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面临风暴之月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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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大浪在此时，顺应泷夜叉的力量而高高卷起！
浪头直接往他们两个身上压过来。在被海水吞噬的前一瞬，魏尔伦就离开了原地。海水将泷夜叉周围的空间搅乱，压缩到极致的风自然也就散开了……表情阴沉，泷夜叉一甩手臂，瞪着那个抢走他帽子的混蛋神明。
——没错。在闪开前，魏尔伦还是顺手拿走了那顶中也喜欢的帽子。
大海像是在呼应他的心情，在他脚下低声翻滚咆哮。泷夜叉握紧了枪身，沉着嗓子质问：“你是什么意思？抹消我？”
『果然没这么简单……』中也同样眉头紧皱：『说什么要带我走，所以这家伙是要带我的尸体走吗？』
没有理会泷夜叉的问题，魏尔伦只是悠闲的看了看手上的帽子。
“真怀念。说起来，这顶帽子之前是属于我的。”
哈……？这顶帽子，不是兰堂的……
想到他们搭档的关系，泷夜叉恍然。但同时，虽然其实不关他的事，他也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无他，同伴背叛之类的事，总不会是能让人开心起来的事情。
『这家伙……就算失忆，兰堂他可是直到死前，都还在挂念这家伙啊。』中也的表情很不高兴：『他甚至以为这家伙死了……』
中也都不愿意用魏尔伦来称呼他了。
泷夜叉如实转述中也的话：“兰波就算失忆都还在挂念你。直到死亡降临，他都没有一刻忘记你的存在。”
“而你……看来是完全辜负了他。”
面对魏尔伦淡然的目光，泷夜叉嘲讽道：“这样的你，连朋友的真心都无法珍惜与保护的你，确实不能算人了啊,「神明?。”
“我们是人造的神明，无法与人们的感情与价值共通。这个世界上，本就只有我们能互相理解。”魏尔伦面无表情道。
“不。不能理解的家伙——只有你啊！”
毫不犹豫的呛声他，泷夜叉一甩手臂。月牙形的冲击波自枪尖并发，轰然往魏尔伦的身上劈了过去。目光中映出那道凌厉的攻击，魏尔伦轻声叹了口气，将帽子戴上头顶。
“……或许吧。这个世界上，我们彼此都是孤独的。”
“——轰——！”
瞳孔一缩，泷夜叉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风压。脚底下的海水都因那人而躁动，他看见魏尔伦的身上，逐渐爬上和他一样的黑色伤痕……
“…………”
泷夜叉在这时，表情反而平静下来。身边的中也同样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感叹了一句：『要认真了吗，这家伙。』
“看来是觉得不认真，不可能解决我吧。”
终于，要出全力了。
“……抱歉，中也。”
『啊，无所谓。随便用吧。』
泷夜叉抬手让长//枪消失。重力的异能逐渐提升，直到连他本来的力量都快要无法平衡的地步。这句身体，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但现在，他要使用这句身体，最强的力量。
——我要上了。
“异常值还在持续上升！”
“再这样下去，港口会被海水淹没——”
“我们必须请求支持，长官！！”
听见部门人员情绪紧绷的一声声汇报，种田山头火喃喃：“支持……我们日本，根本就没有能和超越者抗衡的支持啊。”
他们只能——
“派异能力者去港口附近，务必要挡住海啸与战斗余波。组织人手，立刻准备紧急撤离居民！”
——只能期待，是他们日本这边的那位赢了。
低沉的怒喝声滚过喉咙。在泷夜叉的手掌之间，逐渐聚集起重力所凝聚的黑色球体。那是重力异能发挥到极致的表现，几乎就等同是小型的黑洞。极具破坏性的球体，甚至都将周围的空间给扭曲，完全能想像要是击中目标，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威力。
而魏尔伦那边，自从拿到那个帽子之后，似乎整个放开了手脚。飓风聚集在他身边，引动天象。无数的水龙卷凭空出现，庞大的风压席卷了整个海面，掀起阵阵狂风，连远处的建筑都开始逐渐摇晃、破裂……
注意到城市只因他们的蓄力，就开始兵荒马乱，中也微微蹙眉：『这样下去，横滨……』
泷夜叉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掌。些许的银色光芒掠过有些失神的瞳，下一秒，美丽的水晶障壁自海岸边逐渐升起，正好挡住了第一波席卷而至的海啸。
“哗啦——哗啦——！”
“还有余力在乎别人吗，中也。”魏尔伦冷漠的说：“太自大了。……但是，这份狂妄，我并不讨厌。”
“我就来试试，你有没有能配的上这份狂妄的实力吧。”
看见他的蓄力将要完成，泷夜叉同样准备接下他的攻势：“这可不是什么自大啊，异国的神明。”
因为，这里正是他强大的理由之一。
在这里、这个城市，他可没有输掉的理由！
两人的攻击，在下一刻互相对上！
星辰倒转、海水逆行。能够撕裂空间的两位人造神明，在天空中、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轰然开启最后的决战！
“轰隆——！！”
多么震撼……多么可怕的力量。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快点撤离！趁这道墙还撑得住之前！”
“不要推挤！大家依序离开！到海啸避难所——”
“呜哇……妈妈……”
向下凝视着街道的混乱状况，太宰抬起头，看着眼前透明的水晶墙。他知道，这是「中也」做的。
“准备好了，太宰先生！”
“……是吗。那么就出发。”
“是！”
双臂高举过头，泷夜叉怒吼着将黑洞向魏尔伦扔去。暴烈的战斗欲席卷了他的神智，却一直被死死地压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身体因过于强大的力量而阵阵发疼，骨骼与肌肉，都像是不断被撕裂一般。
清醒着感受「污浊」，确实非常痛啊……！
对面的魏尔伦看起来也没有失去理智。但就算是金色的神明，同样无法逃脱不计代价的重力。在他们手臂互相对撞僵持时，他的皮肤也被划出了星星点点的伤痕，并且随着时间而越来越多。
那是泷夜叉直接切开空间，硬是打中他的身体所造成的伤。
每一下肢体的碰撞，都会造成周围空间的颤抖。鲜血的味道渐渐泛上舌尖，泷夜叉终于在一次的挥拳过后，嘴角忍不住流出一点触目惊心的血痕。
……水晶墙，要撑不住了……
“劈啪……”
“劈啪……劈啪——”
“——看来你没有你所想的，那么拥有余裕。”魏尔伦见状，在一次拉开距离时这么说。狂暴的飓风像是刻意要毁去泷夜叉的信心，硬是往矗立在城市边的水晶墙撞去！
“就让我来让你自束缚中解脱！”
这个混蛋！！
第一下撞击，水晶墙只是摇晃了一下。但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水晶墙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薄弱，裂痕也越来越多——
尽管咬紧牙关，泷夜叉还是感觉一阵无力。光是眼前的对手，就让他快要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本身的力量，也得拿来控制荒霸吐的意识。
他已经没办法再修补起来了。再这样下去，居民只能在海啸和飓风余波中自求多福。——今天，会死很多人。
真的……没办法了吗？
脑海里才刚掠过一丝苦涩的茫然，泷夜叉就察觉到，有其他人的力量覆盖上他的异能。漆黑的藤蔓沿着残破不堪的水晶墙往上攀爬，与他一起支撑住这道最后的防护。微微睁大双眼，泷夜叉深深的喘了口气，终于有余力能重整旗鼓！
是谁……不，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正在帮他！
“真是顽强。”同样看清楚了状况，就算是魏尔伦，也不禁感叹出声：“居然有人在帮忙，而没有逃走。”
即使，只是远远的支撑着——
“只要理念相同，那我们就是站在一起奋斗的同伴。”泷夜叉沙哑着嗓音说：“你曾经也有的吧，魏尔伦。但是因为你的背叛，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的身旁有其他人在。即使是不同的世界，拥有共同目标的人们，同样也在这里。
这不是他的世界。但同样，是他想要守护的日轮之城。
……大家，再一次借给我力量吧。就像那天的夜晚、在属于他的横滨之中，一同面对焚烧的天火一样！
泷夜叉闭上眼睛。黑色的水晶逐渐复上四肢，连身躯也似乎透出了星辰之光。闪耀的银河倾泻而下，汇聚在他睁开的双眼之中。
听得见吗？横滨的各位。
我将战胜对手，成为此地唯一的神。
而现在，请和我一起……击退风暴。
“……！”
在横滨的大街小巷，关注着战况的人们像是有所感应，纷纷看向了天上的某一处。虽然因为过于遥远而看不清具体的东西，但所有人都隐约感觉得到，那是一个人在那里。
而那个人，正在……
“他是在叫我们吗？”
“好像……是……”
“一定要赢啊，我们这边的那位——”
“中也大人，加油……”
“中也君，请尽全力。”
无数的话语汇集，他几乎听不清具体的语句了。但是，这些话语中所包含的意念，依旧足够清晰。
……我听见了。
体内的两种力量，再一次提升到几乎无法负荷的地步。泷夜叉调动起最后的意志，准备用这一击决胜负！
用我的，全力……！
“夜之星——！”
巨大的新月虚影出现在泷夜叉身后。漆黑的重力球扭曲变形，开始将周围的空间寸寸压碎。近乎封锁了所有可能的移动路径，他的眼中，只余一人！
“竟然……”对上他饱含决意的强烈视线，魏尔伦极轻地呓语。真是令人震撼的意志力，居然能靠着自己压制污浊，直到现在都未曾失去意识。
……看来先被逼到最后一步的，反而是他啊。
“落叶钟响……”魏尔伦同时低吟道。
“于苍穹之歌，秋风啊——”
『呜————』
哀风的呼号声切开将要破碎的空间。伤痕逐渐攀爬到眼下，勾勒出一道张牙舞爪的神纹。魏尔伦张开双臂，同样开始提升力量的输出——
—— 一同奋斗的同伴啊。是啊，连这一招，都依稀有那个人的影子。
我们因为你而彻底决裂。现在，我再次站在你的面前……中也。
告诉我你的答案吧。让我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
……地狱，开门。
横滨的人们绝不会忘记这一天。
如同天地倾覆，世界重构。星光倾泻而下、月轮高悬，天际的银河化为雷电，劈裂了整个天空。而与此同时，在雷电的对面，暴风在天上开辟出一道地平线，呼啸着和雷霆悍然相撞！
在那一瞬间，连天空中的日冕光辉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那道瞬间并发的光芒，映照在所有人的眼中。
下一秒。
“——轰————！”
难以置信的强大冲击余波，席卷了整个城市！
那道拦在最前面的水晶墙，在接下最强的那波冲击后，还是支撑不住的碎裂开来。人群纷纷惊慌尖叫着趴倒，埋头等待着这一波的狂风过去。所有相关的异能者几乎同时出手，齐力挡住向着城市扑来的力量余波！
最靠港口的建筑，玻璃几乎是立刻全碎。幸亏有水晶墙暂时拦住，居民们早已迅速撤离原地。加上防御类型的异能力者，在冲击到达在外头的人群时，威力已经减少很多。离得远的人，已经几乎只感觉到残余的大风在吹，而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近乎漫长的等待过后，那道冲击波及狂风才缓缓消散。在一片安静之中，慢慢地，开始有人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往天上望去。
战斗……结束了吗？
“……异常值，下降……”
安静的办公室内，一位职员呆呆地盯着监控屏幕，结结巴巴的开口打破寂静。
“双方、停止输出。胜利者是……”
所有人的内心同时浮现一个疑问。
究竟，是谁赢了？
“滴答……”
『——』
天空中，泷夜叉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思绪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他有些茫然的想着：怎么，有水声……
『——泷——』
好冷。
“……你总是能打破我的预期，中也。”
失焦的目光中，映出了一个狼狈的金发男人。浑身鲜血淋漓，衣物破碎，连那头美丽的柔顺金发都变得黯淡凌乱，那个男人逐渐靠近了他。
“或许我和阿蒂尔都错了吧。让你自己独自成长起来，看起来也并不坏。”男人向他伸出手，擦去他脸上不断往下滴落的血珠。
思维钝钝的，泷夜叉感觉自己似乎在逐渐陷入棉花之中。他在不断下沉、下沉……逐渐滑入一道临界，渐渐感觉不到东西。
有一头野兽，缓缓睁开了一点眼皮。
奇怪……
我是，谁？
『——振作一点！阿泷！！』
声嘶力竭的怒吼，中也眼睁睁看着魏尔伦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眼睛几乎要闭上了，泷夜叉脸上的伤痕开始失去控制，没有半点抵抗的倚在魏尔伦身上。
中也徒劳的抓住自己的身体，惊慌的看着泷夜叉。可恶，要压不住了……！！
“倾尽一切只为这刹那燃烧的你，看起来有我没有的东西呢。”将手放上他的心脏，魏尔伦垂下眼：“……我会尽力留下你的纪录的。”
正当他要出手唤醒荒霸吐的那一刻。
“碰！！”
一发子弹打穿了魏尔伦的肩膀！
“！！”抱着中也的手臂不由自主的一松，魏尔伦吃惊的仰起头。要不是刚才他闪了一下，这发再普通不过的子弹，将会打穿他的头颅！
“……射偏了啊。”略带一丝青涩的少年音自言自语。将眼睛自望远镜上移开，太宰直接一抬手，甩掉了肩上的大衣。一旁本来还在惴惴不安于自己失手的狙击手不由一脸蒙逼：“太宰大人？你要做什……欸欸欸欸欸————!！”
眼看太宰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狙击手眼睛都要瞪突出来, 忍不住大喊出声。
太宰大人，不要这个时候自杀啊啊!!！
居然敢直接从上千米高空往下自由落体，太宰直直往那两人的位置掉过去。往上看见这景象的中也同样露出难得的颜艺：『那个白痴青鲭干嘛!！』
也有些震惊于他的大胆，魏尔伦凝聚起仅剩的力气，想要闪开他——
“还是这么赶着去死。”
……嗤！
感觉到腹侧一痛，魏尔伦迟钝的低下头，看见了泷夜叉蔚蓝的眼瞳。用指尖刺穿了毫无防备的他，泷夜叉奋力一推，和魏尔伦彼此分开了这么片刻——
他伸出手。
“过来……太宰。”
下一秒，他们两人握住了双手！
直接被拉着往下掉，泷夜叉闭了闭眼：“笨蛋，要死就自己去死啦……”
听见这话的太宰面无表情的瞥他：“我也不想和蛞蝓一起死。呜哇，感觉浑身都黏糊糊的，讨厌死了。”
“是吗。”叹了口气，泷夜叉睁开重新变得清明的眼睛。驱使起疼痛的手臂，他使劲最后一丝力气，将太宰往上抛起！
在他们分开的一瞬间用重力减缓速度，泷夜叉在下一秒，又接住失重的太宰，然后再往上抛起……这样连续数次，他们落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直到最后能安全掉入海里。
“哗啦！”
第一下冲击依旧是泷夜叉挡下的。本来就遍体鳞伤的身体被这么一撞，伤口顿时又裂开来。痛到已经没力气叫了，泷夜叉忍不住闭上眼睛……拉住不断往下沉的人，太宰用力捏了捏他的脸：“咳咳……清醒点。”
中也担心的看着几乎已经要失去意识的泷夜叉：『阿泷……』
“啧。”努力拉着彼此两人飘在海上，太宰朝某个方位望去。
不久后，小艇的声音慢慢接近。感觉到拉着的人居然在这时稍微有了点反应，太宰低垂下眼：“是我的人。”
……这种程度的保护欲。
“太宰大人！……还有中也大人——”
两人被联手拉到船上，太宰无视第一时间将外套披到他身上的人，反而接过另一位手下递来的毛巾，将泷夜叉脸上的水和血擦掉。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睁开眼睛，泷夜叉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也没力气骂他了。
看着从他身下缓缓渗出来的血，太宰低声命令。
“别睡着。”
泷夜叉眨了眨眼睛。
笨蛋太宰，那是什么表情啊。
……好想睡……总感觉灵魂快被抽离了。
但是这样的话……
……
……嗯？灵魂抽离？
他的灵魂抽离的话，中也不就可以回来了吗？
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泷夜叉低声咳嗽几声，沙哑着嗓音开口：“……也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该让他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的脸色更苍白了些。而周围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也陷入安静之中。
有点疑惑于这个沉重的气氛是怎样，泷夜叉还是继续说着：“你应该也多少察觉到了，我不是……”中也……
“啊。”太宰说：“你才不是那个没长大的小鬼蛞蝓。你是另一个世界的……”
泷夜叉：没错……
“……未来的中也吧。”
泷夜叉：……个鬼啊？
『……等一下？未来的我？这个结论是怎么出现的！』坐在旁边的中也忍不住大叫。明明前面的另一个世界是对的啊?？
倒是多少知道点原因，泷夜叉吃惊的神色只出现了一刹那，就转变为复杂的释然：“……”
歪了呢，太宰。
“虽然森先生觉得是双重人格，但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太宰淡淡道：“明明只是个单细胞生物，哪会出现打击大到能让你逃避面对的状况。加上不是异能力作用……”
于是就往穿越的方向猜了吗？
“……你很聪明。一直以来都是。”但是这次真的猜错了。
中也用震惊的表情，看向继续把太宰带到沟里的泷夜叉：这人不否认啊！
然后他又一脸恶狠狠的看向太宰：这家伙居然还要趁机骂我!？谁是单细胞生物啊！还有双重人格是什么鬼？
不过在场没人能听见中也内心喷发的吐嘈。
沉默片刻，太宰问：“喂，你会去哪里？”
感觉有种逐渐脱离的趋势，泷夜叉淡淡的目光瞥向天空。
“谁知道。”大概会回去我的世界吧？
“……告诉我吧，中也。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
泷夜叉困扰的微微皱眉。大概猜到自己在他的猜测里是怎样的设置，泷夜叉觉得无奈的同时，又有点坏心的泡泡冒出来：“你啊……不要老是想走捷径。”
“既然那是绝对会到来的事实，那么变化的只能是之前或之后了吧……”
“耐心一点，白痴青花鱼。”
太宰瞪着他几秒钟，才气鼓鼓的移开视线。
“现在还能有什么变化。”
这世界的一切，都能如他所预料的毫无变化。如同死水一般，氧化的、令人窒息的地方。
现在，这一点小小的水花也要消失了。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遇到。那个人……”感觉到拉扯的力量在增强，泷夜叉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喊他。是谁……好熟悉的声音。
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他一句，泷夜叉小声的说：“保护好他……包括他的身体，与心灵……”
……不能再多说了。
『阿泷要回去了？』
“……嗯。”泷夜叉看向飘着的中也。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片刻，泷夜叉忍不住笑了笑。
再见啦，我要回家了。当然，在离开之前，就用这最后的力量……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就这么看见中也对着没有人的地方露出微笑……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找到了自己回家的路。
浅淡的笑意尚未褪去之时，他便闭上眼睛。
银月的光芒闪过，这具濒临崩溃的身躯立刻修复到了相当的程度。接着，中也的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大海一样的蔚蓝双瞳褪去了那份岁月的成熟稳重，重新点燃原本的年轻气盛。但是在那眼底深处，似乎也不经意的多出了些什么……
太宰知道，那个「中也」已经离开了。
熟悉而雷同的体术、对于他们港口黑手党的深刻了解、对公务娴熟的处理方式……那正是，彻底成长起来，能独自承担起一个组织，身心都焕发出真正光芒的人。如同真正沉淀了的美酒，馥郁而成熟。不再恣意妄为，但也并不因此消沉，失去了自己的初心。
那是中原中也。那只可能是中原中也。
那双眼里的神情是如此怀念而柔和，让人不禁猜测，或许……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们这些记忆中的面孔。在那个未知的平行世界，恐怕留下来的最后一人，是中原中也吧。
（泷夜叉：并没有。）
“既然醒了就去捞魏尔伦啊，黑漆漆的蛞蝓还躺着干嘛？虽然高度也没有差多少，还是得站起来吧，不然都要看不见了。”
还在失落于泷夜叉离开的中也忍不住怒视太宰：“……”
我还在难过的时候这只死青花鱼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欠打吗？
不过一想到他居然会猜错阿泷的身世，中也又不自觉露出一个奇怪的眼神。……算了，既然他不点破……就让自己独自清醒好了。
谢啦，阿泷。接下来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
『……』
『…………泷…………』
在一片黑暗之中，泷夜叉睁开双眼。
……有人，在喊我。
『该回来了吧，泷……别跟我说你不想回家。』
『泷大人，我们在这里……』
『别迷路了，泷。』
……噗，谁会迷路啊。
泷夜叉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
——我回来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面临风暴之月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