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221.
“……若是真的有解决的方法，还请请阁下告知于我。”
多宝丸说。
我点点头：“醍醐国与魔神之间的交易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双方地位不对等，醍醐国没有制约魔神的方法，那么，只需要换一个能够制约的交易对象即可。”
“……您的意思是？”
“听说过造神吗？”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骇然。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蓬莱有八百万神明，来历各异，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先是妖鬼甚至凡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到供奉而成神，但出于对神明的敬畏，没有人——至少在场的几人应当是从未听过有人像我这般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坦坦荡荡地宣诸于口。
我接着前面的话道：“来造一个属于醍醐国、需要倚靠醍醐国香火供奉维持神格的神明，让他来消弭天灾，如何？
222.
“这种事……”多宝丸身边的男性随从低声道，“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我说：“我既然提出来了，自然有做到的把握，不然何苦浪费口舌？”
多宝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
“……请阁下明言。”
我说：“请先带我们前去供奉魔神的祠堂。”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说，“只是去看看……看看订立契约的地方。”
多宝丸沉思片刻，道：“明日午时西郊见。”
我摇头：“逢魔之时。”
多宝丸疑惑地看我，一旁的蝴蝶忍轻声道：“鬼物不能见光。”
我不语。
这是在解释我选择逢魔之时的原因，却也透露了我的弱点，至于目的是增加我提议的可信度还是以防作为鬼的我伤人就未可知了。
“好。”
多宝丸说。
223.
夜色深沉。
我坐在树枝上看月亮，旁边坐着无一郎。
“不打算问我为什么吗？”
我突然问道。
无一郎迷茫的眨眼：“哥哥？”
“无一郎，”
我说，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哥哥是指什么？”
无一郎问。
“呵。”
我冷笑。
死小子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演戏。
想想以前他那呆样，在对比一下之前这家伙扒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的干脆劲儿，谁都能知道有哪里不对。
既然如此，只可能是他掌握了一些我并不知晓他却知晓的情报。
“说吧，是有人告诉你了些什么，还是你能看到什么？”
“……我能看见哥哥身体的构造，还有魔神使用力量时体内力量的流转……”
——通透世界？
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通透世界’的效果，然后作出判断：
——通透世界能带给他很多信息，似乎没有问题，但还是需要诈一诈。
“除此之外呢？”
我说。
无一郎瞪大了眼睛瞧我。
——……果然还瞒着我别的什么。
——混小子，长进了。
“说吧。”
我道。
“……”
无一郎默默把自己团成了球，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我气得去敲他脑壳，但最终还是没敢下重手。
——混小子！
——下次一定打得你叫母亲！
我愤愤想道。
224.
逢魔之时尚有落日余晖普照大地，是以与多宝丸见面时，我和无一郎还呆在由多罗罗斜挎着的布包里。
多宝丸身边依然是他的两位随从以及富冈和蝴蝶，只是他的两位随从手中还捧着些什么，细细看去，竟是两套衣物。
——原来多宝丸为我和无一郎一人准备了一套游僧的服饰，斗笠上缝制着黑色纱布，相当适合遮掩阳光。
“我想二位应当需要这些。”
多宝丸说。
——出乎意料地细心啊。
我想。
“那就多谢了。”多罗罗接过衣物，然后冲多宝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虽然是武士，但是你很不错嘛——大哥，拿好！”
说着，小孩儿把接过的衣物塞进站在一旁发呆的百鬼丸怀里，然后捂着布包揪着百鬼丸的衣服往树林里冲。
225.
供奉魔神的神殿名唤“地狱堂”。
“地狱堂”被建立在深林中，周边的景致出乎意料地不错。
我按住有些躁动的百鬼丸，无一郎则拎起多罗罗塞进他怀里。
“在这里等一等，神殿里面不太对。”
我说。
“里面的东西会干扰人类的精神，先让我和无一郎进去看一看。”
“‘干扰人类的精神’？什么意思？”
多罗罗问。
“就是‘蛊惑’的意思。”
我说。
“它能放大人类的负面情绪、将它的想法灌输进人类的头脑中。”
说完，我看了眼一旁神色松动的多宝丸，跟着走在前面的无一郎进了“地狱堂”。
地域堂中供奉十二魔神像，其中大部分已经碎裂。
我扫视一圈，然后关上大门。
“看出什么了吗？”
我问。
无一郎点点头，忽然抓起我的手按在门前的龙形石雕上。
他的动作着实用力，破碎的石头割破我的掌心，我的血液也随之覆盖在石龙的腹部。
紧接着，暗红的血液顺着裂纹蔓延过整条石龙。
石头一块块剥落，露出了雕塑下黯淡却光洁的鳞片。
石像里的东西轰然倒在地上，无一郎也松开了手。
我回头看去，只见无一郎举刀将位于中间的魔神像一刀劈成两半，然后抓住了从中冲出的缠绕着金色锁链的红色光团。
见我看来，他朝我笑了笑，然后吞下光团。
——他都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做？
我意识到了什么，怒道：“不许动！”
鬼血在我的身体里沸腾，我清晰地意识到我是鬼王。
只要是拥有着我的血液的鬼物，就无法脱离我的控制。
……包括拥有我一半血液，几乎也可以算得上鬼王的无一郎——在他反应过来前，我可以操纵他的躯壳。
我欺身上前，指甲变异成类似猫科动物的尖利模样，然后穿过他的肚腹。
——找到了！
我揪出小了半圈的红光，塞进嘴里、吞下，随即又抓着他的手，用力按在门前另一条石龙上。
鲜血随着裂缝再次蔓延上整条石龙。
——不管怎么样，他想瞒着我，就不是什么好事，要解决也容易，照着他做的做就可以了。
——大不了一块儿死。
做完这一切，我才有心思去瞧原先呆在石雕里的东西。
接着，我瞪大了眼。
——那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黑龙！
“——轰隆。”
我愣愣回头去看，看见另一条从石像中脱出的白龙。
“……无一郎。”
我说。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我指了指地上的两条龙，然后指尖又落在他的太阳穴上。
“……以及，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一郎慢慢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蹲下、把自己缩成一团。
“龙气，过一会儿就散了。”
他瓮声瓮气道。
“十六年前被用来镇压魔神，所以醍醐国才会天灾不断。”
“哥，我们现在都是醍醐国的土地神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
“……”
“喂，说话啊！”
“……”
“你小子信不信我打你哦？”
“……不要打我。呜。”
我：……
我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混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