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妖女有点甜gl》元青绿

9、第九章

　　没等众人替沐怀瑾相出一个权宜之计，台上局势已然明了。

　　夜凤梧忽然退后两步，笑意盈盈的道：“爹，今日的胜负已再明了不过了罢？”

　　众人惊！

　　什么明了，怎么便明了了。

　　瞧见夜凤梧狡黠的神情，众人又顿时悟了。

　　你不想赢，我偏让你赢！

　　不由去看沐怀瑾的脸色，只见她泰然立在擂台之上，神情淡然，嘴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意，似乎心情尚可。

　　沐姑娘诶，你可醒醒！

　　此时夜阑天已走到擂台中央，他上下打量着沐怀瑾，随后笑道：“是不错。”

　　众人又惊！

　　哪里不错，您老眼昏花瞧不见她是个女子么？！

　　再观沐怀瑾，依旧泰然处之，似是对眼前形势毫不知情。

　　夜凤梧收起银鞭挂在腰间，盯着沐怀瑾，美眸流转，情意绵绵。

　　“还不知姑娘名姓，今日比武招亲，你胜我负，所以你娶我？”

　　大胆！当真大胆！

　　何一刀先前只是被丢下擂台，并未受伤，见状他惊呼一声，“他奶奶的，我就没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陆知桃在听到夜凤梧的话后早已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众人虽未出声，但心思与何一刀出奇的一致。

　　可此时众人更在意另一件事——面对夜凤梧的话，沐怀瑾会如何回答。

　　早在比武招亲之前夜阑天便放过话在前头，赢了便得娶，轻易反悔不得。

　　可谁人也没料到，会是沐怀瑾这一女子胜了夜凤梧。

　　沐怀瑾并未令众人等待太久，她浅笑道：“嗯，我赢了，合该娶了夜姑娘。”

　　她竟道，她要娶！

　　有人惊得撞乱一旁的茶盏。

　　有人屏住呼吸，差点儿昏厥。

　　有人脸色煞白，难以言语。

　　夜阑天对沐怀瑾的识趣十分满意。

　　“好！哈哈！”

　　“今日.....”

　　“且慢！”

　　夜阑天神色不悦的看向说话之人。

　　韩风抱拳，目光坦然。

　　“夜阁主，先前你说过如果胜者无人挑战才算是定局，在下韩风，想要上台挑战。”

　　众人哗然后又理解，青山派和落湖山一向交好，韩风此举怕是想替沐怀瑾解围。可赢了他便得娶夜凤梧，要知道韩风虽是青山派的二弟子，但因武功出众，一向受青山派的几位长老喜爱，且韩风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多有美名。

　　娶了夜凤梧，不就毁了大好前程。

　　丘田想去拉人，狄山青低声呵斥他：“话已说出口，你眼下阻拦又有何用？”

　　话落，狄山青望着师弟的背影长叹一声。

　　陆知行却感激的看着韩风。

　　“这......”夜阑天犹豫的看着夜凤梧，这规矩的确是他定的，出尔反尔说不过去。

　　夜凤梧低吟，却是看向沐怀瑾轻笑。

　　“沐姑娘，想来你娶不到我了。”

　　沐怀瑾不语，凝视着缓步踏上擂台的韩风。

　　他一袭碧水长袍，神情肃穆，步步稳健。

　　“沐师妹。”

　　韩风漆黑的目光微微闪烁，好在有夜阑天先前制定的规矩，只要他上台，沐怀瑾败给自己便能逃脱。

　　至于自己......

　　想到此处，他不由去看那抹艳丽红影。

　　沐怀瑾举剑，言简意赅。

　　“韩师兄，请。”

　　韩风一怔。

　　她的神情并不像作戏。

　　剑气刹那间便袭来，韩风不得不跃至半空躲避。

　　好凌厉的气息！

　　对上沐怀瑾冷冽的目光，他心头顿时一惊。

　　她不想输！

　　心中自嘲，此番举动不过是自作多情。

　　虽想不明白沐怀瑾此举缘由，但剑锋已至，只能拔剑相对。

　　剑锋凌厉迫人，沐怀瑾更是招招迅捷，剑花似电闪雷鸣。

　　他心中隐隐感到血液的颤动，雾影剑从前只有传说，今日能得一见还能与之较量一番，也不枉他上台这一遭。

　　昨日才初次见沐怀瑾，见她容貌娟秀清冷，又遭遇不幸，本以为她如从前所见的几位师妹除了话少了些并无不同。但今日种种竟是推翻心中所想，沉着、冷静，眼下所见武功更是了得。

　　哪一种面貌才是真的她？

　　韩风心中有片刻的恍惚。

　　他不明白，但仍旧想问：“沐师妹，你可想赢？”

　　沐怀瑾的睫毛掀起，眸中有光，她忽的露出一个微笑。

　　“输为何物，我从未想过输。”

　　话音落下，只见沐怀瑾身法如云，剑尖已逼至眉间，在仅一指的距离便停下。

　　韩风放下手里握着的剑，轻声而叹。

　　沐怀瑾也利落的收剑抱拳，“承让，韩师兄。”

　　韩风落落大方，“沐师妹剑法了得，改日若得空再请教。”

　　台下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她赢了，大好的机会输，她竟然赢了！

　　陆知行喃喃道：“她为何......要赢？”

　　苗玉倚把玩着腰间的弯刀，别有意味的道：“陆知桃，你这位瑾姐姐，有点儿意思啊。”

　　陆知桃不明白，只觉得有些事从今日起便会再也不同。

　　她懵懂的问：“大哥，瑾姐姐难道真的要娶夜姑娘吗？”

　　陆知行握着剑，他的目光从先前便一直不曾离开过那抹俏丽的身影，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用雾影剑，平日比武她从未使过，是不想还是不愿？又或者她觉得没必要，毕竟即便是用落湖山的武功自己也不敌她。

　　见他不说话，陆知桃急了。

　　“那可是幽冥阁啊！”

　　如梦初醒。

　　陆知行猛地看向的沐怀瑾，她这样未免太以身犯险！当年的事虽没有证据指向幽冥阁，可几乎所有人皆认为是幽冥阁所为，沐怀瑾作为当年灭门之夜唯一的生存者，她特意用雾影剑昭示身份，难道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沐怀瑾还活着？！

　　沐怀瑾自是不知陆知行此时心中所想，她有另外看重之事。

　　背对着众人她看向夜凤梧，神情灵动。

　　“夜姑娘，我赢了。”

　　那得意的模样令人痴笑。

　　夜凤梧黑眸似叹似喜，沉默了片刻她才笑道：“沐姑娘既然赢了那便是我夜凤梧的夫君。”

　　众人惊！

　　她还真说得出口。

　　再观听到夜凤梧说出这番话后的沐怀瑾，笑容坦然，那唇角笑容若隐若现，端的清冷中透着欢喜。

　　那一红一白身影并列在一处，竟也莫名的和谐，当真像是一对璧人。

　　这江湖乱了！

　　夜阑天倒是十分满意，和善的询问沐怀瑾。

　　“小女娃，你姓谁名谁，哪门哪派，改日我派人上门议亲。”

　　“夜前辈，晚辈雾岭山庄沐怀瑾，至于议亲您全权做主便是，我如今孑然一身，并无亲人。”

　　听到雾岭山庄四字时，众人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

　　雾岭山庄和幽冥阁那点儿事，至今无人说得清楚。可这武林真是奇了，谁能想到有一日雾岭山庄最后一人沐怀瑾竟会胜了幽冥阁妖女的擂台，还是比武招亲。

　　就在众人猜测夜阑天会是何种反应时，他宛若长辈般慈爱的拍了拍沐怀瑾的肩膀。

　　“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是夜阑天？！那个一个眼神足以震慑众人的夜阑天。

　　沐怀瑾眸色晦暗不明，“身世浮萍，好在有个落脚处。”

　　“罢了，往事且不提。日后你娶了梧儿，便也是老夫的女儿，幽冥阁就是你的家！”

　　沐怀瑾倒也不卑不亢，“多谢夜前辈。”

　　“一家人不提这个字也罢。”

　　一番和谐对话倒让台下众人看得糊涂，没有剑拔弩张，没有言语讽刺，相反像是一家人闲话家常。

　　没得众人回过神，夜阑天朗声对众人道：“今日小女的亲事尘埃落定，夜某甚是开怀，今夜八阙山下设宴，略备酒水，还请众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千万不要嫌弃，权当是给小女和怀瑾做个见证。”

　　直到众人散去，还有不少人仍觉得身处云里雾中，看不真切。

　　夜凤梧随夜阑天离开。

　　沐怀瑾唤了一声，“凤梧。”
　　夜凤梧应声回头，“嗯？”

　　沐怀瑾不知想到什么，她弯了弯眼眸。

　　“我在八阙山下等你。”

　　“好。不见不散。”

　　直到那抹红影消失，沐怀瑾才低声喃喃自语，嗯，不见不散。

　　下台，陆知行一行人已在等她。

　　“怀瑾表妹，你......”

　　沐怀瑾打断他的话，“知行表哥，你的伤可有大碍？”

　　陆知行愣了愣摇头，“皮外伤，养养便好了。可是你......真要娶她？”

　　说到此处似是觉得十分荒谬，他大声道：“你是女子，何来娶她一说？今日不知如何成了眼下这局面，你同我和小桃立刻回落湖山，让我爹想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沐怀瑾淡淡道：“知行表哥，我有分寸。”

　　陆知行怒道：“你有何分寸！夜阑天岂是三岁小儿，怎会把唯一的女儿交付给你？女子如何能与女子成亲！这有违天理！”

　　话已至此，沐怀瑾神色渐冷。

　　狄山青等人在旁并未出声，这是沐怀瑾的私事，他们既不是雾岭山庄的人更不是落湖山的人，实在无权过问其中。

　　这时苗玉倚不知从何处现身，她笑道：“这位陆公子，你如何知女子不能同女子一道，据我所知，女子与女子一起白头偕老恩爱无双的比比皆是，我便不喜欢你们这些刚愎自用，五大三粗的男子，哪有女子温香软玉来得享受？”

　　她这话说得直白，狄山青的脸直接黑了，陆知行兄妹和丘田这两个不常出门的人顿时红了脸。

　　韩风善意的提醒她，“苗姑娘，这是旁人家事，你不过是一外人，何必在此妖言惑众。”

　　“怎么算是外人，夜美人本来应该是我的！白白的被沐姑娘抢了去，我还不能说几句了？还有我怎么是妖言惑众了？女子之间的妙处你们如何懂得，要是沐姑娘不喜欢夜美人，我喜欢啊，给我我乐意立刻把夜美人娶回家......”

　　“苗姑娘......”

　　沐怀瑾手里还握着剑，剑身微微泛着光，仔细听还有细微的剑鸣声。她看着苗玉倚，眼中喜怒不定。

　　苗玉倚一怔，对上沐怀瑾的眸光，脖子处似有一股冷风吹过。

　　你们人多，本姑娘不吃眼前亏！

　　“我随意说说，沐姑娘莫要介意。再者我不是帮你......”

　　话声忽然顿住，她眸光一闪，双耳动了动，转而道：“今日我还有事，没机会祝贺沐姑娘喜获佳人，改日若是有缘再相逢，我苗玉倚定亲自向你们讨杯酒水。”

　　“再会！”

　　说罢，转眼间黑影便消失在眼前。

　　丘田纳闷道：“这苗姑娘怎么像是逃命一样转眼便不见了。”

　　狄山青低声道：“旁的事莫要管。”

　　“哦。我就是说说。”

　　他无奈的看向陆知行，“陆师弟，天色渐晚，我们还是先下山，有什么事稍后再说也不迟。”

　　陆知行看着沐怀瑾欲言又止，可此处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无奈一叹，跟随众人下山。

　　路上韩风稍放慢脚步落在沐怀瑾身侧。

　　“沐师妹今日使的可是雾影剑法？”

　　沐怀瑾似是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沉着道：“不错。韩师兄难道识得？”

　　韩风摇头，“只是见你与陆师弟的剑法不同，因此有这一猜测。”

　　“嗯，许久没练，有些生疏。”

　　韩风哑然失笑，“沐姑娘有所生疏，在下仍旧不敌，看来韩某应该再苦练几年才行。”

　　“韩师兄过谦了，你有心让我，我心中感激。”

　　韩风只是笑笑，事实上他的确有所保留，但沐怀瑾未必没有保留。

　　“只是韩某有一事不明白，沐师妹为何一定想赢？实不相瞒，今日我的确有替沐师妹解围之意，不过沐师妹你似乎并不需要。”

　　沐怀瑾不答反问：“我也有一问，若是韩师兄你赢了，又当如何？还是说你想娶她？”

　　韩风瞳孔微微晃动。

　　“算上上一次与夜姑娘一面之缘，今日是我第二次见夜姑娘，何谈嫁娶。”

　　沐怀瑾眼眸轻闪，“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最后是我赢了，不是么。”

　　韩风感觉到眼前的女子心思波动染着三分怒意，却又不知自己何处不妥当惹得对方不快。

　　“沐师妹说的是，只是不知沐师妹接下来打算如何，陆师弟似乎很担心你。”

　　“自是遵守承诺。”

　　“遵守承诺？”

　　“我既上了台比武招亲，并且胜了，按照约定当如何便如何。”

　　韩风脚步顿住，他惊讶的看着沐怀瑾，她的神情依旧坦然。

　　“沐师妹，虽我说这话不妥当，但报仇的方法不只这一种，你不必牺牲自己的一生。”

　　雾影剑，沐怀瑾，每一个字都离不开雾岭山庄灭门案。

　　他想过无数她一定要赢的缘由，除却报仇，他想不出还有何事让她今日必须得赢。

　　沐怀瑾却道：“一码归一码。不过……当年之事，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

　　狄山青立在不远处疑惑的看着二人。

　　“师弟？”

　　韩风认为沐怀瑾话中有话。

　　“师弟？”

　　今日发生种种太过怪异，狄山青希望八阙山的事早些结束。

　　狄山青的催促打断他的沉思，只好快步跟上狄山青的脚步。

　　“师兄，来了。”

　　声音吸引了陆知行兄妹，见二人看来，沐怀瑾也随之跟上步伐。

　　行至一处岔路，出现两名女子，头戴帷帽。其中一名女子身着白裙，纤尘不染，手中握着一把剑，剑鞘上刻着罕见的花纹。另一位女子衣着不像是武林中人，浅红芙蓉襦裙，裙角金线收边，脚上的同色芙蓉缎鞋，鞋头分别缀着一颗珍珠，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女子。

　　只听那女子对那白裙女子道：“冷清溪，你说你来此找人，究竟是找谁呀？”

　　岔路口两路人相遇。

　　沐怀瑾感受到那白裙女子的气息，平稳的几乎难以察觉。

　　几人目光交错，步履不停，各不打扰。

　　沐怀瑾经过那白裙女子时轻声道：“八阙山上比武招亲已经结束，无论姑娘想找何人，想必是找不到了。”

　　冷清溪一怔后低声道谢。

　　秦明惠疑惑的看向沐怀瑾离开的背影，“那是你认识的人？生得可真好看。”

　　“这人我亦是第一次见。”

　　“那她还挺好心的，山上没人，我们还上去么？”

　　冷清溪望着山上的方向，“我们下山罢。”

　　说罢转身下山，秦明惠跟上去追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来此是找何人？”

　　“我师妹，苗玉倚。”

　　“你还有师妹呢……怎么从不曾听你提过？”

　　“你不曾问过。”

　　“那你为何要找你师妹。”

　　“清理门派……”

　　夕阳西下，说话声渐渐消失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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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沐怀瑾：凤梧，我赢了。
凤梧轻轻说：哦，那是韩风让你的。
沐怀瑾：.....
沐怀瑾：韩风，再来比过！
杀意闪现
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