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小咖》尋瀨

28、第二十七章

　　雪雅拾起洗衣機裡的衣物，一件件用曬衣架撐好，跟著在甩動幾下免得衣物曬乾時有皺摺出現，這才掛到曬衣桿上去。

　　「在曬衣服啊？我來幫妳。」

　　桂凌俐落地拿起雪雅放在旁邊準備要曬的衣服，從左到右地掛上去。

　　「桂凌？」雪雅少許打愣地望向正在幫她曬衣物的桂凌，緊接著才回神。「妳今天不出門嗎？有事要忙儘管去吧，我自己來曬衣服就行了。」

　　桂凌不理會她的話，還是持續地幫她的忙。「有什麼關係，裡面也有我的衣服，我幫忙也是應該的。再說我沒有事情要出門去忙，妳這麼想我出門是嗎？」

　　雪雅連忙否認。「我沒那麼想，只是……自那天之後就很少看到妳……明明就是住在一起的，想見到妳一面卻很難。現在能和妳面對面講話，說實在話我很開心。」

　　「嗯……事情、事情我既然都已經忙完了，妳以後就不會再只見到便條紙，看不到我的人了。」

　　不然難道要跟她坦白這幾天是因為躲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才早出晚歸的嗎？

　　雪雅其實隱隱猜到桂凌是在閃避她了，但她也不好意思戳破這件事。「哦，那就好啦……不過，我還是得為那天的事跟妳道歉。我這些天想來想去，其實我不需要一直和妳爭論簽合約與否的，妳會決定如此一定是妳認為那是對的。反觀我……是我自己不斷執著在跟他們簽約對妳們才是好的。」

　　「喔，妳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啊？忘了它吧……不愉快的事情不用掛記這麼久。倒是我，也該向妳說對不起，我那天……講話的口氣實在很差。」

　　雖然是自己被她逼得說出她喜歡她，但其實自己也可以不用以那種態度告訴她的。

　　「那個啊，不要緊的……反倒是妳那時說妳喜歡我，才讓我驚訝很久……」

　　雪雅此時是背對著桂凌說，所以桂凌也看不到她是以什麼樣的表情說這些話。

　　「當我發現時，我自己也覺得不敢置信。」

　　當她在照顧喝醉酒的雪雅時，就發現了自己是喜歡她，一時間明白那個事實她也很詫異。可她也沒有趁人之危，只是安分地用毛巾擦拭她沒被衣物遮住的地方，所以她隔天才又提醒雪雅記得要去洗澡沖涼。

　　她聽到桂凌說知道自己喜歡她時也很訝異，便忍不住問出之前想問桂凌的問題。

　　「那……妳可以告訴我，妳怎麼會……喜歡我的？」

　　桂凌別有意味地盯著雪雅，「如果妳和我的感情是一樣的話，我再告訴妳，好嗎？至少讓我……留個當朋友的底線在也好。」

　　「當然囉……妳不想說我也不想強迫妳。不過，請妳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我保證我很快就會釐清我對妳的感覺究竟是友情還是愛情。」

　　「妳知道，我不願意逼妳，妳也不需向我作保證的。」

　　桂凌語中帶點苦澀，先愛上的人或許是輸的一方，因為她沒資格要求另一人也要以同等的感覺對她。敗了，就是單相思，今後以朋友的立場繼續往來；贏了，就是相戀，往後就是以戀人的身份交往下去。

　　她已經拿出所有的籌碼放手一搏，接下來只剩莊家要怎麼宣判結果了。

　　雪雅以堅決的眼神看著桂凌，再緩緩地說，「我相信妳跟我都是以認真的態度面對愛情，所以我才會決定，等我想清楚之後再回應妳的感情。」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她其實也沒把握自己有辦法能和她繼續當普通朋友。說穿了，她還是私心希望雪雅能回應她的心，愛她的心如她愛雪雅的心一般，有誰不期待自己的愛情能開花結果？

　　你會想，桂凌當然也會想。

　　明亮的客廳裡，女子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的是她下午去同學介紹的店買回來的泡芙跟咖啡，她兩眼空洞地看著眼前的電視節目，等待另一個女子回家。

　　匡啷一聲，公寓的主人終於開門回來了。

　　她起初是意外地看到燈還亮著的客廳，隨即目光一緊，眼睛直視回頭看向她的女子，緊接著，女子已經走到她跟前來。

　　「桂凌，終於見到妳了！我買了很好吃的泡芙還有咖啡，要不要……」

　　桂凌露出不耐煩的面色，心裡暗罵著雪雅怎麼還醒著，還在這等她回來吃宵夜？

　　「不必了，我不想吃也不想喝！」

　　「可是真的很好吃的，妳吃一點嘛。」

　　雪雅從盒子裡拿出一粒泡芙遞過去，要給桂凌吃。誰知道桂凌把雪雅伸過來的手拍掉，泡芙就這麼摔爛掉在地上。

　　「都說不吃了，妳自己愛拿的。」

　　她看著罪魁禍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雪雅不怪她這麼對她，只是低下身子把泡芙拾起來。

　　「沒關係，我撿起來就好了……對了桂凌，怎麼那麼晚才回來呢？」

　　「有必要告訴妳嗎？」桂凌接著反問，「倒是妳，都幾點了還不睡覺？」

　　「我……最近都看不到妳，所以才不睡覺在這等妳回家。為什麼妳寧願寫了一大堆便利貼，也不願意開口跟我面對面說話？我知道……妳是躲著我才這樣做的。」

　　桂凌心想，她腦子壞了不成？她作什麼要躲她，又何時有寫過便利貼這東西了。「躲妳？我幹嘛如妳所說的那樣大費周章地要躲妳？還寫便利貼咧！」

　　看來不把話說明不行，雪雅朗聲說道。「妳那天說妳喜歡我之後，就對我避不見面了，這不是躲我這是算什麼。」

　　雪雅這下子真的惱犯了桂凌，「拜託妳搞清楚狀況可以嗎？這裡是我家，我愛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妳是憑哪一點要限制我的自由。再說了，妳說誰喜歡妳啊？我只是看妳沒地方住讓妳借住而已，我隨時可以叫妳收拾行李走人的。」

　　她分明有說過喜歡自己，為什麼她不承認還把話說得那麼絕？

　　「才不是……妳那天才不是這樣對我說的！桂凌妳忘記了嗎？妳說妳不容許喜歡的人被別人欺負的，妳還出手幫我，所以妳說的那個人就是我啊！」

　　「我當然不容許我喜歡的人被欺負，但那人不可能會是妳，妳不過是我僱用來的助理，何來的感情之有？」

　　「妳騙人，妳為什麼要騙我？我知道妳是愛我的，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來傷害我？」她也不想說出這種陳腔濫調的台詞，而且事實就是如此，她為什麼要抵賴說過的話？

　　「少在那邊自以為是了杜雪雅，妳認為自己很有魅力不成？別說愛了，我們甚至連朋友都不是，只是老闆跟員工的關係而已！」

　　她只是桂凌花錢請來做事的，她憑什麼認為她愛她？

　　雪雅又從激昂的情緒中變回低聲下氣的模樣，她不想再聽到桂凌說那些狠話。「不要跟我玩了好嗎？我禁不起妳說出口的謊言，桂凌，如果妳是氣我那天死腦筋一直要妳簽合約，我跟妳道歉，妳不要這樣好不好？」

　　「鬼才在跟妳玩，我才要說妳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妳瘋了不成？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裡跟我發神經！」

　　「我沒有瘋，我說的是真的！」

　　她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桂凌都不肯相信她，還說她瘋了。

　　「妳！算了不跟妳計較。」

　　緊接著桂凌話鋒一轉，就像變回以前那個冷漠又近似於無情的她。「我告訴妳，從明天開始妳不用再跟我到Freaky pub和水玥工作了，因為我認為，妳沒有資格再繼續當我的助理，我不需要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在我身邊幫我做事！還有妳現在開始動手把妳所有的行李收一收，住妳同學家也好，滾去哪裡都好，就是不要再讓我見到你！明天晚上若我還看到妳，妳就等著被告非法入侵民宅！」

　　桂凌說完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住所，關門力道之大讓雪雅身體為之一顫。

　　她急忙打開門奔出去想要追上她，可後來不管她怎麼央求桂凌，桂凌都還是無動於衷，只差沒有用力把她推開，最後她開著車急馳而去。

　　雪雅最後只好回到房子裡，跪坐在門邊開始啜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