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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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什么？泷刚才说……!？
还没等中也激动的质问泷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太宰就慢悠悠地道：“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
对上泷毫无波动的目光，太宰坐到了他身边，歪头看着他：“你觉得我们两个是你幻想出来的朋友，是吗？”
『……搞不懂。算了。』
『别想东想西的……』
那些话，都是自言自语呢。然后就是，第一次遇见中也时，泷可一眼都没往他身上看。直到后来吃饭时看见他们有交互，泷才会小声的回他们的话……
“——”
中也猛然看向太宰，然后又看向不说话的泷。
幻想出来的朋友？什么意思？
难道……泷觉得他们不是真的？
“……本来我以为中也是真的。”泷的眼神意味不明：“结果你们两个可以看见彼此……我的精神真的这么糟糕了吗？孤单到幻想出属于自己的「朋友」来……”
“不是的！”中也焦急的打断他：“你——”才没有精神问题……
太宰若无其事的截断了中也想说的话：“所以，泷没有朋友吗？”
“像我这样的不良混混，有朋友才奇怪吧。”
“家人呢？应该有吧？”
泷疑惑的喃喃：“你们不知道……？”
他眼神飘到窗外，随意的回答：“家人……谁知道呢，或许又找到了新的情人？反正还有给一点生活费，应该勉强能撑到高中毕业吧。”
“无论如何，不要来干扰我就行了。”
中也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好冷漠的人际关系……
泷以为他们是他幻想出来的？但是，至今为止，他的态度依然这么正常……不，连认为是幻觉的人，泷都能态度正常的对话，正说明了他的不正常吗？但是，好像也有哪里不对……
“这样呀。”太宰慵懒地趴到桌上，伸出手指轻轻戳着玻璃杯：“那就等吧，如果你想等的答案很快就会来临的话。”
泷点了点头。随后，他一把拿开了快要被推下桌子边缘的玻璃杯。
就算心情沉重，中也此时都忍不住用嫌弃的目光瞪向手贱的太宰。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刚才也是，打断他的话……现在又要用这种小动作来转移注意力吗？
等？究竟，泷想要等的是……
“呼啊～～……好困。”抬手揉着眼睛，太宰打了个哈欠，“睡觉了吧？明天还要上课。”
泷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撇了撇嘴。然后，他反手扯下背后靠着的棉被，准备开始铺床。坐在一边的地上，太宰对中也说：“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中也：“……啊？啊？”
是他要离开吗!？这里难道不是他家？
太宰拖长了音：“不然难道你也要一起睡？很挤耶。”
一、一起……？
中也迟疑了一下。然后，他看见泷像只狐狸一样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
从见面以来，这还是泷第一次露出笑容。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忘记了所有烦恼一样，恣意又年少轻狂。不自觉看得一愣，然后中也就听见了泷不怀好意的揶揄：“难道一起睡会害羞吗？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太宰懒洋洋地拖来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捏了捏：“中也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啦。”
“什、”中也的表情一僵。照平常的话，他已经开始动手打宰了，不过现在泷就在旁边……看见太宰嘲笑的表情，中也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死青花鱼！
“好了，快点来铺你自己的床吧。”拍拍身旁的位置，泷用自己的床铺把这两只还在互瞪的猫猫分开：“你睡这里。”
最后给了太宰一个「之后再跟你算帐」的眼神，中也接过泷递来的棉被和枕头，乖乖地弄好自己的部分。和泷一起睡啊……他好像还没和什么人，靠这么近的一起入眠过。在「羊」时，他和大家也并不是那么亲近。之后，托红叶大姐的福，他一入港口黑手党，就有属于自己的一间小房间。
那些普通世界的学生，也会像他们现在这样吗？一起聊天喝饮料，在朋友家过夜，然后并肩而眠……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就好了。如果，泷是在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困在自己的意识里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喝喝酒，能随意的聊天直到睡着……
……
……急切也没用。既然连太宰都判断应该等的话——
“中也，麻烦你关灯。”
“……啊。”
他走到电灯开关旁，一把按掉灯光。
——那他就等。
*****
第二天一早，泷就把东西收一收，回自己家拿东西了。被他的起床的动静惊醒，中也迷迷糊糊的抱紧了手里的枕头，在枕头上蹭了蹭……
……等等，如果他的枕头还在头上，那怀里的这颗枕头是？
“睡相真差啊中也，你根本就是一只八爪鱼吧？”太宰嘲笑的声音很好的挑起他反射性的怒火，也成功让他清醒到不能更清醒。猛然睁开双眼，中也立刻发现，他躺的地方分明就是泷的床……他半夜是睡成了个什么样子啊？
“超难看的喔，搞到泷大概醒了3次吧。弄到后来他就放弃把你推开，干脆让你抱着他睡了。”
中也：“……”
迟迟没有听见中也的动静，太宰不由疑惑的转头看向他。然后他看见了一只简直要燃烧起来的蛞蝓……
太宰：“唔哇，脸好红喔。”
努力无视他，中也默默挪回自己的被窝，把枕头放回原位。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就在太宰以为中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睡时，他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喂。”
“你昨天为什么要阻止我？”
太宰眼神一动：“……你还记得啊。”
昨天泷在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时，太宰阻止了中也想要否认泷有精神问题的言论。
意外的对关键问题很敏感呢，中也。
“泷认为我们是「幻想出来的人物」这件事，其实对我们很有利喔。”双手叠在脑后，太宰盯着天花板：“这给了我们存在的「正当理由」。”
“正当理由？”
太宰继续解释：“我们来的时候，都被分配角色了吧？要在这里存在，必须有一个角色。你是和泷同校的学生，是混混的老大，在学校附近有一间小房子……你的存在是合理的。但作为代价，你的记忆也被这个角色给覆盖了。”
“——然而，我的「人间失格」唤起了你的记忆。”
安静听着的中也神色一凛。
所以说，现在他变得不合理起来吗……但是接下来。
“没错，泷认为你是「他所幻想出来的朋友」。”太宰说：“他给了你一个正当存在的理由呢。就算被人忽略，或是有什么特别行动，你都是「正常」的。——因为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真的，却又的确存在。”
“当然，我也是这样。”
“有了处于世界中心的泷这么认为，我们现在暂时会很安全。”
中也闻言陷入思考。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了片刻，然后，中也试探性的问：“……你觉得泷他，到底有没有想起来些什么？”
太宰没说话。而中也也没有追问，只是在一会儿后，干脆的爬起来整理床铺。
既然他们不去上学也无所谓的话，那或许可以探索一下这里。
这里是一个乍看之下非常正常的世界。如果他没有异能、横滨、以及港口黑手党的记忆，那他不会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大家都是正常人，没有异能实际上也并不会影响到什么。……不如说，这个世界搞不好对某些人来说，是更理想的世界也说不定。
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难道这也是他搞的鬼？借由创造出他理想中的世界，让泷认为这才是世界应该要有的样子……？
走在路上，中也与熙熙攘攘的行人擦身而过。丢下太宰，他选择自己一个人在附近到处逛逛。之前的记忆还留在脑袋里，所以他知道这附近都有些什么商店……晚上泷会回来的话，是不是应该要买点食物……
买了一个面包当午餐，中也捏着塑胶袋的一个角，边走边眼神漫无目标的四下打量着。他记得超市是在这附近，在一间卖游戏的店旁边……啊，在那里。
找到了目标，中也抬步走向超市的方向。在经过那间卖游戏的店门口时，他随意的往里面瞥了一眼。
他的脚步停顿下来。
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中也完全愣在原地。甚至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他忍不住惊讶的睁大双眼，快走几步靠近了店门口的玻璃。
他透过玻璃，往店内的其中一面墙上看去。在那里并不显眼的地方，贴着一张小小的宣传海报。而那张海报上印着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银发黑袍的女子跃然纸上，手执比人还高的美丽长·枪。月与城在她身后，像是被她所小心守护的、那些珍重无比之物——
——那是泷夜叉姬。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