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年》刘言

1、自白（可跳过）

　　写小说的出发点有很多种，有诉说欲望的；有幻想欲望的；也有一种有怀旧欲望的，参合着半真半假的事实与虚幻，将自己不想忘却的往事或美化或丑化地记录下来。或许对读者来说，一笑而过，并没有多大的价值；然于笔者而言，每个字每个句点真真切切都是不舍抛却的回忆。

　　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怎么列提纲，去架构一部巨作。只想天马行空，行云流水，想至哪写至哪，阿Q地认为，市井生活，其实并没有既定情节。

　　很多人说，人和人的相遇是需要缘分的，命中注定的事情其实是存在的。
　　我是这个理论的坚定拥护者。
　　大学入党的时候，辅导员语重心长得关照我，“严彦，你什么都好，就别动不动遇到什么事都认命，消极！事在人为嘛。共产党员要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拥护者。”

　　那爱情呢？马克思他老人家是否又已经给我们指明一条坦途？
　　用唯物辩证主义武装自己的EQ？这不鬼扯吗？
　　程家宜在我上铺翻一个身，扔下一本牛津高阶，半梦半醒地说：“其实，我看啊，这就好比，出轨是客观存在的，女人不要妄图自欺。同时，男人想要出轨的内因又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男人不要企图用对方勾引来自保。”

　　二十八岁结婚那年，我在娘家收拾日记的时候，发现了当年写下的这段话，就把这番话当笑话讲给了程家鸣，他只皱皱眉，半笑半恼地说，“没事瞎掺和，不懂装懂，别跟她瞎凑热闹。要真这么懂，她也这把年纪了，还不领个回家！”
　　“随随便便领个回家，也不能就当女婿了呀！”
　　“不是，领回家，就有发展的希望，我就是一活生生的例子。”
　　“这怎么一样，我是随随便便的吗？”我怒，瞪着他。
　　他笑着打方向盘，“不是，不是，你是我处心积虑领回家的。OK？”

　　曾经听过一个关于寻找苹果的故事，故事说男人和女人各是一半苹果，在茫茫人海里大家各自寻找的不过就是那半个跟自己切口相吻合的苹果。
　　有次，我在啃苹果的时候，突发奇想逼迫他也咬一口，再逼迫他吐出来，然后，傻傻将两瓣拼凑在一起，兴奋起来，“看，还真可以凑一起！”
　　他对我的结论，并无多大兴趣，只露一副嫌恶的表情，“你恶心不恶心……”
　　从此，他递给我的每个苹果都是经他削皮切片，没有齿印，没有凹凸不平的裂痕，然后指着它们，“水果刀太好使了，一不留神，没能给你发挥想象的机会。”

　　许多个偶然成就了一个必然。敲击键盘，呈现第一字起，心里就涌起一种酸涩，半伤怀、半嘲讽。看着渐多的行数，文字似乎也跃动起来，露着嘲笑的神情，质问我，生活哪来这么多偶然？就像，人生，何来这么多缘分？

　　而我，就想从一个偶然，或者，从一个缘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