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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只是为了一个起兵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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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济世堂的路上,清润兴奋地问东问西,明玉也是耐心的有问必答。
看着明玉背着手款款而行的样子,那身形从容静逸,旁边的明辙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震撼,街上忽明忽暗的昏黄灯光,为明玉镀上了一层暖暖地光晕,宛若谪仙。
回到济世堂,刚刚到了亥时,还可以稍微休息一会。
众人坐在大堂,明玉微笑地看着清润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今天去曹府的见闻,小男孩居然很有专业说书人的潜质,叙述起来不仅口齿伶俐,条理清晰,而且表情丰富,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拍案而起,一惊一乍的,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引得众人都是跟着紧张和惊叹。
李大夫听完清润的讲述,站起身对着明玉恭敬地就是一礼:“小姐医术精湛,不但救了济世堂,更是我李明闻的救命恩人啊!”
明玉急忙站起,恭敬还礼:“李大夫客气了,这也是晚辈应该做的,您开出的病理并无不妥,只是曹家人不懂罢了,您医者仁心,不但医术好,而且仁义通慧,亦是我们这几人的救命恩人啊。”
彼此客套一番,明玉又把曹府老夫人的情况详细交代了李大夫,说明他们明天会上门赔礼道歉并拿药,双方据是欢心。
清颜端来了简单的吃食,明玉几人终于有时间坐下来饱饱的吃了一顿饭。
饭后明辙叫了明玉等人开了个小会,刘大有下午出去查看情况,得回来的消息让明玉几人最愤怒地就是,这次大凌河决堤竟真的是人为所致。
百姓间传说在半月前,大凌河发生异象,半夜时分,大凌河北岸边忽然大放光芒,引来众多百姓观看。
第二天茂凌县令朱立雍命人组织了几条船,在发光地打捞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晚上还是光芒依旧,于是开始挖掘,在第三天挖出来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石上居然有天然的纹路组成了“齐兴”二字,一石出,立刻引来无数猜想。
齐,是前朝的国姓,而茂凌又是前朝的龙兴之地,于是百姓间开始传说“要变天了”。
明玉对这个把戏嗤之以鼻,这种低智商的把戏也就是拿来糊弄那些不识字的老百姓的,明辙也是摇头不信。
可是却也不能低估了舆论的威力。
普通百姓不识字的是多数,这群人是最容易相信这些神异论的,茂凌是前朝的龙兴地,前朝皇帝对家乡也是有诸多关照的,茂凌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除了地域优势外,各方面的关照也是离不开的,所以这里的百姓对前朝还是非常怀念的。
如果这种怀念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再加上一些所谓的异象,那么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
自古统治阶级管控被统治阶级的手段不外乎三种,物质管控,刑罚管控和精神管控,生活用度的管控和严酷刑罚的威压,属于看得到摸得着的直接管控手段,而精神管控就不一样了,是长期的直接或者间接灌输给被统治阶级的所谓信仰,所谓命中注定。
信仰就包括了各种神、佛、灵异,管控了大多数人的信仰,那么就可以利用这种信仰爆发出的巨大能量来达到某些私人的目的,同样信仰的人多了,严重时完全有可能改朝换代。
所谓的灵石异象就是利用了这些人的信仰,达到自己起兵造反,师出有名的目的而已。
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由于挖掘石头时过于靠近岸边,适逢今年秋季有了汛期,虽然不大,但是面对千疮百孔的岸堤,还是一溃千里,才造成饿殍满地。
明玉恨得咬牙,这群败类,为了一己私利,竟至千万老百姓生死于不顾,水淹十几个乡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最后决定,一会儿由明辙和明玉、刘大有三人趁夜去县衙一探虚实,段老四留下,带着伤员和明彻继续藏在济世堂,段老四和明彻自然不放心,段老四表示自己伤势没有问题,想一起去,但明玉反对,有意见保留,现在提也无效,二人只能作罢。
明玉主要是担心明彻的安全,必须要留下人来看护。
天气只在傍晚稍晴了一会,入夜后又是阴云密布,连一点的星光都没有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刚过子时,三条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县衙的围墙。
下午刘大有已经过来勘察过了地形并画了地图,所以明辙命令刘大有在院外接应,他和明玉两人很顺利的来到了防守相对较为宽松的北墙外。
围墙有点高,比驿站的还高,明辙准备了爬墙用的飞爪,两人的轻功都不错,没费多大劲顺利地进到了县衙内。
不愧是商业重镇,县衙修的是精致奢华。亭台楼榭,错落有致,随处可见名贵花木,虽已是深秋,但依然是花木扶疏,连绵滴翠。
已是深夜,二人进来的应该是后院,院内大部分的灯已经灭了,明辙二人借助花木的暗影,快速向前堂靠近。
正堂附近果然是一片繁忙景象,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两人刚刚在一颗大树后隐好身形,忽然“啊”的一声惨叫,把两人都吓得一哆嗦,紧接着惨叫声不断传来。
俩人互看了一眼,猫着腰一前一后来到正堂的另一边。
正堂前的空地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赤裸着上身,一身的刑伤,几乎成了个血人,双手反捆在背后,被两个衙役服饰的人强按在一张刑凳上挨棍子。
随着刑棍的起落,汉子的惨叫声喘息声不断。
待看清情况,明辙忍不住站起就要冲出去,被明玉一把拉住:“是张龙?”
明辙回头看向他点了点头,一脸悲愤。
难怪张龙从昨晚被派出来求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原来是被扣留了,眼前明显是刑讯逼供的。
明玉还是把明辙强拉回来,现在就凭他们两个人根本救不了他,出去只是送死而已。
此时的张龙受刑不过,晕了过去,旁边衙役上去就是一桶冷水,强制他转醒,由两个人架起进了大堂。
明玉指了指房顶,两人悄无声息地绕到后面,纵身上了房顶,正堂并不住人,所以房顶只是一层瓦,并没有苇薄之类的保暖层。
揭开瓦片,就能看清大堂内的情况。
正堂是县令升堂问案的所在,此时案桌后坐着一人,惊堂木拍的山响:“毒药是谁给明煜城的?解药在谁的手里?再不说我就要你的命!”
看清问案之人,明玉和明辙不由得互看一眼,说意外也不算意外,竟然是曹恭。
案桌旁站着一人,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身瑞国县令的青色服饰,但是胸前的图案却是六品官才能有的鹭鸶图案,不用问,就是县令朱立雍本人。
明玉仔细想了一下,因为瑞国规定必须是异地为官的,而靠山王对茂凌地区又是相当重视,所以派过来的人也是考量再三的人选。
当初决定人选的时候,自己学着听政就在旁边,对于这种相对简单的事情,靠山王还让她发表意见来着,记得这个朱立雍应该是瑞国北部的靖远地区的人士,应该和地处南部的茂凌地区没有瓜葛的,可是现在却成了狼狈为奸,不明白。
张龙被人按跪在正堂中间,一身的血水,狼狈不堪,但是依然态度强硬:“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不过张龙确实不知道这个毒药是明玉所配,张龙出来时明玉还没露过自己会配毒药的事。
明玉不禁有了一点小得意,看来自己配出来的这个小黑药给曹恭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啊,居然都追到县城来问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