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呢喃》树伶

26、第26声呢喃

　　“怎么今天突然来学校了？”时喃跑到厉许之面前。

　　厉许之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因为下楼太快一喘一喘的，眸子发亮，额头上沁出几滴汗珠，“到附近来送材料。”
　　其实他去的地方离云大不近，大概在公司和学校的中间位置。

　　但是办完事坐在车里，他还是调头往学校开来了。
　　他很想见见她。

　　想知道烦人的帖子有没有影响小姑娘的心情，她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会不会因为被人冤枉而偷偷哭鼻子。
　　现在见到眼前的人，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他的小姑娘虽然是只爱晃脑袋的小兔子，但更像一只打不倒的小强，坚强而勇敢。

　　“快去吃饭吧，饿久了对胃不好的。”时喃出声。
　　厉许之点点头，两个人并肩向食堂走去。

　　最后因为时间太晚食堂已经关门了，时喃带着厉许之走进旁边的便利店。

　　“这里还剩一份意面，可以吃吗？”时喃拿着保鲜货柜上包装好的意面问厉许之。
　　见对方点头，时喃把意面递给店员，“麻烦把这个加热一下。”
　　想了想，她又低头拿了好几样关东煮放进纸杯里，“还有这里一起。”

　　厉许之正要拿出手机付款，被时喃抬手制止。
　　她眼睛弯弯，笑着看向厉许之，说：“今天让我请客吧。”

　　不等厉许之回复，时喃轻推着他到窗边的座位上坐好，又自己跑回柜台把加热过的意面和关东煮拿过来摆在厉许之面前。
　　“吃吧！”

　　厉许之看着眼前的食物，低笑一声，他这是被小姑娘照顾了？
　　最后，厉许之在时喃关爱的眼神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完了。

　　两个人在校园里慢慢走着，距离不近，却也会在不经意间手臂轻触。
　　云港早已入秋，到了晚上凉意更甚，时喃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头都被揉的有些发红。

　　“下次记得多穿点。”
　　厉许之把西装外套套在时喃身上，剪裁利落的廓形到了时喃身上就颇有些穿大人衣服的样子了。

　　第一次被熟悉的柠檬香如此紧密的包裹，她不动声色地地深吸了口气，想记住，想保存。
　　走到寝室楼下，时喃还是把一直揣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帖子的事情......”

　　厉许之停了下来，低头看她，表情略带无奈，说，“时岸让我压力很大。”

　　-

　　时间很快就到十一月。

　　这天时喃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她和另外两个同学被老师叫去，说让他们准备一个创新课题。
　　她突然收到厉许之发来的消息。

　　厉：【抱歉，过两周要出差，没法陪你过生日了。】
　　时喃脚步一停，这才想起自己马上要过生日了。

　　时喃：【没关系的，刚好过生日的周末我要回家。】
　　今年的11月16日是周六。开学那天，时爸时妈临走前就和时喃说好了，让她生日的前一天回家。
　　“嗡嗡......”手机又传来两条消息。

　　厉：【不过我有赔罪的礼物。】
　　厉：【图片】

　　时喃点开图片，发现是两张门票——“落日飞车巡回演唱会西门站”。
　　时喃把图片放大看日期，11月23日，就在她生日的下一个周六。

　　厉许之又发来一条消息。

　　厉：【云港没有站点，最近的地方只有西门了。】
　　时喃盯着那张图片还有点晕乎乎的，所以厉许之要带她去西门看落日飞车的演唱会？而且是，就他们两个人？
　　西门就在邻省，也是时岸上大学的地方，从云港开车过去大概三个小时。

　　时喃问：【坐高铁过去吗？】
　　厉：【我开车去。这样你路上能躺着休息。】

　　-

　　生日的前一天时喃吃完中饭就去汽车站坐车，晃晃悠悠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荔城汽车站。
　　时喃把座位边的窗帘拉了起来，还没下车就看见了站在停车坪里的时岸。

　　时喃背上背包下车，跑到时岸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而后点点头，“不错，像个人样。”
　　时岸双手插肩“呵”了一声，又接过时喃的背包，带着人往车站外面走。

　　回到家里，时喃一脱掉鞋就跑进厨房抱住时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呀！”
　　时妈妈正在炒菜，左手摸摸时喃的脑袋，说，“这里面都是油烟，你快出去。”

　　时喃笑笑，用手从旁边的碗里捏出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在时妈妈“还没洗手就吃”的念叨中出了厨房。
　　菜全部炒好后时爸爸也刚好下班回来，手里还提了个榴莲。

　　暖黄的灯光下是一桌子时喃爱吃的菜，和时不时流出欢声笑语的一家四口。

　　晚上，时喃坐在时岸房间窗边的榻榻米上吃榴莲，时岸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时喃拿脚踢踢电脑桌：“哥你知道吗，之前那个发帖子的人看照片以为你是个大叔。”
　　时岸专注于游戏，没有理时喃。

　　时喃又说，“不过你那几天那个样子，真的有点沧桑。特别是动不动就拉我去买衣服，看起来真的吓人。”
　　时岸瞥了时喃一眼，好像在说“你再逼逼就给我滚出去”。

　　可惜这样的眼神对时喃毫无威慑力，她叹息似的摇摇头，“可惜啊，嫂嫂还没见到就没了。”
　　时岸刚好一局打完，手从键盘上松开，转过身看向时喃，说，“那你给我介绍个新的。”
　　时喃撇撇嘴：“我上哪去给你介绍啊。”

　　时岸勾了勾嘴角，起身打开房门，留下三个字：“任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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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时喃一醒来就收到了很多祝福短信，她一一回复以后又点开被自己置顶的对话框，可惜对话还停留在几天前对方让她早点休息。

　　这天中午时喃和家里亲戚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饭，又收到不少红包。
　　时岸送了她一个胶片相机。虽然送的时候依旧是一副“不要就拉倒”的样子，但时喃打开礼品袋发现，时岸光胶卷就给她买了10盒。

　　中午吃完饭时喃去了七中门口的奶茶店，一走进去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的周淼淼。
　　“喃喃，这里！”周淼淼朝她招手。

　　时喃走过去坐下，把特意给周淼淼留的蛋糕拿了出来。
　　周淼淼笑着把蛋糕拿过去，又说：“喃喃，生日快乐！”

　　之后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泡在这家奶茶店里，明明才两个多月没见，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周淼淼缠着时喃说了好多和厉许之相处过程中的事，不时咬住奶茶吸管，说：“太甜了吧！”

　　聊到最后，周淼淼对时喃说，“他肯定喜欢你。”

　　时喃低头，发现手里的纸巾早就被已经被自己撕的不成样子。
　　其实，她觉得厉许之应该也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吧？

　　毕竟她也看得出来，厉许之对自己很好，是不会对别的女生有的好。

　　“可是，他为什么不跟你表白呢？”
　　时喃和周淼淼道别以后，脑子里依然是周淼淼刚才说的这句话。

　　这段时间，她空下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想，会不会哪天厉许之突然就跟自己表白了？
　　但对方每次都好像很好的把握着那个度，不疏远，也不会过度亲密。

　　就像那天在寝室楼下，他把手抬到自己头顶，也只是过一秒就放了下去。
　　时喃不敢细想，她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问了出来，回复她的却是对方惊恐着说：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妹妹啊。

　　晚上躺在自己熟悉的小床上，时喃觉得没有比这更舒服的地方了。

　　她盯着床头墙壁上贴着的照片，有些因为时间久了黏性减弱卷了起来，有些因为每天被太阳照射略微褪色。
　　时喃打开手机，置顶的对话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他忘记了吗？还是真的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对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
　　时喃关上灯钻进被子，她不打算等了。可能厉许之是因为他们已经说好要一起去看演唱会所以才没说，自己在矫情个什么劲呢？

　　但即使这样想，时喃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
　　直到眼皮开始感觉有些沉，脑子里变得迷迷糊糊，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时喃揉揉眼睛，探手在枕头摸了好一会才摸到手机。
　　强烈的屏幕光刺的她有些眼花，但她还是很快看清了消息。

　　厉：【生日快乐。】
　　此时，手机时间刚好跳到0：00。

　　时喃用手指轻轻抚过那条消息，蒙着被子边笑边滚来滚去，然后回复：【谢谢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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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号这天早上，时喃提着一个小袋子站在寝室旁边的停车坪里，袋子里装了她的洗漱用品和时岸送的胶片相机。

　　因为演唱会结束已经很晚了，他们需要在西门留宿一个晚上。

　　时喃今天穿了一条奶白色的针织连衣裙，波浪形的花边刚好裹住她的脖颈。
　　腰上随意地绑了一根细皮带，外面套着一件雾霾蓝的呢子大衣。

　　她不想让厉许之还要下车特意去楼下等她，所以在约定的时间前就先走到了停车坪。
　　时喃看见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束花往这边走，男生步子很慢，看上去有些犹豫。

　　她想了想，往右边走了好几步退到小路上，说不定男生要向喜欢的女生表白，自己还是不要挡住的好。
　　时喃看了眼手机，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厉许之应该快到了。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之后打算看看刚才的男生是不是去送花了，抬头才发现那个男生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时喃，我......”

　　时喃一愣，男生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生往前走了一步，拿着花的手有些颤抖，“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时喃：“......我们，认识吗？”

　　男生也是一愣，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说，“我是向承平啊，我们一个社团的。”

　　听到这里，时喃才回想起来，的确之前的几次社团活动中见过这个男生，对方还给自己递过剪刀。
　　但他今天摘了眼镜，本来就没有多少印象的时喃更认不出来了。

　　时喃摸摸鼻头，说，“不好意思啊，你摘了眼镜我就没认出来。”
　　向承平本来因为对方压根不记得自己而失落的心又活了过来，原来只是因为自己摘了眼镜，她是认得自己的。

　　他激动地又往前走了一步，把花递到时喃面前，“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时喃虽然因为没认出别人有些抱歉，但还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对不起。”

　　向承平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垂下头，转身走了。
　　时喃看着对方离开，只是将自己的大衣拢紧了些，这样的拒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心情并没有多复杂。

　　她又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提起脚边的袋子就要往停车坪走去。

　　“哥哥不同意。”
　　时喃脚步顿住，缓缓转身。

　　发现厉许之就站在自己身后，眉毛微挑，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