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三颗饭团滚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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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颗饭团滚过来：找到了却不如没找到
「玩够了？」
回家路上，米哈伊尔兀地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绪，但只要被问的人听得懂就好。
「还没呢，或许你愿意让我玩玩？」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倒不如说你眼前一黑就来到这里，我却浑身疼得以为自己死了，真要问，也该是我要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待遇吧？」
面对津岛修治那副轻挑的笑容，少年恍神了一瞬才这么回答，而那不足一秒的迷惑表情，却没能逃过那双鸢眼的捕捉。
「喔？差别待遇是因为你坏事做多了吧？不过你刚刚怎么顿了一下才回答？」
「你也没好到哪去才对？但你真的跟他很像。」
「他？你到底透过我在看着谁？」
没错，早餐跟午餐都不是做给他的，今天晚上故意跟他抢糖醋排骨也是，津岛修治非常清楚「魔人」确实是与他抬杠着寻找他们之间的平衡点，但「米哈伊尔」并不是在看他。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把这句话还给此人，难道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们一起长大，是他带着我学会人类社会的常识，使我能活得像个普通人。那家伙曾经几次向我告白，可是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真的适合跟谁在一起吗？结局只会是他受伤。失去他之后，我才恍然明白——或许自己只是习惯了而已。你说得对，神并不崇尚平衡，人类也充满意外。」
现在说话的是米哈伊尔，因为魔人必然不会有这样煽情的表现，为了一个向自己告白屡战屡败的童年玩伴几欲落泪，崩人设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冲击，然而即使面上哼哼两声没有表态，脸部情绪也依旧平静，实际上他却忽然失去了对自己心跳的控制力，只能任其毫无节奏地胡乱跳停，呼吸似乎也变得有些困难。
这简直不能更加讽刺了——原来他一直以来受诅咒控制，不断寻找着的人，当真就是眼前这只老鼠，而不是自己下意识透过这人看着的谁吗？
然而问题来了，津岛修治不认为自己会「搞错」，所以他厌恶魔人是真，在找米哈伊尔也是真，但这人自称来自其他世界，在那里，他们经历过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人笔下的故事，名为白夜的年轻人在活动中扮作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模样才来到这里，然后「获得」那老鼠的记忆。
那么他自己是否也在成为太宰治之前是谁，或者说跟这人一样在某种契机之下，继承了谁的记忆但却毫无自觉吗？虽然在充满异能力的世界中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小，但由于【人间失格】这样的绝对反异能，他不认为自己可能会轻易中招，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了——【书】。
有人利用【书】改写了现实，也许他与成为米哈伊尔的白夜一样是异世界来客，也许他继承了那人的记忆之后又被用【书】消除掉这段经历，然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那份「执念」被留了下来，让他此刻能及时发现错误。
是的，「想跟魔人亲近」这种念头绝对不该有，他们打从一开始立场就不同，倘若自己因为这份情绪而转投死屋之鼠，别说织田作会怎么想，他对身边的羁绊也不是真的毫不在意，至少那条蛞蝓会冲过来把「叛徒」殴打致死吧？那么疼而且一点都不好难的死法，他可敬谢不敏。
这么低级的错误，只要及早发现，就能掩饰并阻止吧。
「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呢，该不会被我传染了感冒吧？修治君？」
米哈伊尔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将手虚捂在胸口的少年，嘴角微微抽起一抹弧度，表面上却继续试图引起其注意力，喊着那人现在的名字，似乎又在提醒着对方此刻所在之处以及身分。
「别用敬语了，我说过同意喊你为饭团，就暂时不会在你点头之前对你做什么。」
「我只不过是再度确认一下今晚的人身安全罢了，不过如果修治君要杀死我的话，推荐使用厨房里的水果刀，一刀贯穿气管喔。」
「哼…我肯定会在你的肺上开一个洞，然后看着你痛苦挣扎，放心吧。」
「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笑着，聊天的话题有些可怕，但如果只是可怕，他们必然不会这么笑吧，毕竟他们的表情在这一刻并非全然的虚假，而是带着几分真意，至于是哪个部分的内容换来他们的真心，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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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端，给你下了老鼠药。」
十一点的工藤宅十分和谐，昨天还在讨论怎么杀掉其中一人的两位少年不仅相安无事，津岛修治甚至早起给自己，以及这位昨天病没好还爬起来做两次饭的家伙做了早午餐，还顺带把冰箱中的苹果给切了当点心，厨房里不仅有保温中的餐盒，浸过盐水的兔子苹果也乖巧地躺在冰箱保鲜盒中。
打开铁餐盒，里面居然是一只灰色的死老鼠造型便当，虽然灰朴朴的模样不太能激发人的食欲，但味道非常不错，配合观赏价值来算，甚至好到让人忍不住对这位据说经常靠蟹肉罐头续命的「太宰治」，投去异样眼光——你是不是被哪来的妖魔鬼怪附身了？或者你压根是别人易容的？
没错，这是昨晚那段对话内容的真相。所谓去厨房拿刀贯穿气管，是指他预感今天起不来，让这人准备午饭的意思，特别指明水果刀是想要来点饭后水果，也不是真指望他能给自己准备一份，但至少别在他醒来前饿死吧？
不过这份成果之好也确实有点吓到米哈伊尔，他的死老鼠便当确实被下了「老鼠药」，不过都是一些维生素或钙片类的东西，是专门针对他这只「老鼠」的「药」。打碎之后同竹炭饭拌在一起，可以说营养十足，这点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怎么？还真不信我啊？在答应的事情上我觉得自己应该挺有信誉才对？」
津岛修治享受着同居人带着惊愕情绪偷看的视线，挑挑眉，脸上笑得很欠揍。心底则想着：能让这家伙露出惊讶表情两次，莫名有成就感啊。
「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轮流做家务，我还以为只能自己来了。」
想到工藤宅的大小，其实米哈伊尔有那么点绝望，但这个家里很多书籍，而且今后他们二人住在这里，想来也会渐渐多出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东西，实在不适合请家政妇。
如果今天的午餐没有自己的份，那么就代表这位爷没打算管他去死，但是对方不仅做了好吃的午餐、切好饭后甜点的水果，还记得给他加料，这就是会帮忙分担的意思，而且应该还包含「会做好，不会敷衍应付」的意涵，可以说两年以来他的心情就没有此刻这么好过。
「恶心死了，吃你的吧！」
实在受不了这颗饭团一下子就从惊讶转到快乐模式，并且对自己毫无敌意的同时，还散发出信赖的讯号——「魔人信赖太宰治」这种事光想想，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就似乎很想回归自由。
「你跟他果然很像。」丢下这句话，费奥多尔将吃干净的饭盒拿回厨房洗干净、放到架子上晾着，然后带着刚从冰箱中出来、冰冰凉凉的苹果们回到餐桌上。
这样悠闲的时光，对他们而言都十分难得，但这种表象的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即使是他们两人也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三颗饭团滚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