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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莫非是皇帝老头躺在地上??! ...


  •   日子如流水,无声无息中便度过了。
      这几日里,沈含衍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得了休闲安逸,便开始享受于春露秋霜的平凡日子。
      没有风花雪月的日子,内心竟是从所未有的平静和缓。
      她以往总觉得,没有朝夕相守相盼的日子,太过于乏味无趣。
      如今,同样的风光,却是另一番心境。

      “南南,前些日子你大哥在边疆罗西关大捷,皇上特准他这次回府来待上几日。”
      潘晓然拖着一支彩陶的瓷杯,坐在湖心亭中。微风拂面,杨柳依依,风和日丽,远山的巍峨清晰映在眼底。
      杯子制作的十分精美,捧在美人的纤纤玉手中,又是一番风采。
      “大哥总是冷冰冰的,从小到大好似都未曾看他笑过似的,远没有二哥活泼风趣。”
      洛南南斜倚在石凳上,懒散地用手中的棋子敲打石桌。
      她并没有在对弈,只是对着一局残棋推敲。
      “你大哥身上责任深重,自是不敢张扬跋扈,如你二哥那般。”
      提起自己的二儿子,潘晓然无奈一笑。

      洛南南的二哥,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他成名的壮举是在青楼里——为惹花魁一笑,豪掷千金。
      还未等他跨出青楼的门槛,他的“威名”已在京城传了个遍。回到家,就被老爹拖进祠堂,板杖伺候。
      在床上了半个月,又生龙活虎地混迹烟花柳巷去了。
      被爹爹派的探子夹着胳膊回来,半夜又偷溜出去。
      强行锁在屋中,他又哭天抢地,惹的潘晓然心疼到睡不好觉,于是只好还是无奈解除他身上所有的枷锁。
      家里人把他没办法,只得任他去风流。得亏他还算知点分寸,从不会将外头的风流带回洛家府邸,于是爹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个巷道里传出的流言蜚语,也都在国柱二字面前住了嘴。

      后来,二哥为了不影响洛府的名声,自己搬出去住了。
      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府看看家人,并带些稀奇玩意儿给宝贝妹妹。
      他说他喜欢浪迹天涯,无忧无虑的那种感觉。在府邸里,仰头望去,只是四角的天空。他想要的,是外面更广阔的疆土和天际。
      家里有大哥在,有些事,他也就不必担忧太多。
      那日,他向爹爹提出搬出洛府的想法,并约定不向家里索要任何物资,想自己出去作成一番事。
      一向守旧严苛的爹爹竟出乎意料的默认了。
      任由他在外闯荡多年,信守承诺从未插手过。二哥,也从未向家里要些什么。
      这些年越发觉得,二哥那么个浪荡子弟,竟是变得越发沉稳内敛了。
      但是每逢年关,和她一起翻墙逛花灯夜市,与她说在外面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拿她没有见识打趣时,那贼兮兮眯眼笑的样子,又觉得二哥还是当初的二哥。

      对比于二哥的无数风流情史,大哥洛山殷有些过于没有人情味了。
      他不解风情。
      每每打赢了胜仗,骑着威武的骏马,随着兵队回城,沿路都会有女子将鲜花抛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还会带领手下人马,走得再快一些。
      他身上也没有什么人情味。
      每次回家,他也都是冷冰冰的。洛南南虽心里知晓他无恶意,只是性情使然,但心中还是最大哥敬而远之。
      洛南南与大哥之间很少言语,交流甚至还没有大哥和他的属下多。
      而且大哥常年在外奔波,关系自然也并不亲密。
      大哥身上穿带着的铁甲和冷剑,好像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热量,让他变得与那铜铁一样,锋利且冷酷。

      大哥常年征战沙场,少年离家,很少归家。每次回来,也呆上不了多久,又会离开。
      她曾问过娘亲,二哥不常在府中,那是他不愿。
      那大哥也不常在府中,是否也是因为他自己不愿?
      娘亲总是摸摸她的头,轻声说道,他不能。
      他不能是什么意思,洛南南不解,但娘亲却不愿多作解释了。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大哥为何不能常留。
      大哥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做不来拉拢朝廷命官,也不与任何一方为伍。
      即便如此,沈含衍当年,却是从大哥下手,一步步铲除洛家的势力。

      思及此,洛南南只觉得胸口涌上一股复杂难以言说的心情。
      她在想,若是就这么轻易放过了沈含衍,那些血海深仇,又该拿什么来报。
      但是,她同时也害怕着被滔天的恨意一时蒙蔽了双眼。那会使更多无辜的人,如同当年洛家全府上下一样,陷入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以仇抱怨,是能平息她心底的遗憾与痛苦。
      但是若是拿旁人性命来安抚人心,那又与当年的沈含衍有何不同。
      她不想变成自己憎恨的人。
      她只是想珍惜身边的人、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仅此而已。

      “大哥回来了,家中也该热闹些。”
      洛南南喃喃道。
      “热闹些?家里多了个木头人罢了。”
      潘晓然捂嘴笑,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是高兴的。

      上辈子,因为大哥的寡言少语,平日里在府邸里见着了,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就离开。
      虽是亲兄妹,关系却是疏远。
      可能她自己也是糊涂得紧,一颗心恨不得长在沈含衍的身上,哪顾及的到旁人,连爹爹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所以想着,不论如何,这一次要些弥补当年的遗憾。

      大哥回来的那日,洛南南特意穿了一席红衣,去城门口接应。
      看着远道而来的车马,她心里莫名的自豪,这些都是随着大哥立下战功的车马呀。
      “大哥,大哥!”
      她瞒了娘亲,携着月瑶,混迹在人群中,亲自来接大哥。
      看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洛山殷骑着马,缓缓而来。
      “大哥!大哥!”
      洛南南挥手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夹道欢迎的百姓太多,大哥根本注意不到她。
      月瑶在一旁拉着她的手,“小姐,这里人太多了,要不我们回府去等少爷吧。”
      “我特意来接大哥的,要是这下回去,多没诚意,我再试试看!”洛南南着急起来,连蹦带跳,恨不得站在人家脑袋上。
      “大哥!大哥!我是南南!看看我!”
      “让一下吧,我家小姐想往前走一些,对不住了,插一下队。”

      眼看着大哥骑马从眼前走过,洛南南心下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大哥!!!你看看我呀!!大哥!”
      队里的一个兵将好像听到了,他转头望过来看了两眼,回头在洛山殷耳边说了两句。
      只见洛山殷抬起手掌,整个队伍都停了脚步。
      洛南南心里一喜,忙喊道,“大哥!我在这!”

      “大哥??莫非她是洛家大小姐?!!”
      “洛家小姐长得确实明艳动人啊,名不虚传。”
      ......
      周围的人开始纷纷议论,也都自觉地给洛南南让开了一条道。

      洛山殷翻身下马,朝她的方向望来。

      “大哥!我等你好久啦!”
      洛南南忙挤出人群,大步朝洛山殷跑去。
      洛山殷两手张开开,将奔来的小妹一把抱在怀中。
      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洛南南的脑袋,沙哑地说道,“南南都长这么大了。”

      红衣女孩威风凛凛地坐在高大的骏马上,俯瞰着夹道欢迎的百姓们。
      这些人是敬重她大哥,才来围观助兴的。
      她大哥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是大胜而归的英雄。
      可是当年,也是这些人,在大哥走后,在大街小巷无不是痛骂他的声音。那时候,没有人记得以往的繁荣昌盛,是谁赌上性命给予他们的。
      大家都好像是为了正义呐喊,黑暗的路给了不能再开口说话的人。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害了大哥的一生。
      而这都只能怪她自己,是她自己眼拙信错了人。
      沈含衍下手狠厉决绝,数年来,明里暗里埋下的数不清的棋子,在朝堂上群起而攻之,根本没有给洛府反应的时间。

      有大哥牵着马,洛南南便只用舒服坐着就好。
      不一会儿,便到了府邸。
      洛府门口站着好多人,怎么还有围在府邸门口迎接大哥的?看着面庞陌生,也不像是府里的人啊。
      洛南南却觉得还没坐过瘾,恋恋不舍地从马上下来。
      月瑶小跑着前去打听情况,又匆匆跑回她身边,气喘吁吁地说,
      “小姐!不好了!”
      洛南南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颤,莫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怎么回事?”
      月瑶看了看她,又好像不敢开口,踌躇半天。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像是来接我大哥的啊。”
      “小姐......有人晕倒在洛府门口......”
      “哎哟,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呢,叫乌厉把他扔出去就好。”
      “不是......但那人身份特别.......可能不好处理.......”

      身份特别?有多特别?
      洛府上下都不敢动他??
      该不会是皇帝老头吧???!!!
      洛南南嘴角抽了抽,不可能不可能,那也太特别了。况且要是陛下晕了,至少有人会去扶他,不会让他躺地上这么久啊。
      她大步上前,“本小姐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人,能让洛府上下倒是没人敢动他!”

      等她走上前,扒开人群,往地上一看。
      那人竟然是沈含衍???
      怪不得月瑶那丫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
      但是他怎会躺在洛府门前的地上?这是演得一出什么戏码?看他脸上那伤痕累累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苦肉计?是沈含衍的圈套吗?这也过于明目张胆,不符合他那小心谨慎的性子啊。
      关键是,上一世,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府里的人可能是看在她的面儿上,不敢动他,但又没有她的命令,所以不敢留他。
      一时之间,她自己竟也觉得这人是个烫手的山芋——收下也不好,丢在这似乎也不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莫非是皇帝老头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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