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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群起而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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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事情太多,弄得顾洛北都有些疲惫。底下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骚动,无端起火,怨鬼杀人,藏宝失窃这些事频频发生,最严重的还是无名客栈中的交易品被放跑,游荡作乱于人世,顾洛北是魔族,于情于理他都不用管这些百姓,但他很明白放任不管的后果是什么。
百年前魔族的惨剧他不想重演。于是,人们就看到了怪异的景象,凡事一些棘手的事,都是一帮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魔族来处理,他们行动整齐划一,不苟言笑,其手段之狠戾血腥让上报者都不由得同情闹事的鬼怪。
市井间流言四起,曾经出现在大人吓唬小孩的鬼故事中的黑甲担任起了治安工作,八百年来见不到一回。
当然,这不是他们自愿的。黑甲事实上并不完全归顾洛北管,黑甲只无条件听命于魔王,顾洛北虽然对外是魔族的统治者,但在内部,大权被独毒弑分去一部分,其中就包括了黑甲的掌握权。也就是说,现在黑甲的行动,是独毒弑按照顾洛北的想法而下达的命令。
但是自从顾洛北强行命令停止侵略之后,黑甲做事就明显没有以前细密了,很多的事情他们不再插手。顾洛北所属那一派心里明镜似的,黑甲的行事全看独毒弑的态度,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魔族的掌权者开始内讧,多少心怀不轨的人背地里已经搞起了小动作。
处理魔族和人族两边的事情实在是让顾洛北焦头烂额,连续忙了这么久,也是难得能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明天还会接着忙下去,顾洛北把头往施丞希的脖颈里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良久,他仰头,黑暗中传来长长的叹息。
次日,独毒弑听着黑甲汇报顾洛北最近的行为,她不耐的支着头,指甲刮着茶壶的壶身,但在听到一个人时,她刮弄壶身的动作一顿然后,她捏紧了杯子:“盯紧这个人。”
黑甲消失在原地。独毒弑嗤笑一声,空荡的房间响起苍老的声音:“他都搬出来了,看来用不了多久,顾洛北就要撕破脸了。”
独毒弑没有接话,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才吸收了灵力,就急着出来找死?”
苍老的声音低沉的笑着:“从奈何那里取用的力量,足够吾来去自如了。”
“你还要多久?”独毒弑调整坐姿,打断他。
“很久。”苍老的声音迟疑了一瞬,试探到:“你有法子支开顾洛北两天吗?”
“说什么笑话呢?我帮你到这一步已经完成我的承诺了,接下来是你自己要解决的,听着。”独毒弑转身靠着茶桌,笑容里满是戾气:“如果时间一到你没完成你许诺的事,我就全盘托出,反正到那时我和顾洛北应该也有一战,你的存在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
良久没有回音,来者似乎已经回去了,独毒弑冷哼一声,想了一会,又召来一个黑甲。
这些天,施丞希觉得自己周围清明了一丝,原本墨汁一般的黑色浅了许多,至少能看到手指头,施丞希低头伸着手,蜷缩几下手指。
已经很久没和外面交流了,他抱着膝盖,面色凝重,独毒弑往他身体里放的东西在抢夺他暂时吸收不了的灵力,但正好帮了他一把,把原本高浓度到近乎凝固的灵力稀释了,让他有能力慢慢抽取灵力来壮大自己的灵魂力量。
施丞希迫切的想要变强。
从第一次死亡开始,他就一直很被动,无法掌控自己和不断依靠他人让施丞希很是颓废。
书房里,顾洛北领进来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
“叫我干嘛?”严齐文一进屋就摘下面具扔到桌子上,不难烦的说:“我不是已经还清你们的人情了吗?”
顾洛北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在他面前:“看看这个。”
严齐文拿起来端详了片刻,皱眉,看了一眼顾洛北:“你什么意思?”
“她的你还没还清。”顾洛北平静说道。
严齐文嘲弄的说道:“怎么?现在想起来你是她的儿子了?”
“她杀我在先,利用我在后,我拿她一个人情,似乎不过分吧。”顾洛北看着严齐文手里的玉石:“帮我办一阵子事而已。”
严齐文毫不在意的把玉石丢回去:“做梦。她已经死了,用死人的人情让我做事?你觉得我会答应?”
顾洛北眯起眼。
“但是”严齐文话锋一转:“如果是有关施丞希的事,我可以帮你。现在是独毒弑对他构成威胁是吗?”
顾洛北松了一口气:“应该不止他一个人。”
严齐文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那还能有谁?除了她似乎没别人了。灵魂体吗?这倒是有意思。”
“不知道,再派人查一查。”顾洛北起身挥手,示意他出去:“面具不用戴了,独毒弑应该已经知道你来了。”
严齐文似笑非笑。
施丞希在黑暗中修炼了不知道多久,他不会累不会饿,修炼时时间似乎停滞了一般,感觉不到任何波动。
突然他睁开眼,周边的灵力已经稀薄了很多,那个东西吸收灵力的速度加快了。
“谁?”他问道,尝试性的发问,并没有想过会得到回答。
但是那个人却说话了,兴许是闷坏了。
“你师公。”青年的声音。
和若旭风,清若溪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一个被后来人称为疯子的,尤其还是他师公的人,施丞希艰难的接受信息:“师公?可是”
施丞希本来想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但是搜遍已知的信息,惊觉书中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确切的死亡信息,可能只是无间道犯懒没写,但是在这里很可能会变成另一个契机。
施丞希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你想做什么?要我的身体?”
顾疯子笑了,笑声爽朗:“要你的身体做甚?你这具身体,除了灵力充沛,简直一无是处。”
遭到了这样的侮辱,施丞希立刻就怒了,怒吼道:“谁说的!脸长的不好吗!”
长久的寂静。
施丞希喊完之后,慢慢的捂住脸,企图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也,算是。”良久,顾疯子似乎认可了这一点。
施丞希不想说话,心累,他是被独毒弑影响到了以至于这么自恋啊?居然连脸是优点这句话都说的出口,虽然施丞希觉得这确实是优点,但这和说出来是两回事啊!
“等等。”施丞希突然发觉:“你不要我的身体,那你想要谁的?顾洛北?”
“是啊。”顾疯子回答。
果然,主角都是多磨多难的命,随随便便的反派都垂涎他的□□。
“你想怎么办?你能争得过顾洛北?”施丞希不紧张,顾洛北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了,还想抢顾洛北的身体,吃饱了撑得。
“他于阵法确实天赋异禀,不过,他只是可以使用我沧澜说是失传的阵法,因为世上认识的人太少,所以格外的有用,也因此,他没有自己设计新的阵法吧。”低沉的笑声响起。
施丞希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行。”
“嗯?”
“你想也别想。”施丞希肃然,浑身杀意凌然。
顾疯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能怎样?你怎么反抗我?”
手里捏出剑诀,施丞希唤出配剑,顾疯子觉得这种事情很好笑:“你要在这里和我动手?自寻死路。”
施丞希摇头:“当然不。”
剑锋在黑暗中慢慢划过,顾疯子渐渐觉出不对劲,待到想明白施丞希要做什么时,灵力突然剧烈涌动,从躺在床上的施丞希身上一层一层扩散开,惊动了整个沧澜。
顾洛北丢开笔,连门都来不及开,匆忙奔向施丞希所在的地方。
“站住!”顾洛北来到门前就被一人拦住,严齐文伸手。
屋外的天气受到灵气波动的影响,慢慢有雨丝下来,连沧澜地下的被奈何截断封存的灵脉,都有了一丝解封的迹象,整个山体开始轻微的摇晃。
“让他自己来。”严齐文拂掉肩膀上的雨:“你别在管他了。”
顾洛北冷笑,怒气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不管?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找他,怎么不管?”
“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把他留在沧澜,闻天语不会有机会。”严齐文冰冷的说,抱起双臂:“我不在乎他能不能活下去,但是我答应了她。”
严齐文伸出手指,抵住额头:“她拜托我的,不只是把他送到你这来,闻天语的事,也算我的失职。”
“既然你知道闻天语不安好心,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洛北紧盯着房门。
“唉,因为我以为他是要杀你啊,不和施丞希扯上关系的事,我不想管。”严齐文摇头,很是无奈。
“你应该知道他的意思的,顾洛北。”屋檐上淋下一道道细细的水柱。
顾洛北闭上眼睛,抓着配剑的手上青筋暴起,但他平静的靠在门前的木头柱子上。
沧澜的振动持续了很久,等到波动的灵气平静下来,顾洛北才推开梦进去。
施丞希已经坐了起来,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去,阳光下飞舞的细小尘埃旋转飞舞,凌乱的发丝呈现出一种金色的质感。
施丞希笑了一下:“顾洛北。”
手碰到脸颊,有点痒,施丞希往后缩,顾洛北却一把捏住他脸颊上的肉,不重不轻的捏了两下:“嗯?”
“那个东西呢?”顾洛北问。
施丞希拍开他的手维持自己作为长辈的尊严虽然他觉得他的尊严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不知道。”施丞希诚实的回答。
“我想依靠奈何师叔分割他但是,最后他突然不见了,我觉得,奈何在庇护他。”施丞希沉吟片刻,说道:“我似乎想错了,奈何并不偏向我,对于我们来说,他是中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