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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乱葬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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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三天前的王府。
萧英和平东出了世安苑就被岳成支出来了:“二位不用跟着了,回去休息吧,就把人送到那边,没其他事了。”
两人一想也是,现在去堵王爷要紧啊,两人就守在了牡丹苑门口,寸步不敢离。
没想到天还没亮,竟然一道圣旨到了王府,大凌河水决堤,泛滥成灾,紧急召靠山王进宫。于是还睡得迷迷糊糊的靠山王就被传旨太监揪着进了宫,即使跟着安保的统领平东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大凌河是瑞国最大最长的一条河,几乎贯穿全境,现在已经到了深秋季节,要说已经是过了汛期,为什么大凌河会这时候决堤?阴谋的味道几乎是呼之欲出。
等靠山王安排好调查赈灾诸多事宜,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王府,刚刚跳下马,就被从门房里冲出来的萧英抱住了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王爷啊,世子已经在地牢好几天了,这惩戒已经够重了,求王爷放过她吧。”
萧英几人这几天天天都去地牢,可惜连门都进不去,岳成说了:“王爷令旨,不准探望,你们还是赶紧求王爷吧。”其实岳成心里明白,事情败露的时辰就是自己死的时辰,所以他也是能拖就拖吧。
靠山王还从来没见过萧英如此狼狈,这心里一紧,急忙一把拽起萧英:“你说什么地牢,世子不在世安苑吗?什么时候去了地牢?”
萧英听王爷这么一说,愣了片刻后,撒腿就往地牢跑,比府里那只叫旺财的狗窜的都快,连王爷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都顾不上。
一个时辰后,靠山王王府府门大开,十多匹快马疯了似的冲出大门。
夜已深,城门早已经关了,十几匹快马飞驰而来,守城门的小校上前盘问,没说几句话就被一脚踹倒,靠山王声嘶力竭怒吼:“开门!”
城门才只打开一条缝,十几匹马便迫不及待依次飞驰而去,只留看门的小校在夜风中凌乱。
已经是九月底,一轮下弦月挂在东边的夜空,清冷淡薄的星光稀稀落落。
京都南郊十几里外有一片乱葬岗,平时罕有人烟,也就偶尔有人想走近路翻过雀儿山才会从这里路过。此刻已经是下半夜了,夜深人静,荒山寂冷,水露悄无声息地沾湿了坟茔旁的片片枯草。几座新筑的坟茔,招魂幡犹在,随着夜风忽东忽西地摇晃着,发出吓人的哗啦啦声,遍地冥纸在悠悠的月光下散发着清冷惨白的光芒,分外渗人,寒意侵肌透骨。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除了孤魂野鬼,估计也就没人会愿意在这里多待片刻了。
忽然,由远而近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里的死寂,几只火把划破暗夜,正是靠山王一行。
侍卫统领平东飞身下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揪着一名家丁,拖拽着来到他们扔下世子的地方,可是现在的这里除了瑟瑟的枯草和随风飞舞的纸钱,哪里还有人的踪迹。
一只夜枭惨叫几声扑棱着翅膀消失在黝黑的树林深处。
靠山王萧元培真是欲哭无泪,最近国事繁忙,府里的事务就都交给了王妃岳凌月,毕竟十年的夫妻了,王妃又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所以基本就对她有求必应,十分的信赖。世子萧玉已经十五岁了,生活基本不用他再操心,文武教育都有固定的老师,一般也就不用他再操心了。所以即使岳凌月向他告状说世子推倒了她,就是吓了一跳,看王妃没事,他都没太过在意了,王妃说管教就管教一下,那丫头确实有点惯得不像话,禁足几天也就够了,可是他怎么都没能想到,他这一撒手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此时的他心急如焚,气急败坏地怒吼:“找!”
片刻后大批王府侍卫赶到,五百王府侍卫全体出动,灯笼火把把乱坟岗照的亮如白昼,从山坡下面一字排开地毯式搜索,惊起无数飞鸟横冲直撞。
天蒙蒙亮时得到禀报的绍庆帝亲临,又带来六百皇宫侍卫,进一步扩大搜索现场。
绍庆帝刚刚十三岁,对靠山王一家十分亲昵,尤其是世子萧玉更是当做亲姐一般,如今出了这事,也是气得要死,看到靠山王就嚷上了:“岳成这厮朕要将他千刀万剐!诛他九族!”
此时的萧元培本来就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又闻此噩耗,几乎肯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就像是老了十岁不止,身影憔悴寂寥,让绍庆看到都心疼不已。
萧元培躬身谢过绍庆帝,声音沙哑,几乎带了哽咽:“老臣谢过皇上,那厮已经服毒自尽了。”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朕诛他九族……。”说了半截,忽然意识到什么,说不下去了。
岳成的母亲是当今太后的乳母,如果让他们一家死还真需要先问过太后才行。
“朕回宫后就去禀告太后,太后定会秉公处理。”绍庆帝咬牙切齿地说。
萧元培再次躬身谢过,转身看着满山的火把焦急万分。
天慢慢亮起来,一轮红日冲出厚厚的云层,洒下万道霞光,却带不来一丝地温暖。
平东一身秋露,飞奔过来,惶急的单膝跪禀:“启禀圣上、王爷,我们从山下到山上,又从山上搜回山下,没有发现世子踪迹。”
萧元培倒退两步,差点坐到地上,一脸的灰败。
绍庆帝急忙亲手扶住,安慰道:“王叔别急。”
又扭头冲着平东大吼:“现在天亮了,再仔细从头寻一遍!”
平东起身匆匆跑走。
两个时辰后,平东再次来报:“找到一领席子,经岳忠那厮确认正是卷着世子出来的那张席子。”
当一领沾满泥土的破席呈到靠山王手里时,萧元培忍不住是老泪纵横,万没想到自己痛到心尖上的世子竟然最后就是被这样一张破席送出了王府。
绍庆帝亦是红着眼睛安慰萧元培:“王叔先不要着急,没找到人也许是好消息呢,姐姐也许被人救走了呢。”
萧元培听完眼睛瞬间燃起光彩,是啊,没找到人也许是好事呢,急急指着平东道:“圣上说的有道理,再去搜查一遍,再次扩大范围,派出人马,往周边乡镇寻找。”
快乐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萧玉一行人已经又赶了两天路,天高云淡,有了小孩子明彻和乐天派的明畅,过得不是一般的开心,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随着一路往南,天气已经不再像京都那般冷冽,萧玉的身体也一天好过一天,从前天彻底清醒过来以后,萧玉便不在让明畅再去请郎中,她发现每个郎中开的方子都会有出入,她可不想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干脆就自己开出方子,让明畅直接买药来熬了,这让明家人都大出意料,萧玉解释说是祖上有做过郎中的,所以也算是祖传的了,明家人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