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为了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
-
“如果两边都可以的话，就做个好人吧……反正哪边对你来说都没差别……”
“……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着，吗。确实是……这样子啊……”
抱着他的双手一紧，太宰屏住呼吸，亲眼看着织田慢慢闭上眼睛。一股无法抑制的茫然感垄罩在心头，他低下脸，安静注视着自己的好友呼吸逐渐衰弱。
织田作……
不太有精力去思考其他事情，太宰表情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深切的痛楚……下一秒，一道破窗而入的巨响惊动了他沉浸在空茫中的思绪。
猛然抬头，太宰震惊的看见了他认为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怎么……可能……泷——
“——闪开！”毫不客气的喝斥呆在原地不动的太宰，泷夜叉自高处的玻璃窗撞进来，重重降落到地面上。异能全开的状况下，他的银发发尾甚至都泛着一抹星空般的紫，有着美丽的星光在悄悄闪烁着。大步来到那两个人的身旁，泷夜叉没管像是触电一样猛然弹开的太宰，一撩长袍跪下，向一动也不动躺在地上的织田伸出手。
……还好，还来得及！
在一旁太宰的注视下，一道光芒出现在泷夜叉的手中。像是宝石、又像是燃烧着的月亮……他表情紧绷，猛力用力握紧手中突然出现的宝物。
光芒大作！
被刺眼的光芒激的眼眶泛泪，太宰眯起眼，难以置信的看见织田身上被子弹打中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不，甚至都不像是复原。简直像是，他身体的时间被逆转了一样……！
浑身上下的力量简直要一次被抽个干净。连续这么消耗，就算是泷夜叉，也忍不住感觉到一阵晕眩。眼前有点发黑，他强撑着盯着织田的身体。一直到织田身上的枪伤消失，他才骤然松手，将双手撑到地上支撑住自己。
“呼……呼……呼……”
成功……了吗……？
“……”
在他和太宰四只眼睛死死盯着的情况中，躺在地上的织田……胸口缓缓地，起伏了一下。
——成功了。
如释重负的闭上眼，泷夜叉身上的异能状态缓缓消散。总算是赶上……还好，中枪后的时间并不长……要是再更久一点，就算抽干他也绝对做不到了。幸好他还没完全死亡……幸好。
简直浑身都在颤抖，太宰按耐不住激动的抬手伸向躺在地上的织田，却又在下一秒迟疑的停顿在半空中。他的异能，会不会消除掉这个奇迹……
“……没关系。”泷夜叉哑着嗓音道。
闻言，裹着绷带的手掌立刻粘贴织田的胸口。在感觉到他心脏稳定的鼓动时，太宰忍不住有点想哭。
……织田作。织田作……你真的还活着啊。
太好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原本紧闭双眼的织田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个对上他视线的泷夜叉猛地皱眉。接着，他一巴掌搧到了织田的脸上。完全没反应过来，在场的两个人都一脸当机的看向泷夜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干。
“你搞什么，织田？”泷夜叉垂下眼皮，面无表情的对上织田茫然的目光。
“收起你这副求死的眼神。”他道：“我浪费力气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织田的眼神一动。
“你知道吗？灵魂是存在的。”在他突然瞪大的双眼中，泷夜叉继续说着：“为了帮孩子们复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真的觉得他们看了会开心吗？大笨蛋，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这个世界上，唯一记得他们的只剩下你了。要是连你都走掉，他们大概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吧……给我负起做父亲的责任，好好活着不要让他们担心啊。”
如果当年死掉的是他就好了。但是，时间无法逆转，生死不可交换。……他只能好好活着，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如此，才不负你的期望。
“你不是想要写小说吗？去写写他们。毕竟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也只有你能写出来了。”
“不要那么早去见孩子们。……放心吧，他们一定会等你的，我向你保证。”
孩子们……会等他吗？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织田哽了几秒，才用微弱的沙哑嗓音呢喃：“我已经……没办法……”
泷夜叉叹气。
“你的不杀原则？你认为杀了人就不能写小说了？”
纵容的瞥着他，泷夜叉低声斥责：“蠢货……文字是心的写照。你的心是怎样的，就能写出怎样的文章。”
……原来如此，夏目先生所说的那个人是你啊。织田作之助。
“告诉你一件事实吧。当初给你书的夏目先生，也是杀过人的喔。”他说：“所以说你完全是在庸人自扰……”
“多去看看吧。多去看见这世界、探求你自身……我想知晓何谓爱的苦涩与甜蜜的你，一定能写出温暖人心的文字。”
“——到时候去见孩子们时，再把故事讲给他们听吧。”
“……”
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织田像是觉得累了，忍不住再次慢慢阖上眼皮。在泷夜叉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用几不可察的幅度，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他睡着了。
在场唯二清醒着的泷夜叉和太宰两人，一时之间一片沉默。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太宰低者脸，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气氛有些僵硬。空气陷入寂静，没人愿意说话。
最后，还是泷夜叉先开口了。
“……你还在等什么？等我给你三枪吗？”
肩膀一震，太宰下意识抬头，却看见泷夜叉闭上了眼睛，坐在地上。
“我现在站不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泷夜叉冷冷地说：“要做什么都快点，否则我要动手了。”
“……”太宰抿起嘴唇。
最后深深地看了泷夜叉一眼，他什么都没说，一使劲用力将不省人事的织田扶上肩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他带着织田离开了。
听见他离开的动静，泷夜叉等了一会儿，才放松了手臂的力气，脱力的倒在地上。努力驱使酸软无力的手指，他勉强自口袋里抽出了手机。
……极限了。
必须拨个电话……至少要喊个人来支持……
模糊的视线难以聚焦。咬住舌尖，他皱眉盯着糊成一片的屏幕，却无法阻止意识逐渐滑向暗无天日的深渊。勉力移动的指尖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滑了开来，无法很好的施力在正确的位置上。
真糟糕……通话键，在哪里……
……
…………
在清醒的最后一刻，他的记忆停留在触碰到按键的那瞬间。
随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
“碰！”
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声巨响，原本在别的城市出差的中原中也，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听说泷出事了!？他状况怎么样!！”
围绕在病床旁的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挤进人群里，中也握住泷夜叉的手，担心又心急的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人。
“快说啊你们！泷他到底怎么了？”
其中一个医师推了一下眼镜：“这个……经过我们反复检查的结果是——”
中也急切的注视他，等待一个答案。
是失血过多？被异能攻击？还是突发疾病……
“是过度劳累。”医生说：“简单来说，泷大人是睡着了。”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人间至极的笑话，中也瞪着那个医生：“……”
忍不住撇开视线，医生轻声咳嗽：“嗯……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经历过不明原因的剧烈消耗，因而导致现在昏睡不醒的状况。等到休息足够后，泷大人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他再次推了推眼镜，环顾身旁的同事们。
“那么我们先告辞。”
“……”
无言的看着他们走掉，中也顿在原地片刻，才脱力的弯下腰，把额头靠在泷夜叉的手背上。
“……你是要吓死我……两年不见，一出现就是这个样子……”他喃喃自语：“这个混蛋，真想一拳往你的肚子打下去。”
泷夜叉：“是吗？”
中也像被电到一样整个人弹起来：“!？”
原来你根本就醒着啊，泷!！
才刚睁开眼睛，泷夜叉的思绪还有些迷糊。半阖着眼睛瞄向中也，他不自觉勾起一抹小小的微笑：“开始留头发了吗？……变得很帅啊，中也。”
“————！”
脸色整个爆红，中也一抖手甩开他的手：“你、突然说些什么……！”
一醒来就这么直接的夸别人帅气，怎么说都太令人羞耻了吧！
“？怎么了，中也本来就很帅。现在长大后，更可以感觉到男人味……”
“好了！好了！”中也连忙阻止：“别再说了……好肉麻。”
“嗯……”顺从的闭上嘴巴，泷夜叉眨眨眼，想看得更清楚点。他还有点想睡，但是还没有和首领报告状况……
真麻烦，他现在没力气站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回日本，是坐飞机吗？你家的直属呢？”
泷夜叉迟疑了片刻：“……不，我是用异能直接空间跳跃回来的。”
中也一脸难以置信。
“……哈？”
从美国……瞬移回日本？这也太……
“我自己也没想到真的能成功啊，热血冲上脑袋就这么做了。”泷夜叉道：“没办法……谁叫太宰他突然打电话给我。”
太宰？
皱起眉，中也低声询问：“我可以继续听吗？”
“嗯，帮我转告首领。”泷夜叉闭上眼睛：“就说……泷夜叉回归。——以及。”
“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叛逃。”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为了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