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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空惹冤家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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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紫轩顿时吸了一口凉气,满色苍白,只微微地说,“比如……离间。”
我呲着牙望着那快折断的双手,泪眼花花地望着炎紫轩,脑子却飞快的运转。他难道猜出我来这还有别的目的吗?他是怎么猜出来的?我方才做了什么事情露了破绽?我细细想他刚才说的话,他那样猜测也是因为我和潘翎飞的感情纠葛罢了。想到这,我心下便放宽了,红着眼睛,哽咽道:“什么‘有些人’,‘这些人’的,什么‘离间’,你说什么我全然不懂,我只知道,再在这呆一刻,我墨汶嫣就要死在太子的手里了。”
他听后表情柔和起来,在我手腕上的力也松了几分,我赶忙抽回欲断的手腕。炎紫轩仿佛还是没有从刚才那个想法中回过神来,但还是强忍着难堪的颜色,放低了声音:“可弄疼你了?”说着,又去抓我那受伤的手腕。
何止是疼,都快断了。我怕他再伤我,躲过了他,猛地运了一口气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厉声道:“别碰我。”
许是我太害怕太急,出手过重,竟一掌打得炎紫轩口喷鲜血,滴滴洒落在他洁白的袍上,如点点红梅盛开在皑皑的白雪中央。他的双瞳顿时失去了原有的颜色,捂住胸口,缓缓闭上了略带失望的眼睛,微微张开嘴唇,艰难地说:“你敢行刺本宫。”
“我行刺你?”听了他的话,本来看着他那可怜样,想扶着他先去休息一会的心陡然化成了满腔愤怒,“我行刺你?这话怎么说。不知道刚才哪个人耍癞皮非要强留我住一晚。我若是刚就走了,哪还会被你逼的出了手。好好好,太子就是娇贵寻常,身份不同。我打你一掌,就是行刺,你把我手腕快捏碎了,这又算什么……”
这时,冷不防一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吓得我又一身冷汗,炎紫轩又要对我作什么,莫不是看我要行刺他,他便先把我就地正法?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的将我拉近,“让我瞧瞧,手到底是怎么了?”唔,他的脸变得这样快,阴晴不定,忽风忽雨。难道他有双重性格?
炎紫轩已然收了刚才还盛怒绝望的神情,柔情似水地看着我的手腕,这种表情竟让我联想到潘翎飞。我吸了口气,害怕起来,却还是倔强地说:“太子殿下,民女这点伤不碍事,您还是瞧瞧您自己吧。您若没事,我也就只担个行刺未遂的罪,您若出事了……哼……”我轻哧一声,斜眼瞄向他转为愤怒的脸。啧,变脸王,你唬谁呢。“我明儿个人头就落地了。”说完,也不顾他的伤势如何,自知刚才也只用了七分力,他是不会死的,便使劲地把他往珠帘外推,“殿下,我要歇息了,您回吧。您那什么《凤求凰》怕我是没福气续曲了。”
在我一连串的冷嘲热讽下,炎紫轩沉默了好一阵,重重地调了一下气息:“回哪?方才你也听到了我给玲仪说在此歇息。你让我回哪?”
刚才他确实是这么说了,心里更加忿恨,他要在这睡觉就自己一个人睡,还强留我也在这,这两个人怎么睡?我打量着屋子,只有这一个床榻,便抱了被褥往地下一扔,指了指说:“这么大个地方够你夜游翻很多个跟头了,不要客气,自管睡吧。”
炎紫轩挑衅地说:“你让本宫睡在地上,你怎么不睡在地上?”
我见他动作如此麻利,后悔刚才怎么不再多用几分力。又听他拿身份压我,心中怒火腾升,便说:“殿下让一个女人睡在地上,这也是一个男人所为?”
“潘翎飞在你屋里,难道也是像我这样睡在地上?”炎紫轩将脸扭向一边不去看我,见他一起一伏的胸口,猜他现在又生气了。
“你,你,你,这和翎飞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出口伤人,毁我女儿家清白。他,他,他什么时侯睡在我的屋里,你,你休得胡说。”我气结,语塞的毛病又犯了。
炎紫轩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就没有,何来这般口急,必是做贼心虚了吧。”他说完,眼中还闪着一丝释然的光彩。
我红着脸不语,潘翎飞确实在我屋里睡过很多个夜晚,但每次都只是抱着我睡去,从未侵犯过我,可这话从炎紫轩口里说出来怎么就这般污秽呢?炎紫轩静静地看了我一阵,从床上起来,走到地上那一堆床铺,扔给我一床被子:“傻子似的,被子褥子都给我了,你拿什么睡。”说完又从镜台的屉子里取出一瓶药,“治跌打清淤的,你把你那跟葱一般细的手腕子擦一擦。”
我见他又羞辱我,还来不及回瞪他,就见他铺好了地上的被褥,脱下了带血点的外衣,睡去了。闹了半晌,我因生气圆睁的双眼,慢慢地微眯起来,眼皮也越来越沉,最后也昏沉沉地睡去。半夜,被一阵窸窸窣窣声吵醒,我蓦地惊觉,看向地上,除了一团被褥,不见炎紫轩的身影。
我心头一紧,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呢?我循着方才把我吵醒的声音望去,见炎紫轩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镜台的屉子里正不知翻找着什么。我起身想看个究竟,抬手撑床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痛地我呲牙咧嘴复又倒在床上。
炎紫轩忙过来扶起我,拿出一瓶药,轻声说:“墨姑娘,你伤得重,一般的跌打药怕是不起作用了,用用这个吧。”说完,也不理会我的挣扎,倒出了一些透明膏状物,轻柔地擦在我的手腕上,反复揉搓。好奇怪,他怎么比我自己还了解伤势,半夜起来就是为了给我找药?
没过一会,我便觉得丝丝清凉入肌肤,方才那疼痛减轻了,不似刚才那般灼烧。炎紫轩见我舒展了眉目,知道我的伤势轻了些,轻轻一笑,“瞧你的手,肿的跟萝卜似地。”
我心说,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打趣我。我抽回了手,:“也不知拜谁所赐,闹得还跟没事人似的。”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出现我料想的生气的表情,淡淡地说:“原是我的不对,姑娘莫生气,日若手还未好,我便宣太医来瞧瞧。”
“你傻啊,太医来了准就知道我是女的,岂不是让人生疑了?”我望着他神情难辨的双眸,取笑道。
他一反常态地只在我额头轻弹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神情:“你现在变聪明了些。”
我捂着额头看他那柔美的表情,也生不起气来。他慢慢地扶我躺下床,蹲在床沿,复又给我的手腕擦了一些药,揉搓了好一阵,见他额头都出现了细微汗珠,想到他刚也吐血受了伤,便不忍了,问道:“师傅,被我打那一掌,你可好?”
他低着头,翻卷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打不死的。也不知和你有什么劫,不是被你打烂头,就是被拍的口吐血。”他轻轻地说,听不出一丝的戏谑的意思。
我回想起那日我踢瓦片砸中他,今日又给了他一掌,羞赧地笑了笑:“师傅,你也累了,早点睡吧,我的手不碍事的,练武之人,骨骼硬朗。”
炎紫轩抬起头,给了我一个颠倒众生,勾魂摄魄的笑容,把手里的药递给我说:“明天去侯府,把这个带上……”陡然他的脸色骤变,一手抚着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经他一提醒,也感到自己身子有些烫,头也重重的,炎紫轩赶忙拉着我的手,把着脉,沉吟道:“伤风寒了。”忽而又疑惑地看我:“你脉象很不对,似有旧疾,最近可受过什么重伤?”
我看着他笑了好一阵,他竟连那件事都忘了,我用手当剑,在他胸口上比划了一下,他才想到以前还给我一剑,又看了看被他伤成这样的手腕,羞愧地说:“看来,我也是你的一个什么劫。”
说完,转身将地上的被褥抱在床上,说:“这风寒怕是你方才睡觉盖得太单薄才引起的。多盖些,出出汗,明日便好了。”
我看着这堆被褥,不解地问:“那师傅怎么办?”
他眼神中忽地闪过我再熟悉不过的邪恶,我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我不乐意听的话语,怎奈那抹闪亮转瞬即逝,又黯淡下来:“不妨事,我就坐一宿吧。”
我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拍了拍床很肝胆地说:“徒儿赐师傅姑且在这睡一晚吧。”
炎紫轩的双瞳蓦地又闪亮起来,灿若繁星,闪如秋水,那样子就好像一个伤心哭鼻子的小孩突然得到一个甜美的糖果,会心的笑了:“去,往里面去,你霸占着整张床,我怎么睡?”
好呀,真是过河拆桥,给你点春光你就泛滥。我悻悻地转过身子往里躺,背对着不去看他,厉声说:“我睡得轻,你规规矩矩的,你可不要趁我睡着了胡闹。”又说了一句,“可不敢让翎飞知道,他可是个打醋坛子,打翻了,我可吃不消。”
炎紫轩轻哧一声,替我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也躺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眼皮沉得不行,也沉沉睡着了。睡梦中,我迷迷糊糊听见一声轻唤:“汶嫣儿。”翎飞是不是想我了,还跑到我梦里找我……
次日清晨,我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