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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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人见城与继国城比邻，顾及一同出征的兵士，我花了整整三天才走到两国边境。
在一片幽深的林木中央，我叫停了队伍。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我说。
“可是，”有人质疑道，“前面除了一间神社什么都没有——这条路我走过很多遍！”
“神社？嗤。”我冷冷嗤笑一声，“我也算个神明来着，如果你死了，我很乐意接受你的尸体。”
那人噤声。
我摸了摸马的鬃毛，道：“走，去看看。”
马“訏”地应了一声，带着我走向妖气的源头。
255.
越过最后一株不知名乔木的掩映，一座荒芜破旧的神社出现在我的面前。
鸟居早早地就塌了，横在道路上，若要从大路进入神社，势必得跨过坍塌的鸟居。
我犹豫片刻，下了马，将马拴在树上，自己则跳上树，避开鸟居进入神社。
除却鸟居，神社的神使雕塑、石灯笼、手水舍、神乐殿等建筑也没能保存下来，整个神社只有本殿艰难地伫立着，门前的牌匾早已不知所踪。我循着妖气穿过瘫了半边的门进入本殿。
本殿里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空荡荡一片，荒凉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所谓“建筑”。我在本殿中央静立片刻，有些不耐烦。
“出来！”
我道。
声音不高，却严厉至极。
“不然我烧了你剩下的这半个本殿！”
256.
“哗啦啦——”
树叶的摩挲声由远及近，朝神社聚拢过来。
我看向本殿的大门。
几根可怜兮兮的注连绳的残骸轻飘飘地浮起，柔和轻盈的风悄然进入神社，在我面前盘绕人形。
那是一名粉白中长发、青色羽织的青年。
“抱歉，这些年我东奔西走，不常呆在神社，让您久等了。”
青年的一只眼睛藏在刘海下，另一只眼半阖着，待身形彻底凝实，才慢慢抬起眼皮来看我。
见到我的脸，青年愣了愣，然后竟柔和地笑了出来：
“那孩子的请求，看来我能帮他做到了。”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不由睁大了眼。
257.
“那孩子……”我说，“跟我长得一样，对不对？”
“是的。”
我狠狠吸了两口气，试图平复心情，语气却兴奋得变调：“他在哪儿？！请告诉我！求您告诉我！”
青年道：“在西国，妖怪的西国。”
我冲他深深地鞠躬，然后直起身就想夺门而走，却在踏出本殿前的一瞬间被一股迎面而来的飓风吹得向后踉跄两步。
“稍安勿躁。”
青年柔和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西国的继承人将那孩子带回了西国，但是西国的女主人却放言不得让第二个背负天灾的存在踏入西国一步。”
我知道他正在靠近我，然而除了他的嗓音，我听不见他的脚步、呼吸、心跳甚至是衣物摩挲声，也闻不到一点属于他的气味。
“你去了会死的——那孩子也不会愿意这样的。”
一只温热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深呼吸了好几下，问他：“……无一郎他，还好吗？”
“他很好。”青年安抚道，随即声音中又带了些许嗔怪，“倒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啊……唔……”我有些语无伦次地发出几个无意义的气音，才勉强说出些什么：“……我、我……那个……我会变好的……不要告诉无一郎。”
“——轰隆！”
话音刚落，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银白撕裂夜空。
青年发出一声轻轻的“唔”，然后道：“倒是正巧，我应该能帮你解决这个。”
“台风。”
258.
在天亮前，我回到了驻军的地方。
捏着袖子里那只叫做“一目连”的妖怪所给予的符咒，我心情不错地吩咐被台风折腾得浑身狼狈的众人就地休息，待下一个夜晚到来后再出发，然后独自跳上树，在远离人群又可以纵观全局的地方坐下。
和无一郎分开的这一年，我大致了解到自己所背负的应是瘟疫、台风、飓风、干旱、兽灾、滑坡和地震。其中，瘟疫只要不接触我的皮肤便不会受到殃及，只要我不踏入水源，干旱也只能让我本人感到干渴燥热，兽灾多发生在夜晚，对我本人而言不难解决，而台风、飓风、滑坡、地震发生的频率相对较低，规模不是很大，大多是冲着我本人来的，因此只要与我保持足够的距离，受到的殃及也不会太大，常年与我一同征战的继国家家臣逐渐也摸索出了一套和我相处时自保的方法。
根据一目连所言，西国的少主很欣赏无一郎，同时对他所背负的天灾也很感兴趣，并寻来了雪女一族的族长帮助无一郎控制寒潮。
——决不能输给那小笨蛋。
我想。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