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随遇而安》物是人非shine

30、第 30 章

　　二月揪着一月的尾巴来到，寒冬中的一切尽未苏醒。白色的城堡、白色的场地，白色的飞鸟掠过结冰的湖面不留声响。光秃树枝上的雪花一点一点化为透明的水珠，折射出一片温柔的白。纷扬的雪降落，整个世界宛如一场奢华的礼拜。
　　“已经二月了，还有十三天。”清晨，绿蒂撕掉墙上的日历，喃喃自语着。
　　“二月十三，”莉莉斜躺在床上，捕捉着绿蒂的只言片语，想起特殊的那天，是雨果的十七岁生日，“让我好好想想要送那小子什么。”
　　绿蒂快步走到她床边用力坐下，她惊得直起身子，便看见对方一双亮晶晶的蓝眼睛，整张脸都焕发着光彩，“惊喜派对怎么样？”
　　“我就知道，”莉莉捂着脸说，“你又想炸掉休息室吗？”
　　“拜托，这是他的十七岁生日！”绿蒂使劲拍了拍她的大腿，莉莉吃痛地用肩膀回撞她，“我们需要做点疯狂的事情！”
　　莉莉知道要说服她已经不可能，转念认为这不失一个好主意，“比如说？”
　　“我们准备食物、饮料、装饰品……还有香槟！提前设计好场地，布置的时候可以快些，还可以让所有人一起在一张无限延展的贺卡上画画，派对上送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很棒，”莉莉抿嘴思忖片刻，突然兴奋地站起来，“我们在门口接应，就能让其他学院的人进来，大家都不能错过这场热闹！这是雨果·韦斯莱的十七岁生日！”
　　十三天后的这晚，一切风平浪静，戴里克和维吉尔转眼便消失了，雨果独自走在从礼堂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西维亚主动上前请教备考O.W.Ls时遇到的问题，他停下来为她讲解，不觉间就耗去半个小时，直到她说，“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我送你回格兰芬多塔楼吧。”
　　雨果笑了起来，“你一个女生送我？应该我送你才对，走吧。”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她不容置喙地说，说着平时自己根本说不出口的台词也能让人信服，“更何况你完美地解答了困扰我一整天的问题，我需要表达内心的谢意。”
　　雨果虽觉得今天的西维亚很奇怪，但还是不再推脱，路上不过寒暄几句。刚与西维亚道别，他像往常一样往塔楼上走，楼梯道空无一人。也许他们已经把礼物堆在床上，然后埋怨自己回来得太慢，他这么想着，钻进了公共休息室。
　　那一瞬间就像被迎面一击，尖叫声、欢呼声充斥他的耳膜，纷杂的彩带凌乱他的感官，“生日快乐，雨果·韦斯莱”几个鲜艳的大字硬生生闯入他的视线。人群极其热情地将愣在门口的他拉进来，每一双眼睛都闪闪发亮地看着他。
　　“噢，”恍然大悟的兴奋感在体内冲撞，他高兴地飘飘然，最终发出爽朗的笑声，张开双臂大声喊道，“谢谢，谢谢你们！”
　　“生日快乐！”每个人都把这句话说了许多遍，雨果不断地与冲上来的男孩勾肩、拥抱，脸几乎笑僵。不留神间，一个浅棕色卷发披在肩头、眼下有淡淡雀斑的女孩在推搡中几乎被推进他怀里，引发男孩们一阵刺耳的嘘声。
　　“琼斯小姐，”雨果的笑脸只僵硬了一秒又恢复正常，“你也来了。”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梅根·琼斯看着他笑盈盈地答道，仿佛把周边所有人都忽视了。大家逐渐意识到情况有变，人群的音量在不觉间缩小，怕错过他们之间的任何一句对话。方才喧闹的场地顿时只剩下交头接耳的私语。
　　“早上的礼物，谢谢了，我很喜欢。”雨果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爬，他只能客套地说着，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而不安的预感正在体内膨胀。
　　“她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吗？”莉莉转过身，偷偷询问弗兰克·隆巴顿和他身边的西维亚。
　　“没错，我和她一起上天文课。”弗兰克遮掩着低头回答。“还有魔法史。”西维亚轻声补充。弗兰克又补充，“她暗恋雨果很久了，我们都知道，每次都来看他比赛。”仿佛为了增加可信度，西维亚又淡淡地点点头。
　　“什么？”莉莉惊讶地瞪大眼睛，急忙回过头紧张地看着那个女孩瘦小的背影，她正旁若无人地盯着雨果看。“有意思，我还没见过这么棘手的。”莉莉自言自语着，有意往人群里缩了缩。
　　梅根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镇定得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五年级的孩子，她的话掷地有声地在休息室内回响，“……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那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十二点过后就是情人节了……”她后面的话很快便淹没在杂乱又令人不安的欢呼声里。
　　“答应她！”罗克珊带头喊道，使劲鼓起掌。
　　“明天情人节两个人过！”
　　“这么热情你还想拒绝呀？”
　　“十七岁生日这日子选得多好！”
　　……
　　派对的气氛骤然变得极其火热，莉莉心里乱糟糟地替他担心，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约会。只是……快两年了，她默默计算着，他真的没有变吗，这个倔强的小子……
　　雨果不安地环视一周，每个人都兴奋地脸颊通红，等着看好戏。只有他脸上的表情僵硬着，连一丝笑容也没有挤出来，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他站在原地，没有表态，甚至好像没有听见梅根和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傻小子，你愣着干什么！”戴里克在他身后使劲推了他一把。
　　梅根仍热情地笑着，粉饰过的脸在派对布置的光线下灿烂无比，眼看雨果无动于衷，她开始往前走，每一步仿佛都精准地落在所有人的心里。急着找乐子的学生们欢呼着，看着她的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看着她踮起脚凑上去想亲吻他的嘴唇。
　　“你干什么！”一个男孩不满的声音不合群地轻响起来。莉莉转头，在凌乱的人群和闪闪发亮的饰品中，看见绿蒂·蓝斯推开挡住她去路一个男孩，独自冲上旋梯，只留下一个跌跌撞撞的背影。
　　“绿蒂！”莉莉心里咯噔作响，不知所措地喊一声，一半人的注意被吸引过来，但他们只是匆忙地瞥了一眼，便重新投入起哄的浪潮。
　　这一刻，梅根的唇已经轻轻贴了上去，雨果仿佛如梦初醒，迅速把头撇开，只留她不知所以地搭着他的肩膀。“对不起，请你松手。”他轻声说，每一个词都仿佛在冰水里浸泡过般疲惫。他看见旋梯尽头，一个落寞的身影刚刚消失。
　　梅根像是触电一般松手，眼里瞬间充盈着泪水，“什么？雨果·韦斯莱，你仗着我喜欢你，就很了不起吗！”她尖叫道，每个音节都在休息室里刺耳回响，整个空间好像变得更加空旷，人们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横冲直撞狼狈地跑出了肖像洞口。
　　人群瞬间冻结了，气氛尴尬到极点，大家的神经被雨果的一呼一吸牵动着。
　　“很抱歉，弄了一出插曲，”他摆出苦笑的表情，对周围人深深鞠一躬，首先打破了沉寂，“我看到你们还准备了香槟，开瓶器在哪？请给我吧。”
　　“来来来，在我这！”戴里克反应极快，他从书架上跳下来，故意演出站不稳的假象，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人群终于爆发出笑声。
　　“兄弟，为了你一句话，我真是分分钟都可以‘献身’啊——”戴里克仍然躺在地上，只抬起一只手，手里是一个红色的开瓶器，雨果接过来，假意踢他一脚，他马上演出痛得满地打滚的样子。
　　大家被逗笑了，院队里的男孩起哄着冲上来，他们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地将戴里克从地上抬起。“喂！你们别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谁！”他在空中挣扎着、惊恐地大呼。而雨果在他们外围开怀大笑，随后，他们将他随手扔到沙发上，转而围住雨果。
　　方才的混乱中，雨果准确地瞥见莉莉跑上了旋梯，他若无其事地迅速抓过酒瓶，将开瓶器抵在瓶塞上，在嘈杂的空间内大喊，“你们是要让开，还是痛快？”

　　莉莉在黑暗中凭着熟悉匆匆踏上寝室外冷冷清清的走廊，楼下的欢笑声、欢呼声仿佛隔了几个世纪般遥远模糊、轻薄而不真实。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她竟一下子无所适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从下旋来，是艾丽斯和亚栗希亚，她们还有几阶楼梯未上时便停住脚步，抬起头看着莉莉，三个人的脸上带着同样的、深深的担忧。艾丽斯先开口了，“我们都能猜到这是为什么。”
　　“应该你先进去，”亚栗希亚飞快地建议道，“我们在外面等等……她……不会愿意我们一下子全部冲进去的。”
　　莉莉点点头，觉得头重脚轻和无力，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寝室门外，深呼吸。来不及对里面会出现的情况做任何心理准备，她心急如焚地扭开了把手。
　　然而，她只看见一束清澈的薄光勾勒出窗台、一张四柱床和一个人的轮廓。“你没有点灯吗，亲爱的？”她轻声说，仿佛声音大一些，那个人就会被吓跑。月光是唯一的光源，床边那个黑色的背影一动不动。
　　“什么事也没有，”她踏入几步后急忙补充道，“那女孩已经走了，哭着走的。”
　　“真的吗？”点燃的烛台照亮绿蒂苍白而带着浅浅泪痕的脸，“我都看到了，你还骗我。”
　　“真的！”莉莉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她绝对不是雨果喜欢的类型，你没看当时他的脸都黑成那样了。”
　　“可是当时，他也没有立刻拒绝她。”绿蒂看起来无比疲惫，无力地圈住莉莉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莉莉用颤抖的手回抱她，希望能给她点安慰。绿蒂本是个子很高的女孩，此刻却在莉莉怀里缩成更小的一团。两个女孩静静地相互依靠了片刻后，绿蒂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啜泣，一面颤抖一面发出抽抽搭搭的轻音。
　　“你别这样，”莉莉不知所措地带出了哭腔，以前这般寻求安慰、撒娇的都是自己，绿蒂才是那个温柔地说没关系或者大大咧咧地说没事的倾听者，角色的急速转换让人如坐针毡。“你这个样子让我特别心疼。”她摸着绿蒂的额发轻声说。
　　“莉莉，”绿蒂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就像精神已经变得不堪一击，“我好像明白了，我跟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什么也算不上。他可以青睐任何一个人除了我。”
　　停顿片刻，她又说，“你说我喜欢他做什么呢。”
　　莉莉喉咙像被堵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猜测过绿蒂的心思，却从来没有提起，她万万没想到今晚绿蒂会选择向她袒露一切。她知道，这个倔强又骄傲的女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低到尘埃里。雨果就是绿蒂一直以来只约会不交往的原因，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相似又合拍，课业、级长工作、魁地奇训练都很繁重，格兰芬多同时扛下这三块巨石的学生只有他们俩，雨果照顾绿蒂是女孩总是一声不吭独自揽下更多的活，而绿蒂总能察觉出他在烦恼什么，然后悄悄地尽己所能去分担。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原来已经一起度过了许许多多难熬焦虑的时光。
　　可是雨果……谁能比他更倔，他心里有人，又有谁能碰得了他。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特别羡慕你，”绿蒂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们是表兄妹，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密无间，可是我就是羡慕你……永远都不会孤单的快活样子。”
　　“你也不会孤单，”莉莉心急如焚地让这句话冲口而出，她轻轻拍绿蒂的后脑勺，抚着她的长发，坚定地说，“还有我，我们都在。”
　　“谢谢。”绿蒂细声细气地回应道，“你快下去吧，别担心我了，你们都得下去给他庆祝生日才对。”说罢，扶着莉莉的肩膀坐直身体，脸上挂着泪痕还努力地笑着。
　　“你不和我一起吗？”莉莉双手捧起绿蒂的脸颊，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的泪痕，心疼地无从说起，她只觉得呼吸困难。
　　绿蒂摇头，将她的手腕攥在手里，轻声说，“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那我先下去了……你别太难过。”莉莉最后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好，我会没事的。”绿蒂先将手抽出来，轻轻推她一下，她才无奈地离开。
　　你别太难过。多无力多没有用处的一句话。莉莉在寝室外的昏暗中靠着墙，悲伤与心疼一圈又一圈地禁锢着她，在绿蒂面前不敢落下的眼泪这一刻涌出眼眶。艾丽斯与亚栗希亚无言地低着头，三个人只是在寝室外站着，仿佛这样就能守候里面那个心碎的女孩。
　　她们能做什么？莉莉甚至无法感同身受。她又能对雨果说什么，忘了克里斯汀，和可怜的绿蒂交往吧？不，绿蒂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怎么办？她又一次问自己，心里的那个小人由不知所措到声嘶力竭。这个问题让她难受到几乎窒息。
　　凌晨，人群散之零落，礼物在书架旁垒起。那张可以无限延展、写满众人祝福的贺卡还只有巴掌大小，静静地待在礼物堆的顶端，与摇曳疲乏的烛光、与三个倦懒的人影相映。
　　“大概只有她这么傻，以为我不知道，”雨果又笑起来，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我看出来了，但是又一直说服自己，她这个人……对谁都这么热情。”
　　“那不一样，我们都知道她——”莉莉焦急地反驳道。
　　雨果眯起眼，给莉莉递去一个酒杯，她伸手刚要接到，他又迅速将酒杯收了回来，“你没成年呢，还想喝酒？”玩笑开罢，他开怀地笑了起来。她毫不客气地在他的手臂上打一巴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西德尼直起身子搭住他的肩膀，将空酒杯搁在桌子上，在他耳边说着，“装没看见，然后继续拒绝所有女孩吗？”
　　“我不知道。”雨果也将空酒杯搁在乱七八糟的桌上，将发烫的脸埋进掌心。今晚喝得有点过头了，哪还有能用的脑筋。
　　“你对绿蒂·蓝斯没有感觉吗？”西德尼不依不挠地接着问，“哪怕……一点点？”
　　“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雨果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微醺又沉闷。
　　“这个绿蒂，比那些根本没有太多接触的女孩难搞多了吧，”西德尼松开他，撑着桌子苦笑两声，“她很优秀，也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太久，只要你给她一点甜头，她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莉莉，你说是吗？”
　　“啊？”莉莉抬起头，撞上西德尼望向她的眼神，有些戏谑，却又有酒愁和不安。她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西德尼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怪异，看起来特别同情雨果的处境。
　　“其实，我本来想答应梅根的，她人也算不错，待我很好，人总要踏出那一步去尝试嘛……只是不知为什么，她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又不想那么做了。”雨果自嘲地笑着。他太想念克里斯汀了，这份思念沉重地无法说出口，只能借酒咽进肚子里。他又将手伸向盛着酒红色液体的瓶子，莉莉飞快地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碰那些东西。
　　“爱情，就是你明知道愚蠢，最后还不是口是心非，欺骗自己。”西德尼看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抢过酒瓶，继续为自己斟着。
　　“别喝了，够了，”莉莉双手握住雨果的肩膀，极严肃地盯着他已看不清明的眼睛，还有通红的脸颊，急迫地希望能够看清他的内心。对词句进行几番斟酌后，还未开口，她就哭了，“够了，我知道你难受，我都知道……但是我求你好好想想绿蒂……比起没有接触过的克里斯汀，绿蒂对于我来说，才是更真实的存在……她善良真诚，对你哪次不是有求必应？不管你信不信，她就是我见过的，对你感情最深且最了解你的女孩。”
　　“别跟我说话，我想睡觉。”雨果闭上眼睛，沉重的身体向前倾倒，像无数风吹雨摧后终于落魄倒下的胡杨。莉莉力气不够，只能任他倒在自己身上，他的脸贴着她的脖子，真的很烫。想到绿蒂也许正在帷幔中失声流泪，她的双眼酸得更加厉害，滚烫的眼泪唰唰流出，她又连忙抬手擦掉。她感受到的只有令她呼吸困难的心疼与黑暗，她求助般望向西德尼，他正颓坐在软椅上看着他们。
　　“帮我把他……送回寝室，你早点……早点回去睡吧。”莉莉哽咽着轻声说。担心音量再大点就会惊醒雨果，其次，她也快没力气说话了，今晚，大家都累了。西德尼没有搭话，而是努力地起身，进而将雨果拉起来，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交给我吧。”西德尼的眉眼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看起来也很难过。
　　他拖着雨果艰难地离开座位，莉莉把脸埋进袖子里，把脸上的水痕擦净，刚站起来，西德尼就摇头轻声拒绝了她，“旋梯太窄，我一个人更好，你回去吧。”看着他们一步一挪地离开，她心烦意乱并不想走，而是在狂欢后更显落寞的休息室里等待着，直到西德尼慢慢从旋梯之上走下来。
　　“我很抱歉。”西德尼发现她还在原位，便向她走来。
　　“我也是，”莉莉叹了口气，将手中那条银绿相间的围巾递给他，并离开座位，“我送你出去。”
　　“十二点过了，现在是情人节，”尽可能放轻脚步缓缓往外走时，他若无其事地问，“你们有安排吗？”
　　“啊？我们？”她犹豫片刻，诚实地点头，“嗯，有。”
　　西德尼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阴沉，开口时话语里染上浓浓的嘲弄口气，“真是受不了，他不是要考N.E.W.Ts吗，还有这门心思。”
　　“先走了。”不等她答话，他抓起薄斗篷往身上一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下格兰芬多塔楼的旋梯。她还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尽管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可是这身影看起来，仍然与身后一片猩红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