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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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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之际一片萧条,孩童穿着厚厚的衣服奔跑在街头,被屋檐上滴落的水珠滑入衣领时淘气的缩起脖子,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幺儿!回来!不准去湖边!”买包子的女人大吼一声,声音能传出二里地。原本还聚在一起的孩子们一哄而散,剩下的那个孩子缩头缩尾,小声说道:“我想去找哥哥玩。”
女人把在打闹中松开的领口系好,用带着凉意的手揉揉了孩子的头,道:“要听话,不可以去找哥哥,哥哥有事呢。”
“好吧。”孩子的声音充满委屈,娘不让去找哥哥,去的话会被娘打,可是真的好想在天上飞呀,孩子越想越委屈,眼泪滴溜的打转。
女人一看,喊来自家男人,把小儿子关了起来。
“看好了,可不能让他去湖边。”女人严肃的说,男人一口答应,女人见此才回到前头卖包子。
想到这湖啊,女人叹气,那湖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人,但是闹水鬼不少时日了,总有人会被拖下去,渐渐的,去的人少了,也只剩下一些苦命的人在湖面上讨生活。
“幺儿呢?”女人转眼看到男人到前面来了,问道。
“关着呢,这回这水鬼要是能除了,咱们这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男人擦着手望着湖的方向。
“可不是嘛!”女人熟练的端起笼屉:“这些年拜佛求仙也不知花了咱们多少钱了,好容易才来了个修仙的,还分文不取,活菩萨啊这是。”
湖边,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一条走廊弯弯绕绕的延伸到湖心,亭子顶上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雪,因为重物的撞击,积雪稍许滑落。
施丞希甩手,把水鬼砸在亭子上,冷着脸扯着自己的衣袖,心里十分不满意,要不是这只水鬼,他也不会在大冬天的跑到冰面上来,弄的满身都是水,狼狈不堪。
看到衣服上的水痕,施丞希气打不住一处来,这大冬天的鱼都安稳了作为一只水鬼你也太有职业精神了吧,瞧瞧,还龇牙咧嘴的,不服是吧?
施丞希一举剑,水鬼扑腾着后退,它被打怕了。
这只水鬼是这片水域的老大,抓了它短时间内不会再闹大患了,施丞希收好鬼,背到背上,从袖子里翻出无间道的请帖,看着大红色的喜字,露出了这五年来的第一个笑容,指尖描绘着喜字的轮廓,带着一丝不真实感,施丞希笑骂:“这小子,还真成功了。”
沧澜白云岭管事和凌霄阁阁主喜结连理,施丞希记得当时消息一出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反对,这使的无间道的处境一度很艰难,但好在奈何力保,加上容兮和奈何的关系,容兮最终也出面了,掌门在白云岭要死要活的大闹,奈何拿出葫芦都没能熏走他,容兮一来,立刻灰溜溜的回去了。
总之,这事就这么成了。
闹得厉害的时候施丞希也放下手头的事赶回去了,当时他因为金银财宝带的足,在外面也是衣食无忧,逍遥自在,所以施法捉妖分文不取,名声鹊起,在弟子中建立起自己的威望。
他回去的第一夜无间道就登门表示感谢,施丞希一脸迷茫,他才回来,还没帮什么呢,无间道说施丞希刚回来容兮就同意帮忙,还撵走了在白云岭借机大肆收割药草的掌门,施丞希哭笑不得,见事情成了,就没有久留,收拾东西又一次走了。
施丞希有意减少和沧澜其他人的接触,因此行踪较为隐蔽,很多消息都传不到他手上。再次接到消息,就是前两天了,三天前的晚上,月黑风高,施丞希正在打坐修炼,察觉到外面有异样,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翻身上梁,静静的等着,他这一阵子因为兴致不高,只想找事做,抓妖查案都不讲情情面,自然是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明面上不敢和他叫板,暗地里可劲儿找麻烦使绊子。
但是这种人吧,手段很拙劣,这本书仅有不多的智商全在叫的出名字的人身上了,这种炮灰纯粹就是凑个群演,手段还不如孩子们玩捉迷藏高明。
窗外悉悉索索,片刻后,窗户被拉开一条小缝。
来了!施丞希衣袖一挥。茶壶自手中甩出砸中窗外的人,爆头!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施丞希一怔,纳闷的觉得,这人的声音略显耳熟。
“你个瘪三,你干嘛啊,这几年不见给你惯的!”
老熟人啊,施丞希跟着跳出窗户,看到在地上捂着脑袋叫苦连天的无间道。
隔壁的房间亮起灯,纸窗上映出人影:“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捉鬼,不要露头。”施丞希朝着上面喊。
话音刚落,灯光立刻熄灭,整条街平静的仿佛没有人。
“干嘛鬼鬼祟祟?”施丞希踢着无间道:“起来地上脏。”
无间道捂着脑袋爬起来,施丞希扳开他的手:“我看看!哟!犀牛角!”
无间道的额头凸起一大块,正好在额头中央,施丞希用手一模,无间道倒吸一口凉气,欲哭无泪:“你怎么这么暴躁了现在!”
“可惜没有相机,不然拍一张。”施丞希按了一下,往无间道手上拍一瓶药膏:“诺,奈何出品,一擦见效。”
无间道痛的表情扭曲,狠狠地挖出一大坨糊在额头的上,施丞希问道:“你来干嘛?”
“送这个,我亲自送啊,你面子大了。”无间道掏出一件东西递过来。
施丞希接过一看,看了半天,机械的抬头:“这是什么?”
“请帖,我和她的。咱俩谁跟谁,再说这件事还要多谢你呢,所以我亲自送过来的。”无间道笑得十分温柔,眼里的幸福仿佛能溢出来。
施丞希的疑问哽在喉咙里,看着无间道一脸笑容,还是问道:“这样真的没事吗?”
无间道不在意的挥手:“没事,他不会看上夕儿的。”
“啊?”
“大萌?好久不见。”无间道道:“最近怎么样?声音怎么变了?我都没听出来。”
“我也不知道。”大萌的声音不再是几年前稚嫩的孩童的模样,施丞希总有种大萌在长大的感觉,她的声音也慢慢长大了,大萌问道:“你说主角不要后宫了?”
“你,如果我说,如果啊。”无间道对着施丞希犹豫的问:“如果我说顾洛北看上你了,你怎么办?”
施丞希明显的抖动了一下,他抱住自己的胳膊干笑:“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呵,呵呵。”
话音尖锐,在安静的夜幕里显得近乎刺耳。
“可... .”无间道还想说什么。
“行了!我不想说他!”施丞希态度恶劣,瞪着无间道,你再敢说一句我就让你以后都说不了话!
想起顾洛北被压走时那抹冷笑,再联想到无间道这个杀千刀的为了所谓的磨练给他安排的各种大坑,施丞希就觉得内心的负罪感和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压的他喘不过气。
无间道识相的不再说话。
两人就别的事情又谈了一会,无间道因为大婚很忙要先赶回去,施丞希手上的事情没有解决迟几天再走,两人愉快的分开了。
现在水鬼的事情暂时解决了,他也有空回去了,施丞希到专门的地方交付了抓到的水鬼,拒绝了当地百姓因为感激而提出的挽留,连夜赶回去。
到沧澜时施丞希发现山下的一些地方已经是红艳艳的一片了,交好玉牌,打算从小路走回自己的院子。
走了几步,施丞希发现除了大路,今天小路也很拥挤,各种拿着玉牌支东西的人,还有和他一样从外面赶回来的弟子,面前的人来人往,人挤人的架势让施丞希望而却步。
“嘿。”肩上搭上一只手,施丞希头也不回的打了招呼。
无间道圈着他的肩膀,看着面前人来人往,乐道:“直接住我那去吧,你那院子太偏了,也不方便。”
施丞希斜着眼看他,无间道搂着他晃了晃,道:“你看我在这就你一个老乡,你要做男方亲戚,陪着陪着。”
施丞希被晃的头昏,他挣开无间道的魔爪,无奈道:“行吧行吧,住哪?”
“李子,带他去。”无间道爽利的打了个响指,旁边走过来一个长的十分讨喜的虎头虎脑的仆从。
施丞希叹气,认命的跟着李子走,无间道在后面挥手:“好好休息,晚点来找你。”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李子躬着身子站在一边,施丞希看了一圈,满意的点头,问道:“这个屋子原本就是这样的吗?”
“是小人前两天收拾出来的。”
施丞希转头看到李子还是弯着腰,他看了这么久他就一直弯着腰?不酸吗?
“站直吧,不累吗?”施丞希摁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扶正,手刚碰到李子,施丞希就觉得他似乎僵住了,刚推一下居然没有推动。
李子站直,施丞希收回手,心里滋生出一丝怪异感,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李子,退后两步,笑道:“你先出去吧。”
李子又一个鞠躬,退了出去。留下施丞希惊疑不定。
晚上,热闹了一整天的沧澜到晚上也不似以往的宁静,施丞希和无间道坐在门槛上,屋檐下吊着着灯暖洋洋的散发黄色的烛光,台阶下的草丛里有虫在鸣叫。
“李子?”无间道诧异道:“巧合吧,他做事一直很认真,打扫房间之前去你院子里看过一次,沧澜戒备这么严,顾洛北也不好进来啊。”
“你的主角,是思维能约束的吗?”施丞希幽幽的问。
无间道语塞。
半晌,施丞希觉得旁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心里顿时感到不妙,他抬手格挡,警觉的说道:“你要干嘛?”
“你看,兄弟我很快就要成亲了,他又很可能混进来了,要是他在那天闹事可就糟了。”无间道语气透露着悲凉,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打住。”施丞希一脸见鬼:“你不会想让我挡住那个疑似顾洛北的李子吧?他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大卸八块是不会,不过他确实不会善罢甘休。”无间道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最多疼而已。”
“而已?”施丞希站起来想跑,被无间道一把抱住腿,他拼命的扒着手:“别来这套,我不干,终极boss不是这个时候刷的。”
“兄弟啊!”无间道爆发出悲吼。
施丞希想死的心都有了,看无间道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想到单身了几十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他还真干不出辣手摧花的事,只好怏怏道:“好吧,为兄弟两肋插刀。”
李子的行为真的很像顾洛北,施丞希在他端上来的盆中洗着手,夹了一筷子菜,有股熟悉的味道,李子就站在门口处候着,还是躬着身子,他现在在施丞希看来就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起。
施丞希机械的往口里塞着饭菜,大萌鉴定没有加料,至少不用担心被毒死。
还有一天了,就一天了。施丞希内心泪流满面,他想过去告诉容兮的,但是无间道表示主角的修炼速度是坐火箭,现在多强有多少外挂都不知道。告诉容兮也只能打草惊蛇,施丞希深以为然,为了自家开花的铁树,只好战战兢兢的在顾洛北眼皮子底下活着。
一日,还有一日,明天一过,他就跑路!施丞希塞完最后一口饭,心里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