夫人,无非是有人提前设计好。
      曾先生的时间安排,曾太太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她再唆使曾喜在相同的时间里把童婉请过来也不是难事。
      目的也容易猜测。她算计的对象总不至于是苏祥或童婉,那就只剩下曾喜。
      等到苏祥的原配和现任在曾家宅子里闹起来,打了曾先生的脸,也丢了苏祥的脸,到时候追究起来,是因为曾喜闹着要将人在这时候请过来,可不是全成了她的错处。
      曾先生疼爱曾喜,事后必然可以想通前因后果,可是当时在气头上,未必会听曾喜的话,曾喜又是那样的性子。事后再弥补,父女之间也生了隔阂。
      不知道曾喜是怎么得罪了她这位继母,值得她这样算计一个小女孩。
      因此苏知真当场点明,这场局是曾太太所设。这下子恐怕不仅曾先生恼她,连苏祥也不会再许他太太与她交往过甚。
      一个自以为是的操棋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结果被反将一军,不知心里作何想。
      曾先生早已明白前因后果,这些家丑无需多与外人道,只说:“这样的事不会有下回,苏老师放心。”
      是向他保证不会再让曾太太胡作非为,也是警告他曾宅不容他再放肆一次。
      苏知真就笑,“曾先生既然这样说,我该谢谢您。”
      该说的都说完,苏知真也没必要久留,告辞离开。临走前,他再次回头看一眼这四方高大的豪宅。
      这样的宅邸有什么值得人喜爱的,偏偏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可他不要。

      苏知真和曾喜说的话不是哄骗她,上一周几乎整个人都熬在实验室里,连学生会的例会他都推掉,除非重要的专业课,不然他都请了假。
      大三是最忙碌的时候,偏偏苏知真事情还比旁人多,一个人分成两个用也难以应付得来,然他表面仍是一副自如的模样。
      岑教授很欣赏他,说他很有许教授年轻时候的风范。苏知真只说哪里,他怎么比得上许教授。许教授是景城大学里最年轻的物理学教授,如今主持另外一个项目的研究,是现今物理学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年轻时候也是在景大读书,那阵子追求者众多,甚至隔壁传媒学院的院花在学校里大张旗鼓的告白,可他只是轻飘飘看一眼,向人家道歉,说他有心爱的人。
      苏知真见过许教授几次,他很有风度,但是看起来很有故事。
      可是谁的身上没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呢,好奇是没完没了的,索性就不要去好奇。
      岑教授这回叫他们过来,热情洋溢地告诉他们研究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仍旧要继续努力,不要松懈。
      跟进这个项目有些时日,彼此之间也都磨练出一些感情来,当即有人提出要聚餐庆祝。
      岑教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就行了,带着我也玩不痛快。”
      有人劝他,说教授您不跟我们去我们吃得哪门子庆功宴。
      岑教授心情好,笑着骂他:“离庆功宴早着呢,到时候我再和你们一起去玩也来得及。”
      大家就没强求,热火朝天地商议吃什么,最后议定去吃火锅。苏知真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推脱有些课业未完成,他恐怕去不成。
      其他人表示理解,也都挺喜欢这个闷头办事不声张的小学弟,甚至还说如果哪里需要帮助随时找他们。
      苏知真笑着道完谢,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则留在实验室里把上次算好的数据又拿出来重新算了一次。算好,把草稿纸收起来,看了看时间,这时候图书馆应该已经人满为患,抢不到座位了。索性就在实验室里面自习。
      调了震动模式的手机在桌上嗡嗡作响,苏知真随手接起来,也没看是谁的电话,“你好,我是苏知真。”
      电话那头是一个充满喜悦的声音,“是我呀苏老师。”曾喜一边握着电话一边傻笑,“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
      当然听得出来。苏知真笑笑,回答她:“曾喜。”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圆月当空,再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他问:“怎么了,找我有事?”语气有点紧张。
      曾喜在床上打滚儿,小声说:“没事啊……”
      苏知真明白了,低笑了声,平静地点破她的心思“怕我骗你,给你一个假的号码。”
      曾喜腾地从床上坐起来,问他:“你是妖精吗,我想什么你都猜得出。”
      把心思写在脸上,放在声音里的小姑娘,傻乎乎的,全被人看透了,还问那人“你是妖精吗”。苏知真不答她的话,问:“怎么这么晚才想起来试验?”
      “我睡不着。”曾喜实话实说,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今天苏知真捏着她下巴吻的画面,从她脑子里驱赶不出去。
      她走出去,站到西窗旁边,看着外面的一轮圆月,“我好想你。”
      苏知真觉得,曾喜才是只磨人的妖精。她声音软软的,诚恳地说出我好想你这样的话,只想让人立即飞到她身边去,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她。
      媚而不自知,是只单纯的小狐狸。
      “你想我吗?”她又问。
      苏知真在收拾东西,预备回宿舍,再不然就被锁在外面了,一时分神,没听清,“嗯?”
      曾喜有点小不满,娇嗔着又问一次,“你想我吗?”
      苏知真咽了咽口水,背上背包,检查好断电情况,出来锁上门。步子很快,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冲个冷水澡。
      “曾喜,别勾引我。”他哑声警告。
      曾喜“啊”了一声,执着地问:“那你想不想我嘛。”
      苏知真阖上眼,认命似的低笑一声,“想。想你。”
      这回曾喜脸红了个彻底,慢吞吞哦一声,害羞得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问:“你在做什么呀?”
      “刚才从实验室出来,在回宿舍的路上。”
      曾喜皱起眉,忿忿不平地说:“你的学长学姐欺负你吗?怎么总是你在实验室。”
      苏知真为小姑娘打抱不平而发笑,“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他们今天聚餐,我没有去。”
      “那你怎么没有去?”
      “低质量的社交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苏知真的漠然在此刻显露无疑,“朋友不需要太多。”
      曾喜理解不理解他,只好沉默。
      苏知真走到宿舍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见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墨蓝色的夜空上,他叫曾喜,“抬头看。”
      曾喜抬头,正好明月入眼,月亮里好像映出苏知真俊朗的脸庞。
      这时候,她听见苏知真沉着的声音,一字一顿,含着笑慢慢说道:“今晚月色真美。”
      晚风习习,吹进窗里,曾喜睡袍的衣袖被风吹的卷起再落下,不知道是不是风里混进花香,顺着鼻腔钻进她的心里。曾喜想,一定是的,不然她的心里怎么会这样甜蜜。
      月也温柔,风也温柔,连蝉鸣声都温柔起来。宁静的夜色里,少女的心思像初绽的花蕾,露出粉色的尖,羞得不行。
      苏知真停下上楼梯的脚步,在等她的答案。
      好久好久,在曾喜甜蜜的吐息里,她听见自己轻到几乎没有的声音,“苏知真,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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