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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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
是有什么在滴答作响么，明明耳旁的风声那么吵闹，为什么这种细小的声音也能听到？
咕……嗡……咕……嗡……
耳朵在鸣响着，嘴里还有铁锈味的泡沫，她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不，不能吐出来，她还不想死……
咕……嗒……咕……嗒……嗡……
是什么在响啊……她好想睁眼看看。
她尝试了多次，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的范围内，却全是绮丽的蔷薇般的红色，根本是无法辨认外物的情况。
耳朵，她的耳朵，她作为使用音律的幻术忍者最重视的耳朵……
呜啊啊啊！！
她的耳朵，有一只几乎听不见了啊……
为了细微操纵幻术魔笛而开启的扩大听力的音忍秘术，却成了被狂风袭击之后加快她耳膜破损崩坏的推进剂。
音忍村的术，向来有着极大的风险。
原本只是稍稍睁开的眼睛现在却是瞪到处于可怖的，崩溃的状态，额前创口处大量流下的鲜血躺过她从前棕色而明亮的瞳仁，微微停留之后又从下眼睑滑落，攀爬到面颊之上。
仿佛是从眼中留下的血泪。
无法掩盖的血腥味遍布她的全身，就连茜色的头发也无法避免，染上一股又一股深红的色彩。
已经很久没有被逼到这样狼狈的程度了，很久没有这种临近死亡边缘的感受了。
明明和自己说好，就算把灵魂交给魔鬼，就算变成可悲的工具也要获得力量活下去，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死掉。
风还在，却更加微弱，本该在砂隐公主巨扇加持下摧枯拉朽、威力极大的通灵术斩斩舞之中死去的多由也，开始动了动右手的手指。
查克拉殆尽，身上失血过多，还有多处骨头断裂及粉碎。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逃出去，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不想死，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可是音忍村从数百人当中奋力厮杀出来的最强的蛊之一，为了能够活下去，这点苦痛算什么啊……
无法判别声音的方向与大小，视线被血液模糊，脑部受创而让思绪昏昏沉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多由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当她艰难地清除身上压着的众多树干，踉跄着扶着树行走，不顾细菌感染的危险而到树旁的水洼处清洗完眼睛时，她绝望地发现身前有两双穿着露趾凉鞋的腿脚。
要逃！
纵使膝盖处深入骨髓的疼痛，她也拼命地转身奔向杂乱倾颓的树丛深处，只是没迈几步，就被什么东西控制住无法动弹。
“影子模仿术！”
多由也身后的冲天辫死鱼眼少年双手合十，使用了奈良家族世代相传的秘术。
“鹿丸君，你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经过了我的通灵术还没有死的人呢，她是第一个。其实你不必帮我，你的查克拉快耗尽了吧，这样有些勉强呢。”
“嘛……就算是砂隐亏欠木叶的人情，我也不能让女人来救我，必须要有所回报才行。”
扎着四个马尾的金发少女对着奈良鹿丸露出了然的微笑，然后皱着眉看向面前被鹿丸影子模仿术定住的多由也。
“不过，音忍村的姑娘，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作为木叶的同盟，我会对大蛇丸的走狗做出制裁。”
巨大的铁扇唰地张开，砂隐公主手鞠高高举起她的铁扇，向着多由也的方向用力劈出一道风痕。
“下地狱去吧！”
“风遁·大鼬镰！”
会死……这次真的会死……
多由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是音忍的人，她很清楚绝不会有人来救她，只有她自己才能救自己，可是现在她的力量弱小到无法拯救现在的自己。
可是，纵使如此，若有在天神明的话，她也想求求他们，
谁来救救我！
求求你们了，谁来救救我！
意料中的风刃并没有穿透她的皮肉将她劈成血肉模糊的两半，身体所感受到的痛苦，却是束缚消失后重重跌落在地上，脚踝咔嚓扭到导致的。
多由也扭过头，想要看看拯救自己的究竟是谁，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绝不会想到的人物。
黑色的长发，灰色宽大的和风服饰，腰上紫色的注连绳，露出的手腕处那抹近乎没有血色的尸体的白。
即使只是背影，多由也也绝不会认错，
“大，大蛇丸大人……”
挡在她面前的人微微侧过脸，露出琥珀色的蛇瞳、以及苍白的却明显是女人的面容。
他的嘴角勾起，身影低哑如烟嗓，并非寻常动听的音色却也很有特色。
“真是狼狈啊，多由也。”
“对……对不起，大蛇丸大人，我……咕……”
拼命着想要解释，多由也却在开口的不久便大口地吐出鲜血，不仅是口中，她受伤的耳，鼻也流出鲜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她的确已经是撑到极限了。
多由也慌慌张张地用护腕擦拭着脸上的血。
不能……不能用这样的姿态来见大人，大蛇丸大人会生气的……
不能……
哎！！
脸上软软的触感是什么？
失血过多还没转过弯来的多由也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上去。
好软，而且还凉凉的，像布丁……
所以那是什么？
被胆大包天的属下没有轻重的一抓，抱着茜发少女跳转着躲避来自敌方攻击的大蛇丸脚差点一滑，下意识地就想把她丢出去。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将多由也抛到天上之后，他便被手鞠收束起来当做钝器的铁扇击中，随着“嘭”的一声，大蛇丸的身体化为白烟，随着被斩成四分五裂的细蛇血肉落下，铁扇旋转着回到手鞠的身边。
“啧，居然是替身术。”
明明只是忍者学校级别的e级忍术，却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作用。根本没能看到大蛇丸结印的痕迹，砂隐公主更加握紧了手中巨大的铁扇。
她和木叶的奈良鹿丸都很清楚地听到了多由也的话，虽然不是通缉令上面容清瘦，棱角冷峻的阴毒男人形象，但那标志性的勾玉耳环，琥珀色的蛇瞳，还有眼上紫色的纹路是骗不了人的。
怎么会遇到大蛇丸。
听到多由也话音的瞬间，她和鹿丸交换了眼色，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恐惧和震惊，然后便是心照不宣的合作。
大蛇丸虽然恐怖，但是他现在变成了女人的模样，很有可能是刚转生不久。
他们在赌，在赌大蛇丸实力衰弱。
如果大蛇丸还保有杀死三代火影时的强大力量，就算他们立刻转向、竭力逃跑也无法逃脱大蛇丸的杀戮，在战斗之中将脆弱而无防备的后背留给对手乃是大忌。纵使要死的话，也不如先行战斗，或许能有一线逃跑的生机。
没有人会想到大蛇丸竟然亲自前来救几个下属，被救的人没有想到，一向认为自己了解大蛇丸而做出总部署的五代火影纲手姬没有想到，自然木叶的新人们和前来支援的砂隐忍者也不会想到。
不过是片刻的眼神交流，他们便制定出了计划——良鹿丸的影子募地拉长移动至大蛇丸的脚下，确认连接之后手鞠便先佯装使出风遁·风切的同时直接丢出铁扇到大蛇丸的周围，这样无论大蛇丸是否能够被影子模仿术拘住，他们都能够将攻击释放到大蛇丸的身边来试探他的实力。
原本应当是完美无瑕的配合，二人却也因为多由也的惊世骇俗动作而有所偏差，铁扇丢出路线的偏离，以及影子模仿术发动时机的误差，这是导致大蛇丸警觉与袭击失败的原因——至少奈良鹿丸与手鞠是这么认为。
替身蛇被斩断之后，大蛇丸的身影出现在多由也被抛出后即将掉下的地方，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仔一样拎着较小少女的衣领。
“你的胆子……真是很大……”
大蛇丸眯了眯眼睛，瞳仁立成竖线，这是他不高兴的预兆。
多由也脑中“咯噔”一声，看到大人的表情，她暗道不妙，但是单细胞的脑袋又没能想到生气的原因，于是她下意识地开始擦拭起之前按在大人柔软的像是布丁一样的衣服处，那里被粘上了她的血，血渍不断渗透纤维，她要在血完全浸进去之间把它擦去。
软软的布丁是什么呢……
是脂肪吗？
不对啊，大人的身材还是很正常的，怎么会像次郎坊一样有太多肉了呢？
是胸吗？
哈哈，大人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有胸？
大人又不是女人……
等等！大人现在用的就是那个丑女人的容器……
多由也僵硬地抬起头，看到自己沾满血的手，的的确确是按在某处只有女人才会有的柔软位置，她手抖着撤回，却引起大人胸口脂肪团的一阵水波般的荡漾。
场面一度非常冷清，只能听到风声与树叶哗啦啦作响的声息。
在搞什么啊……
奈良鹿丸一阵头痛，已经完全没有和恐怖s级叛忍战斗的紧张之情了啊！上次能让他这么震惊且无奈的无厘头事件，还是中忍考试第三场时犬冢牙被漩涡鸣人的臭屁熏倒失败那次。
或许音忍村的这个茜色头发女人能和漩涡鸣人一起比拼单细胞的意外性NO.1忍者称号。
“真是伤脑筋……”
大蛇丸皱了皱眉，看着自己沾有血渍的外衣，直接将它扯去丢在地上，只留一件里面的忍者渔网衣。
他很讨厌身上缠绕着血的气息。
多由也的衣领被放下，但这次掉在地上并不是很痛，她一直看着大蛇丸，脸唰的一下变得涨红。
同样涨红着脸的还有手鞠。
“真是不知羞耻！变态！”
她别过脸去，忍不住喊了出来。
几乎每个忍者都会贴身穿着特殊韧线编织的防护衣用来防御。有些是全线编织，这种的防护效果更好却沉重而不透气，体能稍弱的忍者会使用有孔洞的渔网衣。
男性忍者或许会直接敞开领口露出渔网衣，但是很少有女性忍者会把渔网衣大量露出来，纵使露出也只会是腿部或者肩膀等能够稍微增加女性魅力的地方。
手鞠见过的露出胸膛处渔网衣的女忍者，至今只有中忍考试中的考官——木叶特别上忍御手洗红豆一人，当时她便张目结舌了许久。没想到还没过几个月就让她遇上了更奔放的人物。
听闻御手洗红豆曾经是大蛇丸的弟子，果然变态都是会传染的，那位御手洗考官就是被从前的变态老师传染的吧。
“嗤嗤……你们的胆子真是很大。我原本就不算女人，为什么要感到羞耻。”
“本来还想陪你们两个孩子玩一玩，现在没有这个心情，直接把礼物送给你们吧。”
被称作变态的大蛇丸毫不在意，他露出冰冷的笑容，双手迅速结印。
不过瞬间，便有巨蛇破地而出盘绕着匍匐在大蛇丸的身边，张开血盆大口，从嘴里吐出几个沾满巨蛇粘液的人。
是同样浑身遍布着创伤的四人众中其他三人，以及木叶的秋道丁次、日向宁次、犬冢牙，和砂隐的勘九郎，大蛇丸随手一拎，把多由也丢到同伴的身边。
多由也摸索着次郎坊的布袋，她随身携带的疗伤药丸早就在被手鞠击败时化为齑粉，但所幸次郎坊身上的还在。她吞下好几枚药丸，忍受着猛药带来的刺激细胞分裂、伤口愈合的热浪一般的痛苦。
“勘九郎！！”
见到自己昏倒的弟弟，手鞠再也无法冷静，而是想要冲上去检查勘九郎的情况。然而她的手腕却被身边的奈良鹿丸牢牢抓住。
“冷静一点，手鞠！虽然你消耗不大，但是这样没有防备过去是想找死吗？”
纵使比手鞠小上两岁，但是身为木叶智囊团的奈良一族血脉，鹿丸远比同龄人要成熟冷静很多，阻止手鞠的同时，他的脑袋也在高速运转着思考如何应对现在的场面。
被鹿丸提醒之后，同样以聪慧著称的砂隐公主冷静了下来，她不清楚大蛇丸的想法，但是现在看上去他并不想杀他们，也有可能他虚弱到并不能杀他们。
总而言之，他们需要和大蛇丸谈判，因为他们的至亲与同伴现在都还在大蛇丸的手里。
“你究竟想干什么，大蛇丸。”
鹿丸向前走了几步挡在手鞠面前。
“我不要你保护我！”
“闭嘴，难道你要让我看着女人的背影做缩头乌龟吗？”
鹿丸转头呵斥道，又回过头来直视着大蛇丸那双渗人的琥珀色蛇瞳。
手鞠垂头丧气很是不快的模样，但她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向腰背后的忍者包，缓缓掏出一只手里剑，掐破旁边的毒囊后涂在其上，然后……
冰凉的手按住手鞠的手腕。
手鞠感受到有柔软的触感在身后。
“作为木叶和砂隐这样大村子的忍者，做事可不能像我们小村子人一样畏畏缩缩，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啊……”
手鞠翡翠一样晶莹的眼眸转动，微微侧头，便看到紧贴在自己身后，像蛇一样绵软的黑发女人。
他的嘴唇靠近自己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吐气的气息。
原本若只是个普通的美人，手鞠或许会有些不好意思地害羞着推开，但那是可怕的大蛇丸，她的额上淌下冷汗，有着严重的不适感。
然后，她的脸就被对方长长的舌头舔了一口，粘液留在细腻白皙皮肤上的触感让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果然是个变态！”
她声音战栗着，却很是坚决地说道。
“嘻嘻，你看起来很恐惧啊……”
大蛇丸冰凉的手慢慢掰开手鞠握着毒手里剑的手指，随着手里剑哐当一声落地，他放下手鞠的手，把手鞠背后的腰包摘下，随意的丢到地上，而他的嘴里游出一条细蛇，爬到手鞠身上一圈之后蜿蜒到地上的腰包处看守着腰包。
之前与奈良鹿丸对立的另一个大蛇丸，随着束缚手鞠大蛇丸嘴里吐出的细蛇出现而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细蛇攀爬到奈良鹿丸的身上，尖牙刺入他的皮肤注射麻痹的轻微毒性的毒液，将他束缚地无法动弹之后衍变成手臂粗细的长蛇盘绕在他的身上。
是幻术，纵使大蛇丸再擅长驱使蛇群，他也不可能瞬间让蛇血肉融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迟也得是手鞠见到勘九郎开始，他们就已经毫无防备地深陷在大蛇丸编织的幻境之中。
“对着长辈不要随便拿着武器，不要随便说不敬之词，这样才是好孩子的举动。毕竟我可是你们祖父一辈的老家伙了，要稍稍尊重我这位老人家才行。”
明明是年轻女人的相貌，嘴里却说着相当倚老卖老的话语。大蛇丸松开手鞠，手鞠双腿一软倒下，想要爬起时却发现自己无力动弹。
“嘻，原本以为你能立刻发现的，结果是我高看你了啊，砂隐公主。不仅仅我的蛇有，这里也有毒液，”
大蛇丸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吐出的舌头，又微笑着将舌头收回。
“这是很方便使用的液体，带点轻微的麻痹性质，毒性并不是很强，但是可以持续半个多小时——如果对手不是很强的话。而且可以透过皮肤渗透进血管，效果很快……”
“你们的确比我的属下们要聪明的多，虽然没有他们强大，但是通过计谋和顽强的意志一一击败了他们。如果失败的不是我的部下的话，我真想为你们鼓掌，看来木叶还是有点希望的，这一辈的人才相当之多嘛。”
“你们猜的很对，我是因为木叶崩溃计划比起从前弱了不少，不过，”
琥珀色竖瞳的眼眸微眯，像是看着弱小的猎物。
“凭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孩子，想要打败我的话还是太自大了点……”
多由也守着自己黏糊糊的同伴，依靠在一棵树旁，咬牙忍受着治疗创伤带给她的痛苦。
大人救了她，
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带着血污的护腕隔离指甲还有手臂的皮肉，让她避免将自己抓伤的结果。但她的注意并不在这儿，嗡嗡鸣叫着的依稀能够听到不远处大蛇丸大人的声音，
大人保护了她，她被大人保护了。
她这样想着，她一直这样想着，
于是，她终于安下心，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