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惜玉》白木儿

8、阿雪

　　看着这个带着面容尚显稚嫩的少年，心里是难以言喻的愧疚与自我厌恶。白琼收回抓着西门吹雪的手，双手用力的攥紧胸前的衣服，用压抑的、近乎崩溃的语气嘶叫道：“你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你知不知道，我怨恨的人有你，想杀的人也有你!”

　　白琼克制不住的呜呜出声，大滴大滴的泪落在胸前的手上“你怎么能对这样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以怨报德、不识好歹的我说出这样的话啊”

　　西门吹雪对白琼的话恍若未闻，见白琼哭了，掏出一块白手帕，轻缓的拭去眼泪。

　　一只手停在白琼眼前“跟我走
　　吗？”

　　白琼恍惚间惊觉：少年开口，一直都是偏冷且坚定的。好似计划好了一切，世间已经没什么能打败他，没什么能动摇他。可这样一个冷静又骄傲的少年，放弃回家留在白府，对一个认识不过一天的姑娘说出这样与世俗对立的话。成熟又单纯。

　　白琼想点头，抓住少年的手逃离这一切。又想狠狠的摇头，告诉少年自己不值得。然而实际上，白琼抓住少年的小臂，借力讲轮椅前移，用力的抱住少年的腰，侧脸贴在少年平坦的腹部。呼吸间嗅到的，尽是少年干净温暖的气息，令白琼极为贪恋。

　　西门吹雪也被白琼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他反应很快，却没反抗，小心的护着让他心甘情愿许下承诺的姑娘撞进他他怀里，轻柔的抚摸白琼背部的头发，从上到下，一遍遍的安抚着。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安静的感受身与心的相贴。

　　“你是神吗？”白琼抬头看西门吹雪，少年的脸棱角分明，露出些许惊讶。白琼空落落的心似乎有了满足感。“与你初见至今，你便一直救我护我，莫不是下凡普度众生的仙神？”

　　西门吹雪有些气恼，报复性的轻扯白琼的头发。白琼“哎呀”一声，捂住头。白琼脸上的笑意，西门吹雪看的分明，恼怒顿时就没了，无奈道：“我不过凡人，众生那么多，如何顾得上你？便是普度众生，那也是佛家的事。”

　　白琼听了更高兴了，又扑上去抱住西门吹雪。“那你便是我你个人的保护神。”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并不在意。他保护她，与身份无关。

　　“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叫你西门公子了。那该叫你什么呢？”白琼期待的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或者吹雪？”

　　“我才不要叫西门。男人们如今叫你西门少侠，日后叫你西门大侠，姑娘们叫你西门公子，你的朋友们许也会叫你西门。我不要与他人相同。”我不奢求太多，却该在你心里不同。

　　西门吹雪听了，说“叫吹雪吧，除我父母外还无人叫。”

　　白琼看着西门吹雪，露出笑意，声音好似含了糖，又带着无限温柔“阿雪。”

　　西门吹雪猛的偏头。

　　这样单纯的少年啊，将染上薄红的侧脸袒露在白琼眼前。白琼的心又软又甜，偏又坏心的问道“我叫你阿雪可好？”

　　“可以。”西门吹雪的声音又冷又硬，好像很不情愿。

　　可白琼分明看见，少年脸上红晕加深，叫耳垂也染上了潮红，艳丽至极。白琼惊叹的想：如此少年殊色，若是放在外面，该惹得多少姑娘动心？可惜她们是见不到的，自己是何等荣幸，得其真心，观此艳景。

　　白琼怔怔的看着少年“那你也不该叫我白姑娘了。”

　　西门吹雪带着波光的眼对上白琼痴迷的目光，心下一软，声音也软了“那我该叫你什么？”

　　白琼不答，笑道“敢问公子年方几何？”

　　西门吹雪顿了片刻，才答“十八。”

　　“阿雪竟有十八？我观阿雪，以为阿雪比我小呢。”白琼‘惊讶’的说。

　　西门吹雪解释道：“我幼年练武，伤了身，较同龄人长得慢。”

　　“哦，原来如此。”白琼点头，转而怒道：“西门吹雪，你竟连我也骗！”

　　西门吹雪一惊，强装镇定。“我何曾骗你。”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刚正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