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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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里座无虚席，角落的这个位置还是徐山好不容易定到的。
林染夹了一筷子肥牛放进调料碗里，慢条斯理的蘸了蘸后放进嘴。
“怎么想到今天出来吃？”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经纪人兼好朋友徐山，口吻随意，一点也看不出来有病的样子。
林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情人节嘛。
一想到这里，他浑身便开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为别的，只为情人二字。
真够难受的。
他顿时有些食不知味，闹脾气似的放下筷子，认真盯着徐山。
徐山拿起手边的湿巾擦擦嘴。
“每到这个节日你就躲在家里，第二天都能看见你晕死过去，我承受不住，还是看着你的好。”
他的声音不大，慢悠悠的，正好能让林染听的一清二楚。
林染垂眼，喝了口酒压下喉咙里的腥味。
徐山说的也没错，情人节仿佛是他的渡劫之日，不过每次都渡不成功便是了。
四周还是会有情侣也在吃饭，三三两两的分布在林染身边，偶尔能听到男女之间调笑的声音，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打算狠狠心撇下徐山先一步离开。
“辣......水，涝微水。（倒杯水）”
徐山“吸溜吸溜”吸着冷气拿水杯塞进林染手里，大着舌头艰难使唤他。
“不能吃辣你还吃。”
林染白了他一眼，拿过水杯去自助那里接冷饮。
他大概是个贪小便宜的性子，每每接水誓要把整个水杯占满才行。
因此，当他小心翼翼转过身时，旁边一个“醉鬼”猛一下扑到他身上，杯中的饮料便撒了个一干二净。
饮料撒了倒不要紧，要紧的是旁边正巧也有个接饮料的家伙。
更要紧的是，那家伙好巧不巧拿手挡了一下。
最最要紧的是，林染看到那家伙手腕上价值上万的表被他的饮料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管旁边的“醉鬼”，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
这个姿势他做的行云流水，甚是习惯。
结果那“醉鬼”竟然不知死活的又搭了上来，他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九天。
“徐山！”
然而徐山已经不省人事的挂在他身上晕过去了。
这家伙对蒜泥过敏，遭了！
火锅店里还是热火朝天的样子，林染“啪”将杯子往台上一放，蹲下身背起徐山。
“我有车，送他去医院。”
旁边还在站着的高大男人拉住他，腕表上的水还没流干净。
林染不做痕迹避开男人的手，没有过多迟疑便点了点头。
他确实没车，火锅店在他小区外面，走几步路便到了，用不着开车。
徐山？
别提了，抠搜的很，能不开车就不开车，美其名曰——环保。
街面上的路灯亮起，多彩的霓虹灯下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那里。
男人将徐山放进后排，又开了副驾驶的门。
林染假装没看到，掰着徐山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也坐在后排。
那人也不计较，争分夺秒的钻进车里踩下油门儿往医院方向开。
“中州西路那家医院对吗？”
男人从头到尾没正眼瞧他，确实一副助人为快乐之本的模样。
林染听到对方不带一丝感情的问话，低声应和。
之后他便一句话也懒得说，只那眉头仍旧蹙着，一刻也不肯放松。
深夜里的医院灯火通明，还是有许多人拜访。
男人拉开车门接过徐山便背在背上跑了进去，看上去像是比林染还要着急。
徐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等林染跟上的时候，男人已经在病房外面了。
他走过去鞠躬，无比郑重的道了声谢，之后便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等待。
“喂？”
男人声音低沉，听起来不像是个好接近的。
尤其是从头到尾少言寡语的模样让林染更是觉得拒人千里。
这倒是好，不用怕惹麻烦。
“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嗯，好。”
从头到尾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他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黑色呢子大衣口袋。
林染只是被迫听着对方低声通话，并未扭头看对方。
直到眼神感觉到对方在甩什么东西，他才扭过去瞥了一眼，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
他有些抗拒，但还是走了过去，说：“不好意思，我会赔偿的。”
对方终于有了表情，皱眉。
林染一看，心沉了下去，这男人皱眉更让他难受。
良久，男人才开了口：“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走廊上人不多，他的声音便显得有些突兀，其他人听到这话便扭过头看向两人，倒是弄得林染有些下不来台。
男人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道：“我刚回国，有些地方已经不熟悉了，你可以帮我找个好一点的修表店修理一下吗？”
林染接过名片点点头。
黑色名片甚是简洁，上面只有名字，电话号码，邮箱和一个地址，地址还是家庭地址。
没有职业？
“谢谢陈先生，我朋友病好后我会跟他说明。”
“举手之劳。”
陈墨也没多客气，不咸不淡的回了话后磕了磕靴子，说：“那我就先走了，钱之后你们打到我微信上就行。”
他指着名片上的号码，说完之后便挥挥手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
冬天的夜里很冷，林染僵着手将名片塞进口袋，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该死的病。
他明明努力克制了，可还是忍不住发抖。
说起来，陈墨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林染高度紧张之后的脑子容不得他仔细去想以前的事情。
病房门打开之后他便跟着忙活了一阵儿，徐山病秧子似的躺在床上一蹶不振，林染便也跟着趴在床边看了一夜。
他就这一个朋友，生怕也没了。
“喏，你救命恩人的电话，记得请人家吃饭。”
等徐山一醒，林染便把名片丢到他手里，自己拿着旁边的皮蛋瘦肉粥喝了起来。
徐山颤巍巍拿起名片，看了会儿便歪着脑袋钻进暖和的被窝。
他看着床边两大黑眼圈的林染，闷不吭声了很久，才开口：“能给我喝点儿吗？”
“......”
林染倒是忘了，旁边还有个没吃饭的。
等他给徐山喂完饭后，那人打了会儿电话后突然给他手机输入一串数字。
“这是陈墨的电话，我给你介绍一个修表的。”
“我有了。”
“我把你的号码也给人家了。”
“你失职了，开除。”
林染说话时背对着徐山，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站在窗边对着玻璃窗哈了一口热气，用袖子擦干净，像是要擦掉污渍。
徐山当然没被开除，如果理由都这么干脆的话，他应该已经被林染除的魂飞魄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