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昔》离暗

4、波折

　　越走天越明，到了县上，街上已人头攒动了。好一派繁华景象，道路两旁有酒家，茶楼，绸缎庄，当铺，首饰店，书画店，街上各类小摊小贩正叫卖着，还有买菜的大婶，此时正是买菜的时候，街上人很多。
　　想起来我已经一个星期没看过自己的尊容了，便拿出包里的小镜子仔细看了一看。我还是我，一头短发，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充满朝气，秀气的鼻子，红红的小嘴，还有那一排洁白的小齿，皮肤比以前更光滑了，果然，不受作业的催残，皮肤变好了，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白，没穿越前也称得上是个可爱女生了。（有点自恋喔）到街上一看，果然古人长相一般，尤其是女子，绝没有像我这样的皮肤。
　　正四周看时，已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射过来。这也纯属正常，像我这么一个小姑娘，背着这么一个奇怪的包，的确很怪啊。于是立马找出一个特大号帽子扣在头上，低头走路。
　　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我饿了，走了那么多路又没吃早饭，当然饿了。糟了我没钱，此时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我岂不是要挨饿了，而且得露宿街头。老天爷啊，怎么能这样。于是我挨过了早上，中午来了，此时我正坐在一个破败的庙前思考着我的生计，远处飘来缕缕饭香。可恶！勾引我的胃。再这么下去我不得饿死，饿死了会不会再穿回去。可我不敢试，既来之则安之向来是我的做人原则。这里好像不招工诶，难道我要变成乞丐去乞讨，不要，那不是连尊严都舍弃了，饿死事小，维护尊严是大，我绝不能做这样的事，可我真的好饿啊......
　　于是我在破庙安了个家，随便找了块木板搭了个床。由于晚上怕有老鼠，蟑螂，蜘蛛之类的东西而惴惴不安，睡得不安稳。第二天，第三天我都在街上瞎逛，又拉不下脸来乞食，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第三天我真的饿得不行了，在街角坐了下来。看一看自己真像一个乞丐，衣衫褴褛，发像鸡窝，身上，脸上都是尘土，灰不啦叽的，真是典型的乞丐形象啊。这都是由于第二天早晨被一辆马车惊吓翻进了草丛里，想去偷几个桃子又被一条野狗追了个半死，晚上回破庙还跌了一跤。真是倒霉的一天，怎么什么事都凑一块儿了。
　　我正在街角打着盹，一个酥软的女声传入耳畔：“李三，给她五两银子。”
　　“是，海棠姑娘。”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红色软轿，看起来挺有钱的。四个小厮模样的人站立一旁。刚才应声的那个男人走过来，掏出五两银子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我没有去捡，因为不习惯，不习惯别人的施舍，尤其是这么冷傲的施舍。我又继续打着盹儿。
　　大概看到了我的不动于衷，那男子有些恼火，刚想质问，那个好听的女声传了出来：
　　“你为何不捡呢？”
　　“我为何要捡呢？”
　　那男子听了，眉毛都聚到了一起，表现出他有多愤恨。
　　“我看你饿了好几天了，拿钱可以填饱肚子。”
　　“肚子是填饱了，但我会永远良心不安的，我不习惯别人的施舍。”
　　女子停了一会儿，说道：“姑娘是个有骨气的人，小女很是敬佩，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小女同去。”
　　“去哪儿？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醉香楼的海棠姑娘。”
　　醉香楼，莫不是妓院吧。海棠，挺风流的一个名儿。事后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去给你做丫环？”
　　“不，是做我的朋友，你愿意吗？”
　　“白吃白住干嘛不乐意，好，我跟你走。”于是背着包跟了上去。
　　醉香楼门前衣香鬓云，姑娘个个浓妆艳抹，巧笑盼盼，和客人们打情骂俏。里面真是莺歌燕舞，一派春光。这是柳街，在这条街上有最大的青楼醉香楼，还有次一级的忘归楼和柔水楼。有最大的赌坊快活坊和最大的酒家人间第一家。应该说这是承德县最繁华的地方。许多公子哥儿都往这边跑。有美女又有美酒，自然是好的，这也充分体现了商业集聚的优势。看到这一片繁华之境，不禁让我想起古诗中的秦淮河畔到底是怎样的胜景了，一定是纸醉金迷，千金买笑。
　　海棠姑娘向老鸨说明了我的情况后，我跟她上了楼。海棠姑娘的房间真是气派啊，走进门是一个屏风以挡住卧室视线（屏风可是镶金的，应该很贵）。那些家具，什么桌子，床，衣柜的木材摸上去细腻光滑，手感甚好，不会是上等红木吧。那一层层的酥红软帐处处透着香艳，怪不得是青楼啊。
　　“你是这儿的头牌吗？”我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
　　“看你屋里的摆设就知道了。”边说我边把包放在桌子上，往凳子上一座，顺手倒了杯水给自己喝。
　　其实之前我并没有仔细看过海棠姑娘，最开始是因为饿得两眼放光，之后是被这花花绿绿搞混了眼，之后是过多关注她的房间，待我坐定，才开始仔细打量她。只见海棠身材苗条，身穿一件淡紫素衣，头挽一个简便发髻，插了两三根簪子，一弯远山眉淡淡现于眉骨之上，一双丹凤眼含有千种风情，娇小的鼻子，火辣的红唇，腰若流纨素，指如削葱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好一个妩媚多姿的青楼艳妓。尽管衣着淡雅，仍不掩其柔媚之资，真是惹得人直流口水，心神荡漾。不知道杨玉环跟她比谁更美呢？正看的发愣间，海棠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我叫弱水。”
　　“真是人如其名，清明如水。”
　　“我更愿意做快乐的溪水，一直向前流，直到汇入大海。”
　　“好了，你就先别汇不汇入海了，瞧着一身脏兮兮的，得赶紧洗个澡。”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真是糗到家了。闻一闻，身上还有一股怪味。
　　“呃，你们这儿有浴室吗？”
　　“浴室？哦，我叫下人领你去洗澡的地方。”“小红，带弱水姑娘去碧水阁。”
　　说着，一名十五六岁的穿着红衣的姑娘便进来了。随后我跟着她七弯八拐的进到了那所谓的碧水阁。推门进去，便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待缓过来，只见一个很大的白玉堂子，里面住满了水，还腾腾地冒着热气，真是气派啊！我再一次地发出感慨，这个堂子好像有游泳池那么大。
　　“小红，你们这儿的姑娘都来这儿洗澡吗？”
　　小红笑着说：“弱水姑娘误会了，这时海棠姑娘的私人澡堂，其它姑娘在另外地方洗。”
　　啊呀，做头牌就有特殊待遇，真不错。
　　待我说明我习惯一个人洗澡后，小红退了出去。我浸了一下水，试了下水温刚刚好，于是迫不及待地扒去身上的破衣服，跳入水中。
　　真是舒服啊，好享受啊。泡在温水里，我全身的细胞都舒展开了，每一个毛孔都放大到了最大直径。这一池清水泡去了这几天我的疲惫。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听到了肚子的抗议声，才不得不从澡池里起身，否则还真想就这么一直泡下去。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体，得穿她们给我准备的衣服。没办法，将就一下啦。于是艰难地穿上了肚兜 ，四角短裤，还有一套男装，这可是在我强烈要求下才获得海棠姑娘首肯。我想，这古代的女子大多为长发，我一短发女生穿一袭拖地长裙不是挺阴阳怪气的嘛，再说穿男装一定比女装舒坦简单。
　　一切准备停当，我开门叫了小红。她一见我一愣，随后两朵小红云浮上脸颊。哦，小姑娘思春了。这时候当然得趁机调笑她一番，遂压低声音问道：
　　“哟，小娘子，看到玉树临风的本少爷动心了吧。”配合着戏虐的语气，我还露出邪邪的一笑。
　　这下，这个小丫头彻底红了，从脸上红到脖子根，从她圆圆的脸上看去，还真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她还立在那儿，我已大笑走开了。
　　进到海棠房里，海棠看到我也微微一愣，随即拉我到梳妆台前。呀，好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连我自己都有些震惊，不会是这古代空气好吧，连带我身上都有股清新的味道。
　　“你穿男装很好看，不知穿女装又如何？”
　　“诶哟，你不会担心我穿女装赛过你吧。不用担心，咱们海棠姑娘可是醉香楼花魁，我等小野花，怎敢与你媲美。”
　　“弱水，你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
　　此时我那肚子又再次抗议，我不得不说我饿了。
　　海棠看到我困难的表情，立即叫人上菜。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可谓山珍海味，样样俱全，摆了整整一桌。我像饿狼见了羊，看到菜就立马扑了上去，不忘卷起袖子，毫无形象地猛吃，左手一只鸡翅，右手一只鸭腿，正所谓左右开弓，眼睛，鼻子，嘴巴齐开动。风卷残云后，我已经吃不动了，呈一大字型再次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地上，全不理会海棠和小红呈O型的嘴和惊恐的眼神，抚摸上我的肚子，希望它不要爆破。打了几个饱嗝，我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正所谓人生短短几十载，不是吃死，就是玩死，最好是安乐死。
　　在地上小憩一会儿后，为了加强我的胃动力，就拉着海棠和小红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等华灯初上，我已经略显困倦，于是海棠便叫小红领我到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在海棠边上，应图个相互照应的原因，虽不及海棠的房间奢华，但也典雅干净，倒也和我口味。
　　“小红，你和我一起睡吗？”
　　“当然不是，我得伺候小姐，晚上留在她房里。”
　　“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总不是整天吃喝拉沙，无所事事吧。”
　　“你就陪小姐解闷啊，陪她说说话，下下棋，种种花什么的。”
　　咦，这么听起来海棠好像不开心呀，那也难怪，作为一个青楼女子，漂泊无依，每天还要强颜欢笑，心中一定十分苦闷。不知道会不会得抑郁症！有没有精神分裂的情况噢。我越想越心惊，算了，我瞎操什么心，说不定花魁已经私藏可许多金银财宝来享受她的后半身呢。光看那个气派的澡堂就知道了，我还是安安心心做好我陪伴丫头的角色，一日三餐，晚上有床睡，有人肯收留我已经不错了，切记安分守己，不该知道的绝不乱打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绝对要装糊涂，不知道不该知道的那就最好了。
　　想到这里，我便安心地睡下了，TOMORROW IS ANOTHER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