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时故里》南陈九门

6、第 6 章

　　谢故注定只是唐楚鲸生命中的过客。

　　对唐楚鲸来说，自己也是别人生命中这样的存在，或者说，对于所有人都是。

　　所有人都是自己照亮自己，自己温暖自己，别人都只是借你了一点光源，一粒火种。

　　谢故不明白，他用从唐楚鲸借来的一丝光亮照了一路。

　　那粒火种蔓延着，风一吹，就是燎原之势。

　　谢故和五年前的唐楚鲸一样回来了，回到那个小镇，所有故事起点，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

　　有人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谢故的新生很简单，唐楚鲸就是那个温暖了旧时光的人。

　　谢故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所以在唐楚鲸小心翼翼给自己冲矿泉水时，唐楚鲸突然闯进自己家门时，或许甚至更早，早到那个将亮未亮的清晨，那个声音无意打破自己对外界隔阂时。

　　或许早到在那个晕着暖橘灯光，有着微醺告别意味的夜晚，自己在烧烤摊对面隔着人群和车流，一眼就注意到那个注定无法混迹在人群中，无法与周围一切嘈杂相容的人。

　　那个人很不一样，那个人不属于这里。

　　那个人永远嘴角抿着笑，温暖到让谢故觉得有些嘲讽。

　　谢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对自己所有的熟悉都分崩离析，自己的挡板在唐楚鲸面前什么时候已经这么一触即溃，这么不堪一击了。

　　五年后的今天，一切又重现在眼前，自己那个时候就应该知道，那个突如其来闯进自己生命的人早就对自己有了警示。

　　警示自己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唐楚鲸早就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了，是自己自作多情，是自己抱有固执邪念，是自己一直不肯放过自己。

　　要不然，要不然，五年了，唐楚鲸会消失得那么彻底，好像不曾出现过。

　　或许唐楚鲸是那样想的，短暂的出现，五年的消失，时间会抹掉所有，一切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可是唐楚鲸错了，谢故更是大错特错。

　　“没事去张大爷那，大爷说你答应和他一起研究棋谱呢。”

　　“哦，对了，下周我就走了，我给张大爷搞了个老年机，你没事到是可以去他那倒置倒置。”

　　“大爷也就又多了个孙子。”

　　是啊，张大爷，唐楚鲸和张大爷是什么关系。

　　自己会和张大爷又是什么关系？自己有会和唐楚鲸是什么关系？

　　答案不是早就很明了了吗？

　　自己会是能替唐楚鲸陪着张大爷的人，自己只不过是唐楚鲸一举两得的孝心和善意。

　　自己这时候早已经说不清五年后的今天，自己对唐楚鲸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所有的不期而遇，不知道是对是错，那就都留给时间吧。

　　谢故在青春期所有对虚幻感情的萌动都终结在了中大的校园，终止在五年后唐楚鲸和一个陌生女人和甜甜叫谢故哥哥的小女孩出现的夏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