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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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时光匆匆，十三年转身而逝。
当我占领人见城回到继国城后，便得知继国夫人逝世、继国缘一失踪。还未进城，继国家主便匆匆给我下达了退治附近村庄中妖魔的任务，想来是重新把继国严胜当作了继承人，故而打算隔开我和继承人，以保证继承人的生命安全。之后十年，我一直在外奔走，竟只与继国严胜匆匆见过数面，直到第十年冬天，继国家主因伤寒去世，我才再次和继国严胜说上话。
继国严胜深深地看我，良久，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多年一点儿也没变过。”
我捧着茶杯，垂眸去看杯中倒影。
倒影中依旧是一张少年的面孔，眼神却比之当年却沉静许多。
十年前的我从未想过，我竟能适应离开无一郎这件事，也从未想过，我竟然能在继国麾下待那么久。
我与倒影对视良久，低低道：“我变了、你长大了，时间就是变化，只要时间还在身上流淌，就没谁能够逃脱变化。”
“是啊，你变强了。”继国严胜道，“如今天下，谁不闻继国家风暴统领的大名。”
“你这么说也没错。”我摇摇头，拿起放在一边的骨剑，“我该走了，再不走，继国宅就该被地震毁了。”
继国严胜并没有阻止。
第一次会面就此草草了结，谁也没提起十年前的约定。
三年间，我一如既往地为继国家开疆拓土、退治妖魔，直到某一天信使匆匆冲进军营里，告知我继国家主离家出走了。
我：！！！
我沉默半晌，艰难地从记忆挖出相关的内容，然后叹气：“回去吧。扶持少主上位。”
“不去找岩胜大人回来吗？”
信使惊讶道。
“他不会回来了。”我说，“加入了人与鬼的斗争的人，从来没有回去的。”
信使古怪地瞧了我一眼，我没去管他，举起骨剑，指示军队撤退。
继国家主失踪，国内形势必然不稳，这一仗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甚至近期夺下的领地也说不定能保住多少。
267.
“这……”一长相平庸、身材消瘦的文士为难地看我，“您所说的‘鬼’……”
“战斗力、恢复力、习性都可以参考我。”我说，“不过需要吃人，性情暴虐，自恃为高于人类的物种，基本无法正常沟通，受到‘鬼王’的掌控。”
“那么……您是什么？”另一人问。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百姓立神社的时候你们不是没有阻止吗？”
“……您？”
“鬼神。”我道，“依照约定，会守护继国的鬼神。”
我说着，侧头去看盛装打扮坐在一边的小孩。
小孩的相貌是与幼年的继国兄弟一般的玉雪可爱，却遗传了母亲的黑绿发色，虽然发丝仍打着卷儿，却也已经与我和无一郎有了五分相似。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继国严胜的孩子。继国严胜比起他的父亲，不得不说，把孩子保护得要好得多，也是因此，小孩看着我的眼神有几分怯怯的，却又因为我的言论带了几分亲近。
而正因为这几分亲近，我看着他上挑的凤眼，却想到了无一郎平静澄澈的猫眼，便忍不住抬手抚摸他束成单马尾的长发。
小孩因为这亲昵的举动而少了许多戒备，甚至轻轻揪住了我的衣袖。
“家主大人是为了守护天下百姓而放弃凡俗的荣耀和地位的，诸位万不可辜负家主……我不能长留在小主公身边，小主公就拜托大家了……我也会一直注视着小主公的。”
我感受着小主公手中陡然增大的力度，又摸了摸小主公的黑绿长发。
——或许能算是家人吧。
我想。
268.
小主公继任家主的第二天，十多年来像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的鬼杀队找上了我。
那是一个金红发色的年轻男性，脸上带着笑，眼睛熠熠生光，与五百年后的炼狱杏寿郎有九分相似。
“您是鬼吗？”
他认真地问我。
“是的。”
我说。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我：
“根据隐的调查，十三年来您从未吃人，您知道让鬼不吃人的方法吗？”
“我是鬼神。”我说，“土地和人民给予我力量……但是这种情况无法复制。”
“无法复制？”
他问。
“嗯。”
我说。
“斩杀与国运纠缠的魔神，吃掉魔神的躯体，然后承受整个国家的气运。”
年轻人惊讶地瞪大眼。
“……狂风和地震都不属于我。”我低声提示道。
“您这样……很累吧？”
我摇头。
“习惯了。”
说着，我拽了拽马绳，黑色的大马最后叼了一口青草，晃晃脑袋，慢吞吞打算绕过年轻人离开。
“请等一等！”
年轻人小跑几步，跟在马边。
“什么事？”
我问。
年轻人有些为难地笑：
“虽然很抱歉，但还是想邀请您加入鬼杀队！”
“既然知道抱歉，便不该邀请我。”
“并不是现在。”
年轻人说，
“我知道您还需要帮助继国家主稳固地位，但是在此之后，我们希望您能加入鬼杀队，以您的力量，很有希望杀死鬼舞辻无惨！”
“你姓什么？”
年轻人摇摇头：
“我是平民出身，还没有姓氏——不过主公已经打算为我赐姓了！ ”
“赐姓？”
我问，
“你家主公是大名？”
“是啊。”
“真没想到。”我说着，挠了挠马的脖颈，示意马停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看也不看，递到年轻人面前：“我不合适。拿着这封信去见你家主公，三个月后我将前往挑战西国新王，若是成功，这封信的主人应当合适。”
“为什么您不合适？”
年轻人问。
“我曾吃过人。”我说，“他虽也是鬼，却是因我而成鬼，是个干净透彻而正义的好孩子。”
年轻人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神情有些怔怔。
我垂眸，有些失落，却也有些开心：“……他会很合适的。”
说到这里，又想起了多年前平静地说着想杀死我的小少年，转而道：“能帮我给缘一带一句话吗？”
“您说日柱大人？”年轻人惊讶，“您认识他？”
随即他又道：“是了，您是月柱大人的家臣，当年应当也是见过日柱大人的……您想让我带什么话？请说吧，我会努力记住的！”
我思索片刻，却不知道带什么话，既提出了要求，又不好不说，便道：“……请他用通透的眼睛看一看无一郎……以及……无一郎不太擅长交际，请他多带带无一郎……”
说到这里，我想起缘一的性格，又觉得自己说了还不如不说。
“那个……”
年轻人道，
“无一郎就是您推荐的那孩子吗？听名字，他是您的兄弟吗？”
“是的。”我说，“是我的双生弟弟。”
“唔姆，我会记住的！”他又开始笑起来，看起来比刚见面还更加精神些。“我也会注意那孩子的！”
我看着他，也笑起来：“那就拜托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