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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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踹开了兰德。
落地时他踉跄了一下，几乎是狠狠扭动手腕，才在触到门前的一瞬间挣开了手铐，径直冲进了房间。
陆乔已经主动翻下了小床，摇摇晃晃，不顾白洛的阻拦，汪汪大哭。
见到陆星瑜，不到两岁的小孩眼睛立刻就亮了，一边哭唧唧一边张开手向星瑜跑过来。
因为跑得太快，陆星瑜还没反应过来，乔乔就往前栽了一个跟头。
但这回陆乔哼都没哼一声，自己拍拍腿，立刻就爬起来，举着小手还要往前跑。
不带两步，他就陆星瑜抱了起来。
孩子巴掌大的小脸一下子就哭得通红，泪珠固执地挂在脸上，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乖乖。”
陆星瑜的声音一下子就浸软了，轻轻擦拭陆乔的脸。
乔乔立刻倚靠在爸爸肩头，哼哼几声，发出几个听不懂的音节。
长长的睫毛沾湿得一绺一绺黏在一起。
白洛凑过来，声音轻轻：
“刚刚你总不回来，他就开始闹……”
“他是谁？”兰德推门而入。
alpha的信息素丝毫不知收敛，白洛脸色一僵，看了看正欲对峙的两人，向陆星瑜眼神示意了一下，就从侧门出去——乔乔出生后，白洛就在城区口近处有了个额外的住房。也许是杰森送的，也许是他自己买的，总之多少让两人行事方便了不少。
“他是你和文森的孩子么？”
alpha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直射过来。
乔乔蹭了蹭爸爸的肩，小手忙着勾上爸爸的脖子，理都没理突然进来的陌生人。
兰德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黏皮糖的背影，粘在陆星瑜的胸前，看着乖糯糯的，却刺眼得不行。
“反正不是你的孩子。”
陆星瑜冷哼一声，把陆乔往自己胸前搂了搂，戒备地看着兰德：
“你别想做什么。”
……他是觉得自己会对孩子做什么？
“我从不对孩子下手，哪怕这是你和别人的孩子，”兰德脸色也难看起来，“星瑜，你不用这样看我。”
陆星瑜没有答话。
他低头专心給乔乔擦了擦眼泪。刚刚还哭得快要抽抽的乔乔搭在自己胸前，面色红润不少，整个眉眼都舒展开来。
这不仅仅是他的怀抱的功劳。
兰德是乔乔的父亲，他的信息素阴差阳错地让小孩得到了安抚。
陆乔从没有接触到兰德的信息素，第一次有这种被什么厚重的东西稳稳托起来的感觉，一下子就舒缓了好多。
孩子精神了，就好奇地扭头去看闯进来的陌生人。
“只要他是你的孩子，”兰德正挤出声音，“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
alpha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小的孩子面相还没长开。
但是珀西家族标志性的艳丽已经在孩童脸上初初显现。
尤其是眼睛上淡淡的两道眉毛，几乎和兰德小时候自己的照片一模一样。
“……”
兰德的表情似乎如置梦中，声音倒是一下子就轻轻快快滑了出来：
“他是我的孩子吗？”
“与你无关。”
陆星瑜抱着小孩移到窗边，“他只认我和文森。”
兰德急急搭腔，似乎压根没听到陆星瑜的话，也丝毫没感受到陆星瑜的冷气：
“所以他是——他叫什么？星瑜，他也是我的孩子，你——”
“你不能把我们隔绝开。”
方才还强硬得不容置疑的alpha的忽然换了种梦幻般的语气：
“他叫什么……我可以抱抱他吗？”
陆星瑜低头看了眼陆乔。
这孩子天生伶俐，看到兰德就好奇得不行，眼睛滴溜溜圆，盯着门口高大的男人。
他知道乔乔对信息素的感知力很高——孩子正用手试图抓住空气中让他觉得亲切的东西。
“别过来。”
他警惕地望了眼兰德。
兰德已经走了几步，又不敢轻举妄动了，做梦一般地唤：
“宝宝？”
乔乔没有理会这男人的呼唤，只是机灵地转头看向陆星瑜。
爸爸似乎不太喜欢这个人。
陆乔还小，甚至连你我他都会说混，但是这回声音却极为清晰——他学着爸爸的声音，嫩声嫩气：
“别过来！”
他甚至啪的一下把手在半空里一划，黑亮眼睛瞪着兰德，有点小凶，又掩不住好奇。
“我不过来。”
兰德立刻答应。
这人。
陆星瑜静静打量兰德。
两年没见，兰德也不是完全没变。
还是那么讨厌，但多少收敛了一点。
尤其是面对陆乔的时候。
还知道一点最低的底线，不吓着孩子。
“把信息素收起来。”陆星瑜摸摸陆乔的头，“你要吓到他了。”
兰德显得有些窘迫。
“我在收了，”他慢腾腾地解释，“我和你是永久标记……刚才有其他alpha信息素在你身上，我很难自控……”
神情不似作伪。
陆星瑜嗤笑一声：
“少来这套，你们成年学的第一课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每个帝国的贵族alpha都要学，不然容易冒犯同龄的omega，这是相当不礼貌的……
又是一些零碎的说法涌现。
他估计自己之前就是帝国某个地方的omega，只是不知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没骗你。”兰德有点难以启齿，大概也是知道这说法很潦草，“你不知道，这两年我每个月都要注射束缚剂。”
“嗯？”
束缚剂，是只有难以自控的alpha才会使用的。
以兰德的资质来看，明明是最不应该使用的这一批人。
“永久标记对我影响很大。”兰德耐心解释，“或者说，是你的信息素对我影响很大——不然，我当初根本不会永久标记你。”
要是连这点自控能力都没有，那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怕是早就有了数不清的麻烦。
虽然陆星瑜对他冷眼以对，但他身边围着的omega相当之多。
不说兰德如何，他的姓氏本身就意味着财富盛名。
何况他还是如今军方的隐形领头人物。
他来黑星带，也是很小心的，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
但是那天一看到陆星瑜，他眼里就只剩下了这omega清冷却漂亮的面容。
陆星瑜还带着伤，被他折腾得很惨，想必很是痛恨他，不管他后续怎么示好都冷漠以对。
可他那天的确是疯了魔一般，冷静下来连自己都要忘记自己翻来覆去是怎么做的。
只记得连绵深处极致的快感。
人生头一遭。
即使两年不见，也念念不忘。
这点他没骗人，他在黑星带外面经常想起陆星瑜。
不然也不会等风暴稍稍弱一点，就立刻闯进来。
兰德从没想过要和陆星瑜永世不见。
也难说是不是信息素的影响。
哦。
原来是天命信息素。
陆星瑜扯了扯嘴角，更是冷笑一声：
“怪不得你像条狗一样，甩都甩不掉。”
话很难听。
连陆乔都感受到了一点紧张的气氛，不再看兰德，小手紧紧扒住陆星瑜的衣领，脸蛋彻底埋在爸爸胸前。
是极其孩子气的小小的默默的撒娇。
陆星瑜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背，但看向兰德的眼神依旧极冷。
兰德却似乎瞬间没了脾气，连方才在门外毫无道理的强势都消失殆尽。
反而依旧小心翼翼：
“我会做个好爸爸的，你相信我。”
“我可没说乔乔会认——”陆星瑜刚开腔，就感觉四周摇了一下。
他往外看去，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整个舱体都开始摇晃，渐渐往上升起。
是空中上方的母舰伸出了绳索。
“你要把整个舰体都拉走？”
他声线起伏，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
“只是回收舰体，”兰德声气平白弱了几分，低声说，“这毕竟也是我的财产。”
陆星瑜气得脸色发白：
“但我们不是你的财产。”
他刷的一下就打开窗户。
白昼日前的寒风向来凛冽，陆乔被吹得惊叫一声，紧紧扒住了爸爸的脖子。
他没有犹豫，趁着舰体刚起步，单手抱住乔乔，抬腿就跨过窗栏。
“星瑜！”
兰德只来得及冲过去，一手搭住陆乔，一手环住陆星瑜的腰，生生一转。
砰地一声，兰德撞在窗户边缘，倒是陆星瑜和陆乔被搂得好好的。
只是陆乔瘪了瘪嘴，开始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他手足无措：
“乔乔……？”
兰德轻轻抬起手，碰了下乔乔的小脸。
软嘟嘟的，但是被方才的风吹得冰凉。
陆乔顺着他的手歪起头。
这孩子眼睛黑亮的，一点也不怕生，方才稀里糊涂悬在窗外，现在也不知道害怕。
很像他小时候。
陆星瑜把兰德的手移开。
他们隔得很近，兰德能看到陆星瑜眼下的青黑。
——他一个人养这么小的孩子，当然是累的。
如果是在帝国……
兰德禁不住又要开口，却被陆星瑜平静的话语直接打断：
“不用再说了，你知道我不会同意。”
“再逼我多少次，我都像今天一样。”
他们彼此对视，互相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影子。
陆星瑜心里清楚得很，这人三番五次的，不就是想把他带回去。
觉得只要把自己带回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以后再对自己好就行。
帝国毕竟比黑星带好太多。
很傲慢，但有用。
——至少在兰德以前的人生经历里都是有效的。
可他最讨厌的就是傲慢。
陆乔被搂在两人身前，好奇地伸手扯了下兰德的肩带。
兰德立刻把肩带上镶嵌的扣子取下来放到乔乔掌心。
这是他在帝国庆典上新获得的小勋章，亮闪闪的，很招小孩喜欢。
“好，”兰德虚虚握握小孩的小拳头，“我不逼你。”
这回听着倒更像是真的。
“你先出去。”
陆乔立刻把小圆章递给眼前的叔叔。
“留着玩吧。”
兰德忍不住摸了摸陆乔的脑袋，又对陆星瑜说：
“……乔乔喜欢这个。”
陆乔扭头看陆星瑜，不说话，在等爸爸的回话。
那眼神分明是想要陆星瑜同意的。
“说谢谢叔叔。”
“谢——谢——s”
兰德低头亲了下陆乔的脸颊：
“乖。”
“我这就走。”
在陆星瑜冷冷的目光下，兰德几乎是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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