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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纵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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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茯浈陪秦深用过午膳,才来寒殿看望,守卫见来人是皇后,二话不说打开了门锁。
见来人是南宫茯浈,张明月有些吃惊,不过更多的是委屈,顿时眼眶就湿了。
如今住在寒殿,自然是比关在阴冷潮湿的寒洞里要好,衣食每日都有人按时送。
远远的就看见了萧承绎跑过来,边跑边喊:“皇祖母…”
南宫茯浈心里顿时柔软,蹲下来张开双手把萧承绎抱在怀里。
“绎儿有没有乖乖听你阿娘的话?有没有调皮呀?”
小家伙思考了一下,很认真回答:“没有哦!”
南宫茯浈侧头示意候在一旁的寒枝,让寒枝前去把风,怕墙头有耳。
见寒枝走出去,南宫茯浈才转头看着小家伙继续道:“接下来皇祖母说的话,绎儿一定要牢牢记在脑袋里。”
萧承绎连忙点头。
“今日过后,对外人不可提起你皇室子弟的身份,你的父皇死于非命,等长大后要替他报仇。”
随之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萧承绎的面前,严肃道:“这个盒子里是帝王玉玺,你要保护好它,以后带着玉玺复国。孩子请记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到时机成熟,十分有把握,切勿不可轻举妄动。暂避锋芒,低调为人,实为上上策。”
萧承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印象中皇祖母很少这么严肃的跟他说过话,“皇祖母,绎儿记住了。”
另一边的范程派人在离寒殿不远的毓清宫点起了火,那里住着历来失宠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因火势越来越大,燃烧了宫门,那些妃子趁乱跑了出去,清醒的想办法逃命,疯疯癫癫的带着火把跑在宫道上,见到宫殿就点火,那些宫殿因事先被人浇上的燃油,所以一点就着。
一边点一边大笑,殊不知这些疯癫的妃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早就被人喂了药,给控制了。
火势大,隐隐控制不住了。
秦深得到消息颇为震惊,急忙调人前去灭火,自己也带着人赶去查看情况。
寒殿外的禁军得知失火,也急忙过去加入救火之中,守卫一下子就松懈了,待寒枝解决了大门的那几个禁军后,南宫茯浈让寒枝带着孤儿寡母趁乱去找范程汇合,逃出宫去。
则自己掏出燃油倒在了寒殿内,点起了火把……
很快,火势会蔓延到寒殿的,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所有人都会觉得萧家皇室已全部葬身火海,就算过后秦深派人查,也会查到是那些打入冷宫的妃子引起的一场暴/乱,也只会查到那个领头的妃子是奉如今刑部尚书沈康的命,那些伪造的往来信件自然而然就会在一个对的时机,传到秦深的面前。
这个锅刑部尚书沈康背定了。
绝对不会有人想到是南宫茯浈和范程搞得鬼,聪明的人自会把自己摘干净。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须狠。
南宫茯浈随手拾起一根燃烧了一半的木头,把上面的火吹灭,用已烧过的那头对准自己的右脸,狠下心戳了过去,疼得南宫茯浈惨叫不已。
忍着痛再把自己的头发弄乱,撒了几片树叶,再躺在地上狠狠摩擦,素衣已经脏乱不堪。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寒殿,燃烧了半边宫殿,南宫茯浈望着自己眼前的大火,突然很想跃进这火海里,结束自己这一生。
其他宫殿的大火被熄灭了,秦深接到禀报,说寒殿的火还未熄灭,他思绪一转,一想到那个女人在寒殿,他的内心不由得慌乱,急忙带人前去寒殿救火。
待秦深赶到时,整个寒殿已被火包围,大火熊熊燃烧,难以靠近。
秦深慌了,彻底慌了。
他无助的看着那些禁军救火慌乱来去的身影,那一桶桶水泼过去还未灭的大火。
待大门火势被水熄灭后,秦深急忙冲进去,顾不得后面他人大喊的危险,他捂住鼻子四处查看,还得小心脚下,以防被一些燃烧的木头绊倒。
秦深从未有过的恐慌,他一边找一边喊:“浈儿”
此时的南宫茯浈早已被浓烟呛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其他禁军以及秦深的属下也急忙冲进来寻找秦深的身影,一时乱糟糟的。
秦深走得太深入,浓烟已经把他呛得不行,咳了几声,瞥见了躺在地上的南宫茯浈。
赶忙走过去抱起南宫茯浈往外走去,走到一半时,不小心被掉落在地上的木头绊倒,俩人滚到了一旁,南宫茯浈的后背重重的撞到了石头,疼痛再一次惊醒了她。
秦深快速爬起,想试图再抱起南宫茯浈,却不成想旁边的木柱子被大火侵蚀后,缓缓倒向俩人的方向。
南宫茯浈看着那倒下的柱子,最终还是推开了秦深,柱子倒在南宫茯浈的后背上,一口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那种窒息感加上满嘴的血腥味,不禁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秦深傻了,“浈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出去啊,你坚持住啊!”
秦深越说到最后越慌乱,眼里蓄满了泪水,南宫茯浈看着他一脸着急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初的俩人,她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他也是这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
她突然就笑了,很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因为这一刻的秦深是真的在关心她。
因为她的笑,秦深才注意到她的右脸,那被烫伤红肿的脸,流出了浓浓的血水。
秦深伸出颤抖的手试图想摸一摸她的脸,却又害怕她疼,停在半空,自己眼泪却是止不住了。
这个姑娘多爱美,他是知道的,如今脸毁了,对她来说是一个打击,他的心痛到难以呼吸。
他还是抱起她,努力艰难的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与来接应寻找的他的禁军碰了头,他成功带她出了火海。
那一夜,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去俪宫。
秦深陪在南宫茯浈身边,看着躺在床上闭眸毫无生气的姑娘,他真的心疼,那一刻他宁愿她健健康康的跟他对着干。
随着一个个太医诊治后摇摇头叹息,秦深便知道情况不太好。
太医院院首直言向秦深道:“皇上,娘娘恐怕是不行了”
这时的秦深异常的冷静,目光一直在看着南宫茯浈,伸手摸了摸她的左脸,缓缓开口道:“她,还有多少时辰?”
“回禀皇上,最迟到天亮,给娘娘备后事吧!”
秦深遣散了其余人,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赶走,一怒之下,摔碎了好几个花瓶摆件。
摔累了,秦深便走到床边朝着南宫茯浈怒吼:“你起来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起来继续跟我斗啊,我杀了南宫府上下,你起来报仇啊,起来啊!”
可惜,南宫茯浈再也起不来了,秦深痛哭流涕,靠在床边无力的边哭边笑。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失去后才懂得什么是珍惜。
秦深坐了很久,可天快亮了,第一次这么痛恨天亮,他恨不得永远都是晚上。
当晨曦的那一缕阳光缓缓升起,秦深仿佛苍老了,他艰难起身,看着床上的她,眼里尽是温柔,“浈儿,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读书的书生了,我有很多钱很多房屋,我可以养你一辈子的。”
秦深笑意满满,想抱起床上的她时却触碰到了冰冷的身体,秦深的脸色瞬间变了。
大婚后三日,北涒国帝王向天下诏曰,皇后南宫氏,薨。
她死的时候,整整二十岁。
而萧河死的时候刚到十七岁。
范程还偷偷去祭拜南宫茯浈,碑前郑重承诺,“主子,她们过得很好,您放心。来日必定取秦贼项上人头,祭奠您!”
那日离开时,南宫茯浈只让寒枝带出张明月与萧承绎,其余人只能随火葬身于寒殿,实在无法全部带出。
“绎儿,她们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但是你记得,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上的人心,是如今霸占萧氏江山的人。”
这是离别时,南宫茯浈再次对萧承绎说的话,那个小家伙听完哭得很惨。
沈康后是被禁军从万花楼押到秦深面前,酷刑轮番在其身上用了个遍,还是不认罪。
反倒是先帝的那个妃子招了个遍。
起初秦深也怀疑过这是不是一出金蝉脱壳,可当南宫茯浈真实冰冷的躺在那里时,他才慢慢的接受了现实。
烧焦的尸身全都对应得上,萧皇室就这样全部葬身火海,她们该死,可她不该死啊!
由于沈康宁死不屈,秦深打算关着用刑时,可当往来信件摆在秦深面前时,证据确凿,如何让秦深不起杀心。
沈康,你竟敢肖想于她。
于十日后,沈康被斩,沈家诛九族,连只鸡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