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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第九章

      陈一鸣想组织大家一起出去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为抓紧时间,同时也是防止泄密,项目部三部全体成员集体迁徙至某处别墅集中完成标书。

      “叩叩。”安排好行囊,尹倩以为最先找她的是陈总,没想到来人是覃惠凡。
      “覃总,你……”
      “嘘!”虽然是在房内,覃惠凡还是示意对方别这样称呼她。
      尹倩笑笑,其实不光是她,整个三部的人或多或少知道她以前的职业。当然,除了陈一鸣。只是从公关总监到文案策划,都以为她是在那边内斗失败才来此,所以也就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
      她拿出一叠文件交给尹倩:“这是以往类似工程投标的最终标书,陈总第一次参与这类工程招标,你把这些拿给他看,好给他作参考。还有叶氏这几年和建材供应商的合同……我知道这个你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你再看看这里,”说着她翻开后面几页,“我摘录了些有关之前完成的市政工程群众意见栏的回复,有不少关于建材质量的意见,我认为我们应该考虑更换供应商。所以我大致筛选了一下市面上其他供应商的资料,和之前的几家做了各方面的类比,你一会把这个也给陈总,让他好做选择。”
      尹倩目瞪口呆的接过来:“覃、覃姐,我觉的还是你来当这个助理好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废啊!”
      “别说胡话,你可以的!”覃惠凡交代完就出来了,正遇到迎面过来的陈一鸣。
      “陈总。”
      “你找尹助理有事?”他随口问道。
      “噢,我来找尹助理借点东西。陈总我们一会要先开个会吗?”
      “对,我就是来让尹助理通知大家的。”
      “那陈总我先下去准备了。”
      “去吧。”
      虽然她两手空空,陈一鸣也没多想,敲了敲隔壁尹助理房门。
      尹倩正在研究覃惠凡给的文件,听到是陈总的声音顺势起身开门:“陈总。”
      陈一鸣瞟了眼她手里的文件:“在忙?”
      “还好,陈总有什么事吗?”
      “通知所有人去一楼会议室开会。”
      “好的。”见他又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有些心虚的合上转背后,“陈总还有什么事吗?”
      陈一鸣笑笑:“没什么,覃惠凡是不是刚刚找过你?”
      “她、她来还个东西。”说着露出有些羞涩的微笑,表示这是女生之间的小秘密。
      “哦,我随便问问。”

      虽然陈一鸣是第一次参与到工程类项目招标,但好在大家都各自做好了准备,对于标书的方向也讨论出大概的脉络。分工完成后,陈一鸣看着尹倩给他的文件提出表扬:“尹助理,你把我没想到的都做了,表现不错。”
      尹倩受之有愧的点点头:“应该的。”
      陈一鸣将手里的文件发下去:“孙子琪,这个你拿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他们有没有和其他承建公司有过合作以及效果如何。”
      “覃惠凡。”随即他点名座位末尾的人,身为文案策划,她的任务就是将众人的结果最终整合为完整方案,算是暂时比较清闲的一位,“这几天你就负责传送众人之间的资料,还有配合尹助理完成我交代的事项。”
      “好的陈总。”
      陈一鸣应该没看出来吧?跟着散会的人,覃惠凡收拾好东西也跟着起身,随手捡起地上一张纸递给孙子琪:“你东西掉了。”
      对方打开手里的文件看了看:“谢谢,什么时候掉了我都不知道。”
      “夹子是有点松,你小心一点。”
      直到大家散去回各自房间,陈一鸣还坐在会议室研究眼前的文件。不得不说,尹助理拿给他的这几个文件确实准备的很细致。而这份细致,若没有一定职场阅历,是考虑不到这些的。
      覃惠凡。笔尖无意识点点桌面,他抬起头,望向楼梯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过纵有疑惑,一忙起来也顾不得考虑那些。一开始众人还斗志昂扬,没过几天熬夜奋战下来都疲惫不堪。标书初稿完成那天,大家连庆贺鼓掌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摊在椅子里恨不得就地卧倒。
      陈一鸣定好后天早上再集体讨论标书的计划,让大家先回房暂时休息。
      一开手机,才看到来自刘洋的几个未接来电。
      “喂,刘洋。”
      刘洋的妈妈大前天突发心脏病住院,他也没办法才向陈一鸣开口。
      性命攸关耽搁不得,只是现在刘洋眼下负责的项目正是他们投标的这个,稍有不慎就会招致风险。
      “这样吧,我这边暂时休息一天。我们找个地方见面,你那边缺多少我一会回去把钱给你取出来。”
      “那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

      向尹倩交待自己有事出去后,陈一鸣马不停蹄排队取钱赶到医院,只不过他还是晚来了一步,刘洋妈妈的手术费已经有人垫付了。
      医院的花坛边,面对陈一鸣拿过来的现金,刘洋推了回去:“不用了,我刚给你打过电话医院就通知我们有人把费交了。这个李思雨也是,一声不吭的,要不是缴费单上签了她的名字,我们都不知道好心人是谁。”
      “哦,那就好。”有些时日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了,陈一鸣有些怔忪,“她、她还好吧?”
      从芝芝那里刘洋也知道这两人已经分手的事:“她好着呢,现在她代表绿宝已经向我们单位投了招标书,不出意外,拿下这笔单子她销售总监的位置就更十拿九稳了。”
      “你说绿宝也投了标?”陈一鸣听着随即觉得哪里不对。
      刘洋点点头:“是啊,你说要是你们两家都选上了,你是不是还会见到李思雨?要我说,你们俩有什么问题闹一闹也够了。”
      “这不胡闹嘛!”陈一鸣焦急地打断对方,“你是市政光明项目的负责人,她是绿宝提标的代表,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嫌还留签名,这不谁看了都觉得是在行贿嘛!”
      “你说谁行贿?”一声怒喝传来,两人看过去正是李思雨提着食盒,怒气冲冲的看着陈一鸣。
      也是巧了,刚才的话被路过的她听了个正着。
      “思想龌龊!”若不是顾念芝芝没来得及吃饭,估计这食盒就照陈一鸣身上招呼去了。李思雨瞧见对面两人中间的小袋子,讥笑道,“我说呢,是有人没尽到到做朋友的义务还假惺惺甩锅呢!”
      “李思雨,你能不能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以前是这样,现在她还是这样,这让陈一鸣实在无奈,“我没说不让你帮忙,可是你这样留下把柄,明显就是利益输送嘛!”
      “只有你会这样想!”
      “好了好了!”一旁的刘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相信两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他,只是有些事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难免会有分歧。“既然我这边问题已经解决了,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们,你们就别再吵了。”说着从李思雨手里拿过食盒,“这是给芝芝的吧?那我先给她拿上去了。你们俩也有一阵子没见了,好好聊聊。”走过陈一鸣拍拍他肩膀,悄声道:“男人嘛,吵几句就过去了,好好说话。”

      然而刘洋估计错了形式,他以为自己退场俩人可以重归于好,可事实却要让他失望了。
      “你……”眼下这件事,陈一鸣真的觉得不可忽视,“我真心地劝你,你要么让绿宝退出投标,要么你从绿能宝辞职,不然等到事态爆发的时候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陈一鸣你是不是有病!绿宝投标和我给刘洋钱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胡思乱想!”
      行吧,既然她执意这样认为,他也只能言尽于此。
      “你站住!”他刚要离开,李思雨却似乎还有话要说,“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子茹姐他们公司对绿宝偷偷调查过?”
      陈一鸣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在沪银酒会见到子茹姐,当时掉出来的文件似乎就是有关绿宝的几分调研报告。看李思雨的神情,大概因这样绿宝在融资谈判上吃了瘪。
      不过说是偷偷调查并不准确,子茹姐虽然是私下买了沪银的报告,但融资谈判调查对方实际情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绿宝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可李思雨似乎并不这么想,看陈一鸣近乎默认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这样会伤害绿宝还做帮凶,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我怎么做帮凶了……”他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帮忙捡文件他干什么了,随即意识到什么,“子茹姐是这么跟你说的?”
      “子茹姐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她瞪着对方,“如果不是这几份报告绿宝不会在谈判失利,我也不会被潘总骂的这么惨!都怪你,你要是去了子茹姐的公司就会阻止她这么做就没这事了!”
      “你打住啊!首先,子茹姐他们公司做这份报告完全是有理有据,你不能因为自己吃了亏就怪对手太强大。其次,就算我去了,如果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我也会做的。”看着李思雨情绪有些缓和迹象,纵然已经分手,他还是忍不住去试着理解对方。“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从自身找找原因做好自查,譬如你是销售,你有没有关注过绿宝的售后情况?”
      陈一鸣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瘪了瘪嘴;“你说的真的有用?”
      “至少你们对自己多了解一点,也不至于被别人抓住把柄不是?”

      他们两人的情况,也不好去探望刘洋的妈妈。听了陈一鸣的话,李思雨也冷静下来,只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一时有些尴尬。
      “我、我先走了。”
      陈一鸣,他似乎变了。看着他离开的脚步,李思雨不由这样想。
      “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人要跳楼?”
      一声惊呼令听到的人不由止步,远远望去,医院角落的某座六层高的楼顶,有个男人骑坐在上面不住哭喊。
      “那不是专收轻症精神患者住院部吗,怎么楼顶没封死让病人跑上来了?”
      有人唧唧喳喳的惊呼着,还未走远的李思雨及陈一鸣连忙跑过去。
      “人在那里!”李思雨指指楼顶拐角处,一个身着病号服的年轻男子哭哭啼啼的威胁着他对面的人:“覃姐,你不答应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不一会他对面的人也出现在楼顶边缘,看也不看的跨坐出去:“是吗,那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覃惠凡!怎么会是她?来不及细想,陈一鸣就要冲进去。可是这里比普通住院部审查还严,一进门就被两位身强力壮的医生拦住去路:“你干什么的,不是病人家属没登记不能进去!”
      “可是上面两个人有生命危险你们不管管吗?”
      这本来就是覃惠凡与医生们串通好要给小何刺激,所以眼前不相干的男人还是不要上去坏事才好。
      “没事没事,我们这小破楼,就算跳下来也没生命危险,前面不远就是骨科住院部,有什么事都来得及,你这位热心群众就别操心了哈。”
      同陈一鸣一起被拦着的,还有一位年长的大妈,她被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半拖半抱的强行坐下,形象全无的哭喊着:“你让他死,死了我也一了百了!”
      阵阵哭喊听的人耳膜发痛,陈一鸣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再仔细一看,这不那天误把覃惠凡当做新丰的人出手打人的那位阿姨吗?再一想之后导致悠家和新丰中断合作的那篇报道,隐约理解了眼前的情况。
      原来那位被职场冷暴力导致抑郁症的小何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可是覃惠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哎呀!”外面围观的一声惊呼,他跑出去一看,覃惠凡竟真的跳了下来。幸运的是,她恰巧落在六楼窗户外延的平台上。这种平台通常用来摆放空调外机,承重力还算可以,可这也足以让楼上楼下的人心惊胆战了。尤其是那扬言跳楼的男孩没想到她真的会跳下去,一手死死扒着顶层边缘一手向她伸去。

      “覃姐,我错了,你上来好不好?”
      沉郁麻木了许久,是覃姐为他讨回公道,是覃姐时不时来探望他、宽慰他。让他觉得她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好,所以他忍不住向她表白,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不是吗?
      可是,她竟然消失了,他不相信,于是他闹着绝食、哭闹、自杀,她终于肯来见他了。
      可她竟然拒绝了他。不,他不信,如果失去她,这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他以为覃姐会妥协、会答应,谁知道她当着他的面跳下去。
      生命即将消逝的冲击顿时令他清醒了。
      看着上面哭得通红的男孩的脸,覃惠凡对此仿若无动于衷,只冷冷的问到:“你还要跳吗?对了,这下可没多余的平台接住你,你跳下去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我不跳了。”哭泣的脸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没有撒谎,他愿意活下去,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妈妈,亦或是覃姐。
      然而覃惠凡依旧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短暂的冲动并不能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她的身后,是足以令人瞬间毙命的高度,她在等,等他好好考虑自己是否能承受未来可能面对的各种压力;她也是在赌,赌他在比较眼前的深渊与过往的痛苦后,会选择正视自己的那条路。
      窗口伸出一只手臂猝不及防的抱住她,耳熟的声音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覃惠凡,你不要命了!”
      要不是她手下扒着,就这突然袭击说不定两人一起摔下去。覃惠凡定睛一看,拦腰抱着她就要往房里拖的竟是陈一鸣:“陈总,你怎么在这,撒手!”
      “你下来再说!”陈一鸣手上使了使劲没拽动,仔细一看她竟然是故意扒在台子上的。于是悄声问道:“你在干嘛,快下来!”
      覃惠凡只得凑近耳语:“你快放手,我这是做戏呢!”
      做戏?陈一鸣悄悄伸出脑袋,正对上小何怒火通红的脸,一见他登时大吼:“你把手给我放开,不许碰覃姐!”
      “我就不放。”他总算看懂了覃惠凡的意图,于是故意手上紧了紧,“要不是你逼的覃惠凡跳下来,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我要是放手了她掉下去,那就是你害的知道吗?”
      “我、我这就下来!”说着小何终于从楼顶缩回去,依稀听见楼梯间下来的声音,“覃姐,我下来了,你别跳!”
      呼,他终于自己走下来了。覃惠凡长舒一口气,被陈一鸣抱下来径直冲了出去,被小何迎面抱住,呜呜哭着说自己再也不犯傻了。
      纵然这个女人身上有很多谜团,但至少有一点,她的内心很善良。
      被堵在房内的他有些尴尬,百无聊赖的探出窗外,此时危机解决,楼下看热闹的也纷纷离去,于是他一下子便看到正往这边望过来的李思雨。
      她的脸色很不好。

      楼下的医生好半天才恢复神智,同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吗?”他碰了碰脸颊,没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发起疯来也太吓人了。
      刚才听到惊呼,他们知道覃惠凡没事,可陈一鸣却不这么想,看这些人就是拦着他不让上去救人,便忍不住动了手。
      他还说了什么?“我是覃惠凡的领导,她要是出了事,我看你们谁能负责!”
      啧啧,是哪里的领导,至于把他急成这样?

      不是她的错觉,陈一鸣真的变化很大。李思雨眼看着陈一鸣再次冲进去,她从来都不知道陈一鸣会动手,为了一个……属下?
      也是,当初为了保住才金那些人自己辞了职,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只是窗口伸出来紧紧抱住那女人的手臂,还是让她觉得格外刺眼。
      陈一鸣,没错,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念叨给自己听,都不知道周围人什么时候散了。
      当她再一次抬头向那里望去,正看到探出头的陈一鸣。
      他在心虚。
      因为他在心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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