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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童年 ...

  •   雍嘉音有多了解虞曼,边祁就多了解雍嘉音。

      她偶尔怀疑,边祁对她的真心,或许多过她对虞曼的真心。

      至少在堆满紫罗兰的灵堂,唯一一束百合是边祁带来的。

      雍嘉音离开前得寸进尺,她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轻轻拉住边祁的衣袖,“我妈妈需要人陪。”

      边祁很少同她演戏,何况他对虞曼的厌恶不亚于林淑华。

      但天之骄子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他在灵堂替雍嘉音守了一个白天,成全虞曼最后的体面。

      雍嘉音再次跪到灵堂时,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失去血色,脆弱得像一只濒临死亡的蝴蝶。

      可惜没人给她颁奥斯卡影后奖。

      边祁在离开前礼节性地拥抱她,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年轻身体远比他的眼神温暖。

      雍嘉音贪心地想要挽留,却在望见台阶之下举着黑伞的女人后换了想法。

      她帮边祁捋平西装上的褶皱,拽下他的领带亲吻他的唇角,然后在他的肩头落下涟涟泪水。

      梨花带雨的苦情戏让远处紧盯这一幕的林欣梁丢开黑伞,才使这位天赋异禀的影后心情舒畅。

      雍嘉音半真半假地开口:“边祁,你知道虞曼给我留了什么遗物吗?”

      边祁不怎么感兴趣,被烛火映亮的眸子像猫的竖瞳,在黑夜里注视她。

      雍嘉音笑容纯真:“我和你的婚约。”

      虞曼机关算尽为雍嘉音谋夺的未婚夫,成了她留下的唯一的遗物。

      即便边祁另有心肝,即便婚礼遥遥无期,但雍嘉音从小便明白,稳定的关系比缥缈的爱情更重要。

      *

      虞曼的葬礼过去一周。

      雍嘉音仍会恍惚,虞曼没有死去,一道亡魂握着戒尺在她头顶高悬。

      遇见人便会露出看似真诚的微笑,贴心地为晚归的雍蔺煮醒酒药,涂抹的口红永远是素净裸粉。

      她始终扮演着与世无争的公主角色。

      客厅里雍蔺原配张兰月的照片旁添上一张虞曼的照片,两个笑意不达眼底的黑白色女人齐齐望着她。

      虞曼是日久见人心的神经病,张兰月是一眼望到底的神经病。

      在雍嘉音的整个童年,张兰月一直被钉在消毒水味的病房,眼眶硕大,骨瘦如柴,像电影里钻出的僵尸新娘。

      雍嘉音六个月大就被雍蔺送给张兰月冲喜,太小的年龄看不出样貌,但张兰月迅速察觉了她的身世。

      她时常骂她娼妇,偶尔也喊小公主。爱与恨都表现在称呼中。

      张兰月死得很突然。

      她在一个午后收到护士送来的一碟光盘,放学回来的雍嘉音替她将光盘塞进电视的内置光驱,大尺寸的屏幕里出现两个赤/裸/交/缠的人。

      张兰月花六小时看完了三个光盘,然后沉沉睡去,再也没醒过来。

      雍嘉音在另一天早晨被虞曼接走,这个陌生女人昨天和她的父亲一起出演了光盘,她穿上衣服的模样很漂亮。

      她的声音也不同于光盘里的放/荡,严肃地对彼时十岁的雍嘉音说:“忘掉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第二句话才是自我介绍:“雍嘉音,我是你的妈妈。”

      但雍嘉音单纯地回应:“我妈昨天死了。”

      几乎可以预见地,虞曼给了这个天真的孩童一巴掌。

      她们的相处从开始就充满怒火与暴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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