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经琢

4、第四章：飞龙在天

　　当卓问天走到了独眼头目拼命想回，却遗憾终生的基地时，已经夜半。卓问天站在黑黝黝的山尖上，向基地望去，一片灯火通明。
　　基地四面峭壁，形成一个天然的堡垒，峭壁上每隔百米就是一个哨岗。哨岗上大大的探照灯来回扫寻，卓问天对这个基地的资料已经倒背如流，这个探照灯只是掩人耳目，其实，真正厉害的是，每个哨岗都有一个红外线扫描仪，哪怕是夜晚，也能将物体照得一清二楚。
　　不时，会从哨岗上传来枪声，是一些倒霉的动物，不小心进了警戒区域，便被毫不留情地射杀。不时，会有直升机从基地升起，盘旋而去，业务很繁忙的样子。不止如此，卓问天从资料上了解到，基地里重型武器也是不少，其武装力量，是反政府军中最强大的。
　　只是，这个基地的老板林半屠似乎只是做些毒品和军火生意，如果是这样，他的势力绝不会这么大。卓问天和他的顶头上司通过分析，断定林半屠背后必然还有势力支撑，只是，他背后的势力是谁，以及想干什么，不得而知。
　　卓问天似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有些期待地自言自语：“好期待它被毁灭时候的样子！”说罢，便钻进了密林中……
　　在去往基地堡垒的途中，卓问天在高速跑动中，边跑边问自己：“我要怎么进去？”
　　说着，卓问天叼了一根烟在嘴上，自言自语：“火烧赤壁？”但紧接着，他就摇了摇头，从自己的防水兜里又抽出三根烟，继续自言自语：“这样的几率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只是，卓问天稍稍皱了皱眉头说：“这次进入雨林，好像少了些什么，嗯……是什么呢？”
　　卓问天正想着，敏感的他突然感觉有巨大危机来临，就好似，有两双毫无温度、硕大、冷漠、带着死亡气息的双眸在注视着自己。
　　于是，卓问天猛地回头一看，就看见了那两双毫无温度、硕大、冷漠、带着死亡气息的双眸，以及它们硕大的脑袋，和粗壮、绵长的身体。两条巨蟒，死死地盯着卓问天，并快速向他奔来，不时吐着长长的信子，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我……”卓问天难以置信地爆了粗口，并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同时对着天空大喊：“贼老天，你玩我，让我中这么大的奖！这么大条的巨蟒，都快成精了吧？！这也就罢了，竟然一次让我遇到两条！两条也就罢了，竟然是一公和一母，看它们的样子，如此恩爱，配合默契得很啊！”
　　随着卓问天的身形加快了速度，两条巨蟒也同时加快了速度，互相交错着向卓问天扑去，带起了一片泥沙走石，甚至有腰身粗的大树，被两条巨蟒挥动着尾巴，抽得四分五裂。
　　卓问天被追得险象环生，突然，他站住了脚，并转过了身，眼中透着些疯狂的颜色，同时，还有着坚定的色彩。
　　卓问天反而向两条巨蟒冲去，并大喊着：“要玩就玩大的，一会儿突破基地，不用火烧赤壁，就用飞龙在天！”说罢，已经冲至了两条巨蟒的面前……
　　两条巨蟒本来追着猎物，正不亦乐乎，这是它们的日常娱乐项目，追得猎物筋疲力尽至绝望，再将其凌虐致死。
　　只是，今天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挑战性的猎物，竟然跑了一半，又折返回来奔它们而来，让两条巨蟒也是一愣，甚至还相互看了一眼，表示自己的迷惑。
　　接着，两只巨蟒看到那个小小的猎物竟然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它们被激怒了，这只猎物竟然在反抗它们，于是，它们同时将身体射了出去，两颗巨大的蛇头带着破空声，直直地撞向了卓问天。
　　卓问天看着向自己疾驰而来的蛇头，忙向旁边躲闪，但他明显低估了这两条巨蟒的速度，躲过了第一颗蛇头，也躲过第二颗蛇头的巨嘴和獠牙，但，身体的侧面还是被蛇头擦到，接着，卓问天身体直接被撞飞了五六米的距离，并撞在了一颗大树上，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两条巨蟒停在原地，昂首挺胸俯视着地上的卓问天，还吐了吐信子，似满脸的不屑。可接着，两条巨蟒的眼神就再次凌厉起来。
　　只见，卓问天只是趴了片刻，就轻咳了几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并轻声嘟囔着：“还好反应快，偏离了致命位置。”接着，卓问天对着两条巨蟒勾了勾手指，“再来！刚刚没准备好！”
　　两条巨蟒片刻不停，也不需要眼神的交流，就双双交错着向卓问天冲去，速度，比刚才更快，它们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卓问天一动不动，当蛇头就要撞上他的时候，身影一个飘忽，竟堪堪从两颗蛇头中间的空隙钻了过去，那蛇头带起的劲风，刮得卓问天的衣袖刺啦啦作响。
　　但这还不算完，卓问天虽然躲过了蛇头的袭击，但巨蟒庞大的身体开始有意识地向卓问天压去。卓问天借助匕首，在巨蟒的身体还未将他碾压的时候，就刺着巨蟒的身体爬到了它们的背上，保持平衡的同时，急速奔跑着。
　　两条巨蟒的身体相互扭动、摩擦着，似要将卓问天碾死在它们相互缠绕的身躯里，但，卓问天总可以在它们身体的空隙里找到生路，并借助匕首躲过一次次碾压。
　　终于，卓问天跑到了巨蟒的尾巴，两条巨大的尾巴一上一下横扫向卓问天，如果被扫中，不论是谁，必死无疑，卓问天一个跳跃，就从两条尾巴的缝隙跃了过去。
　　可是，没有给卓问天任何喘息的机会，因为，两颗蛇头，又卷土重来了。
　　这回，两条巨蟒改变了进攻策略，一条在前，一条在后，一条主攻，一条辅助。卓问天刚刚躲过了一颗蛇头，另一颗蛇头就呼啸而至。卓问天索性，直接用匕首爬上了巨蟒的脊背。
　　在巨蟒穿插进攻的同时，卓问天也在跳上跳下，甚至在两条蟒蛇身上跳来跳去，不时，还会用匕首刺一下蛇头，刺激一下它们。
　　两条巨蟒怒不可揭，却连卓问天的边都摸不到。所以它们只能不停地进攻，就这么相互配合着，你进攻完，我就跟上，不让卓问天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就是累，也要把他给累死，然后，再碎尸万段。这，恐怕是两条巨蟒的真实想法。
　　卓问天一直在两条巨蟒间穿梭跳跃，虽然在蟒蛇身上留下不少匕首的伤口，可对于这两条庞然大物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卓问天就在两条蟒蛇高强度的追击下，辗转腾挪了整整两个小时，虽然都有惊无险让卓问天躲过了一次次致命的攻击，可一次次的险象环生还是让他冷汗连连。
　　两个小时的较量，卓问天的身体已经处于超负荷的状态下。而两条巨蟒，在开始时还有章法的追击、绞杀，可慢慢的，它们被卓问天的匕首一次次刺中身体和脑袋，虽然不会有太大伤害，可还是让它们越来越气愤，甚至暴怒。
　　于是，两条巨蟒也顾不上什么章法不章法了，只要有空档，就顶上去，誓要将卓问天撕碎。所以，连它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头颅攻击卓问天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两条巨蟒的头，也越挨越近……
　　终于，又折腾了半个小时，卓问天在躲过一颗蛇头的攻击后，猛退了几步，便直接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甚至身体，都由于这两个半小时的高强度运作而在轻微颤抖。
　　两条巨蟒发现它们的猎物终于没了力气，如此憋屈的猎物追击终于进入尾声，便一起射出蛇头，直奔卓问天而去。
　　可惜，蛇头没射出去，反而，有一股更大的力气，硬生生将它们的脑袋拽了回去。且，两条巨蟒都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重心，便嗵的一声，双双摔在了地上，蛇头距离卓问天只有五米的距离，它们拼命伸出蛇头，想够到卓问天，却不能移动分毫。
　　卓问天躺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了疲惫却胜利的微笑。只见，两条巨蟒，从尾巴开始，一直到头部，竟被系上了一个个死结，就像两股粗大的绳子，编了一组不怎么美观的麻花辫。
　　这个麻花辫，是两条巨蟒在追击卓问天时候，在卓问天刻意的躲避和带动下，不知不觉，一个个自己系上的，它们的身体相互缠绕着，却由于这些死结，不能移动分毫……
　　卓问天躺在地上，足足喘了二十分钟，才渐渐平静下来，他在身体可以正常动作的时候，便忙从防水兜里拿出大把的军粮，一种高度浓缩的丸状物，塞进嘴里，虽然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能快速补充能量。
　　卓问天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看了看时间，已经进入后半夜。卓问天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也像在和两条巨蟒说话：“咱们开始干活！”
　　再看两条巨蟒，虽然盯着卓问天的眼睛依然愤怒不已，却稍稍带着些害怕的意味。卓问天拿起匕首，对着两条巨蟒嘿嘿地笑了笑，“在干活之前，我们先修整修整。”
　　说罢，来到两条巨蟒身前，如果看到他们身体上的结比较松散，不太美观，就在那条巨蟒的身体上用匕首划一道。被划的巨蟒身体一痛，就忙收紧身体，从而，让这个结更紧一些，当然，也更美观。
　　就这样，卓问天把两条巨蟒所编的麻花辫修整了一遍，最后，站在它们的头部，一副欣赏的模样说：“嗯！这样就好看多了。”
　　再看两条巨蟒的眼神，依然很愤怒、害怕，却又带上了些求饶的味道。卓问天爬上了一条巨蟒的头，慷慨激昂地说：“接下来，我们来训练一下移动。”
　　另一条巨蟒见仇人就在眼前，毫不犹豫，直接用脑袋向卓问天砸去，可惜，卓问天轻巧地一跳就躲开了，于是，两颗硕大的蛇头“嘭”地一声撞在了一起，看它们迷离片刻的眼神，知道这一下撞得不轻。
　　卓问天不紧不慢地再次爬上了蛇头，并用匕首戳了戳刚刚那个袭击他的巨蟒，“你，不乖哦！”
　　那条巨蟒摆出一副很是可怜、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当然，两条巨蟒也不敢再造次，刚刚它们行动自如的时候拿卓问天没办法，现在就更没有办法了。
　　“接下来，是我们的训练时间！”卓问天说罢，拿匕首快速在两条巨蟒蛇头下的同一侧划了两刀，两条巨蟒由于吃痛，便同时向反方向躲去。卓问天又滑到另一个位置，按照同样的方式让两条巨蟒按照他的意愿摆动。
　　如是这般，两条巨蟒编成的麻花辫，在卓问天的控制下，开始有规律的摆动。刚开始，两条巨蟒只能原地摆动，不能前进分毫，可渐渐的，巨蟒熟悉了这种摆动方式，卓问天也调整着幅度和频率，它们已经可以配合着慢慢向前移动，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终于，又过了两个小时，两条巨蟒已经可以在卓问天的引导下快速移动，虽然还不那么灵活，但已经足够了。卓问天站在蛇头之上意气风发，手指着敌人基地的方向大声命令：“我们出发！”
　　巨蟒是必然听不懂人话的，卓问天用匕首戳着蟒蛇的身体，调整着方向，开动起来……
　　老邱是基地里的后起之秀，说是后起之秀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在国内制造了两起令人发指的灭门惨案，就逃到了这里，成了林半屠基地的编外人员，可由于做事稳妥、心狠手辣，没多久，就成了亲信部队里的一员。
　　今天是老邱第一天在哨岗里值守，虽然是凌晨三五点钟，人精神最疲惫的时候，可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监视屏，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老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监视屏里的一幕，甚至还揉了揉眼睛，过了三五秒钟，才缓过了神，并紧急拉响了警报。一声声刺耳的警报划破寂静的夜空。
　　片刻，老邱的直属头目就打来了电话问道：“我们基地遇到了袭击？”
　　老邱肯定地点头说：“是的！”
　　头目又问：“袭击人数及装备？”
　　老邱：“……”
　　头目等了等，未听到老邱回复，就加重语气问：“袭击人数及装备？”
　　老邱苦着脸说：“没看见人！”
　　头目纳闷地问：“那是？”
　　老邱狠狠地组织着语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头目不耐烦开始骂娘的时候，老邱颤抖着回答：“袭击我们的是，有着两颗脑袋，还有着麻花身子的怪物！”
　　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