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仆人杰西卡》我思

26、死亡

　　冬去春来，春逝夏至。
　　达西夫人的临产期到了，可是孩子依旧还没有生下来。达西夫人顶着个大肚子，在夏天中热的额角经常流出水流一般的汗来。即使穿着薄薄的衬裙依旧热的快要失去了优雅的风度。食欲不振，又怀着孩子，显得颇为艰辛。
　　达西先生有点焦急，他一次次请医生来看看胎儿和妻子。医生一次次的说没有问题，最后都要不耐烦了在一次整理医药箱时一本正经的看了眼达西先生说贵夫人身体十分健康，孩子也是一样，虽然孕妇需要处处小心的检查，但是希望他不要在一天叫他来个七八次，一天三次的检查就够了。
　　凉爽的夏夜，橘色的小灯照亮着厨房，杰西卡用火钳拨了拨火灶中的柴火，锅中的小米粥正咕咕的冒着气泡，热腾腾的夹杂着淡淡的米香味儿。
　　杰西卡每天都要花钱买一些小米给自己当晚饭吃，有时会多做一点送给没什么胃口的夫人尝尝养养胃。
　　威科姆坐在她的旁边，拿着一本法学书漫不经心的看着，慵懒的伸展着两条腿架在另一张凳子上微微晃动。偶尔看着她用绣着小百合的帕子擦擦脸颊和额角嘴角惬意的微微上扬。
　　阿曼达坐在靠椅上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手上不停歇的翻看着侦探小说集。
　　“杰西卡。”艾玛走到厨房，看着明显长了个儿的杰西卡温和的目光看向了她日渐美丽的脸庞说道“夫人想要见你。”
　　杰西卡愣了愣，夫人自从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收下了她送的中国风格的裙子后，她虽然说了声谢谢，可惜也是达西传达过来的。即使现在她的设计在贵族间小有名气后，她依然没有来见见她。
　　不过杰西卡依然感谢她，因为夫人，她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达西夫人的帮助让她也有了一部分来自贵族的订单，她知道夫人在用另一种方式来填补她的愧疚。
　　她盘算着到了雇佣的期限后就搬出彭博里，买一间普通实惠的店铺装修好后成为里面的老板。
　　“她？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杰西卡疑惑的看向艾玛，觉得奇怪。
　　“她想见见你。”艾玛叹了口气道“她觉得她时日无多了。没办法，临产期都过去了，她依旧没有生，所以她估计她会凶多吉少了。先生都要惊心胆战她说的话了，哦，孕妇嘛，总会有些神神叨叨的。”
　　杰西卡站了起来，拍了拍前面有些灰屑的深色的衣摆围裙，然后将围裙褪了下来，威科姆懒散的目光看着艾玛颇为滑稽而有气无力的嚷嚷道“夫人可不会危险，毕竟他们那么有钱，鬼那么爱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艾玛挑了挑眉插了插腰命令的说道“收收你那懒洋洋的仪态，威科姆管家要是看到了你这个鬼样子非得用荆条狠狠的抽你一顿，懒散的男孩儿！”
　　威科姆毫不畏惧的懒散挑衅的看着艾玛“他又不在这儿，哦，好吧好吧，女士我这就起来。”
　　威科姆最终妥协的扒拉扒拉微微翘起的头发站了起来，不过浑身没力似的没个形象。
　　“真是邋遢。”杰西卡挑了挑眉故作嫌弃的说道。
　　威科姆立刻精神了，他挺直了脊背，单挑眉毛看了杰西卡一眼。
　　“有个漂亮姑娘就是好，精神气又回来了？”艾玛笑眯眯的调侃着威科姆。
　　“那是当然，美丽的姑娘的言语总会让人在意的。”威科姆调戏的看着杰西卡，眼底里好似藏着让人沉醉的情感让年轻而不谙世事的姑娘都要忍不住心动动乱了自己丘比特之箭。
　　不得不说，杰西卡看了有点想给他一巴掌。
　　这个风流的浪荡子弟，调戏到她头上来了。
　　“你给我利落点！风流哥儿。我可不是你调戏的对象。”杰西卡朝他翻了个白眼，踮起脚尖伸手将他的头猛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嗷！”威科姆觉得他的脖子扭到了，这种感觉可不大好。
　　在一旁默默嗑着瓜子看书的阿曼达不经意的抬头瞥了眼然后忍不住的吐出一片瓜子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哦，为什么在你这儿一点作用都没有？真是奇怪！”威科姆沮丧的揉了揉脖子不大高兴道“这么暴力！我看你是嫁不出去了。”
　　“嫁不嫁得出去，也不关你的事。”杰西卡用手指稍微梳理了一遍黑色的秀发，对着艾玛点了点头“我走了。”
　　“别走近道，那儿太黑了，有点危险。”艾玛细心的关切嘱咐道。
　　“知道了，艾玛小姐。”杰西卡微微一笑走出了厨房。
　　彭博里庄园安静的沉浸在夏季凉爽的风里，月色皎洁，晚星璀璨。月光下高大的白色建筑好似发出白色圣洁微光的月桂树，宁静而美丽。
　　杰西卡悄悄的敲了敲夫人的寝室大门，一位仆人提着灯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寝室内铺着一层厚厚土耳其地毯，金色的床幔散落了下来，只露出了一节柔软而单薄的毯子。达西先生在床边牵着夫人柔弱细软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触碰着。
　　“夫人睡了，你进来吧。”艾琳领着杰西卡进了门，悄声的说道。
　　“你在这儿呆着吧，要不然安妮见不到你就要急了。”昏暗的房间里一片静谧，黑暗中达西先生好似朝着杰西卡笑了笑，声音特有的温柔。
　　那是对着达西夫人的，只有她才会得到如此温柔的殊荣。
　　杰西卡微微笑了笑跟在仆人后面悄悄的屏住呼吸力图悄无声息，不惊醒夫人的坐在了沙发上。
　　浅浅的呼吸声若有似无的起伏着，昏暗的房子有种让人宁静无声的魔力，屋外的窸窸窣窣的虫鸣声传了进来，像一曲摇篮曲，一片祥和安宁。

　　呼吸声轻轻的，轻轻的。
　　杰西卡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嗯……”
　　突然，一阵痛苦的口申口今声突然将她从安心的美梦中惊醒了过来。
　　达西先生轻而沉的关切声音细细密密的传进了她的耳旁。
　　“我，我好像要生了！”达西夫人痛苦的说道“好痛。”
　　达西先生愣了愣，慌忙起了身大喊“艾琳！快叫医生！！”
　　高昂的喊声伴随着一阵兵荒马乱打破了宁静的午夜。
　　彭博里庄园顿时瞬间灯火通明。
　　达西夫人被送到了产房，达西先生和菲茨威廉焦急的站在产房外面来回走动。
　　夫人知道不能吭声，要留住力气生产。
　　汗水不停的在她脸颊上流淌下来，杰西卡拿起手帕不停的帮她擦拭着，刚刚擦干一部分另一部分擦干净的地方又起了一层层汗水。
　　这样会严重脱水的，但是她又对生产这方面不懂。
　　杰西卡连忙对医生问道“我们不需要喂她一点盐水吗？”
　　“对，要喂她点盐水，否则她会脱水的。”医生点着头指示着艾琳说道“你去拿罐盐水来。”
　　“温盐水！对吗？”杰西卡连忙补充到，她看向了医生。
　　“对，温盐水！”医生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过度紧张的杰西卡安慰道“好了好了，不用紧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女人都是要经过这场磨难的。”
　　夫人痛苦的喘息着，紧闭的眼皮微微颤抖着，苍白失血的嘴角痛的直打哆嗦。她的手几乎无力的抓着被单。她的面色扭曲而苍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天都快要大亮，夫人的身下却依然不断的流出了汩汩鲜血，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可是孩子的头还没有出来。
　　医生原先轻松的脸不由得严肃凝重了起来，他皱紧了眉头，嘴角紧抿。
　　“难产。”
　　“查理斯！！杰西卡！！杰……西卡！”夫人突然嘶哑的惨叫一声。
　　“坚持住，夫人！！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杰西卡连忙握住夫人的手。
　　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响动，好像达西先生想要跑进来却被仆人狠狠的拽住了。
　　艾玛小姐的劝慰声从门口响起。
　　“安妮！坚持住！！我就在外面，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达西先生的声音恐慌而悲怆哽咽仿佛遇到了极大的绝望和痛苦。
　　“夫人再用点力气，加油，再用点力气。”医生内心焦急，外表却沉稳的说道。
　　“杰西卡，对不……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会的夫人，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听话，夫人，乖，听医生的话！”杰西卡温柔的摸了摸夫人湿漉漉成结的头发。“我们要生一个可爱的宝贝，她快要来了，你也不会死的。”
　　达西夫人浑身筋軟抽搐着，又是一阵痛苦的口申口今。
　　“我快要没力气了。”达西夫人憔悴的发出微弱的哀求。
　　“我想睡会儿。”
　　“夫人，不要睡！！千万不要睡！！”杰西卡忍不住的大喊，她看着苍白的夫人，莫名的鼻尖一酸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你还有孩子，你得负责任。您还有达西先生还有菲茨威廉！！你不能死。”杰西卡语无伦次的哽咽诉说着。
　　“对不起，杰西卡，我不该…啊！！！…”达西夫人惨白着脸的使出最后一身力气，一丝轻轻的口申口今气若游丝。
　　婴孩儿的啼哭声同着远方的鸡鸣声一同响起。
　　“出来了出来了！！”医生惊喜的说道。
　　“是个女孩儿！！”
　　杰西卡松了口气惊喜的看向达西夫人“夫人，是个女孩儿。”
　　达西夫人闭着眼睛，满脸煞白，没一会儿变得微微泛出了青色。
　　“夫人？”杰西卡顿了顿随后恐慌的喊到“夫人，你醒醒！！夫人！！”
　　“彭！！”
　　产房门被用力的撞开，达西先生和菲茨威廉疯狂的跑了进来。
　　“安妮！！”
　　“妈妈！！！”
　　所有人都围着这位母亲，轻轻的而急切摇晃着她的身子，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
　　“她”飘渺的声音顿了顿的说道“已经死了。”
　　杰西卡看着夫人昔日温柔恬淡的脸变得如此惨淡，忍不住泪水迷糊了双眼，无声的哭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