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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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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出于作为一个人类的良心，我并不是很愿意打扰面前正在为河童浇水的少年。
他非常明显地，是个普通又温柔的少年人，适合平静地在群山间长大，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与一位同样普通又温柔的人结为连理，一起慢慢变老、悄悄离开。
他与我之前想象中的模样真是大不相同。
在我的想象里，所谓“半个”除妖师，应该是野蛮的、极端的、强大的、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再不济，也得带些扭曲的、病态的特点，就像半妖、半鬼、半神之类存在——毕竟所谓的“半”，就是残缺的，能被人重视，就说明他们必然经历了一段坎坷的路途，才走到这个地步。
——哪里想到，对于面前少年来说的“半”，是他身怀庞大力量，已经一只脚迈进除妖师的门槛，却不愿意进入那个世界，而是一个人站在平凡和非凡中间，安安静静地生活？
少年的神情很平淡，但是浅淡的发色、穿着和淡色的阳光衬托得他温暖又柔和。
风吹过，林间光影像梦中水波里的浮光一样闪了闪。少年嘱咐完河童，抱着猫第不知多少次走进深林。
我垂下眼帘，眼神随之暗了暗。
315.
“你有什么目的？浑身血腥味儿的恶鬼？”白色的庞大异兽眯眼打量我，冰冷的兽瞳中凶光毕露。
我笑笑：“不要那么紧张，我手上的确有不少杀孽，但是没有恶意——都是活了那么久的非人之物，希望您能理解一二。”
”吼——“
异兽低吼一声，冷酷地拒绝我。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怀抱什么目的，”它说，“夏目是个普通人，他最需要的就是你们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天下尽妖魔，何来安宁处？”我笑道，“他怀抱黄金千两，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入局。”
妖兽不再多言，嘶吼一声就张口朝我咬来。
我抽刀迎战。
脸颊肌肉绷紧，嘴角向上拉开。
——杀生丸我都对付过，还怕一只连特殊技能都没有的大狐狸？
316.
“不要——”
少年喘着气，拦在我面前。
他的背后是伤痕累累的妖兽。
我耸耸肩，收刀入鞘。
“抱歉，我没有恶意。”
少年泛着冷意的视线下，我状似无辜地摊手：“我的目的真的是合作喔——作为一起被盯上的‘祭品’。”
“……请详细说一下吧——关于‘被盯上的祭品’。”
317.
“……我愿意与诸位合作，但是我无法代表八原的妖怪。”名为夏目的少年捧着茶，温温声音中带了些冷硬的意味。
“不，”我指着窗外笑道，“你愿意合作就好——他们已经同意了。”
窗外的林间，一双双大小形状色彩各异的眼睛从阴影中亮起。
“……为什么？”夏目失声。
“因为我很强，因为妖怪天性慕强。"
318.
也因为你答应与足够强大的我们合作。
他们觉得这样你能胜利、能活下来。
319.
“你应该不喜欢我。”我说。
“……我想这应该显而易见。”夏目道。
“我向来不被别人喜欢。”
“还算有自知之明。”
“但是你应该会喜欢无一郎——他向来讨人喜欢。”
“他是谁？”
“我的双生弟弟——一名猎鬼人。”
“……我记得你是鬼？”夏目有些惊讶。
我放下茶杯，把视线从窗外移动到他的脸上，古怪地笑道：“没关系，现在他也是鬼。”
在夏目反应过来之前，我补充道：“当然，他没杀过人，也不怎么杀妖怪，至今依然以保护人类为己任。——是个大众意义上的好人。”
少年的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冷漠。
“哎呀。”
我的眼睛亮起。
“他来了。”
“——带着我们的又一位盟友。”
“要来看看吗？夏目君？”
320.
站在有一郎身边的是一位棕色头发、带着圆框眼镜的腼腆少年。
少年身后则乌泱泱挤着一群妖怪。
无一郎显然和少年很合得来，两人边走边聊，嘴角都带着轻柔的微笑。
——与我和夏目的僵硬关系天差地别。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我一身的血腥味怎么都掩饰不了。
与其让别人心存疑惑猜来猜去，还不如态度尖锐一点，倒是能少一些疑虑。
白纸上的黑色图案很明显，黑纸上的白色图案同样明显。
也方便了无一郎和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321.
“你好，你就是夏目贵志君吗？”眼镜少年笑道，“初次见面，我是奴良陆生，拥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
“——到了晚上，就会变成妖怪喔。”他友好地冲夏目眨眨眼。
夏目也眨眨眼，有些拘谨地微笑道：“初次见面，奴良君，我是夏目贵志，叫我夏目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