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惜玉》白木儿

14、旧情

　　下午，白琼在书房看书。

　　“小姐，韩公子和韩夫人来了。”女声在门外喊道。

　　“哦？带过来吧。”白琼神色淡淡。

　　婢女应了是，安静离开。

　　不一会儿，人就到了。婢女开门，请两人进来，落了座。

　　“阿琼妹妹用午饭了吗？”韩景韵走在前面，柔声问道。

　　韩夫人也跟着开口：“中午没见到你，问了白老爷方知你尚在针灸，用了饭就想来看看你。”

　　白琼把书放下，颔首道：“多谢韩表哥韩表嫂关心，阿琼已在院子里用了饭。”

　　韩景韵伸出手，动了动，似乎想落下去，怜惜的问：“阿琼妹妹的腿怎么样了？”

　　白琼看着面前这只纤细白嫩的属于文人的手，把书放在膝上，无声拒绝了。“劳韩表哥挂心，比最初好了很多。”

　　看着白琼苍白安静的样子，韩景韵怜惜更甚，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阿琼妹妹随我回京城，我请神医为阿琼妹妹医治。”

　　白琼抬头，看了一眼夫妻二人，又低下头看书。“谢韩表格关心，金大夫医术高明，阿琼很满意。”

　　“阿琼妹妹。”韩景韵喊道。

　　白琼抬头，韩景韵表情认真，带着隐隐的哀伤。“阿琼妹妹何必对我这么客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白琼一怔，眼中竟也带上了凄哀。又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略带慌乱的偏过了头，语气冷淡：“韩表哥说笑了。”

　　韩景韵一直盯着白琼，又怎会忽略那一抹凄哀？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愧疚，下意识用空茫的眼神看着韩夫人。

　　韩夫人既满足于一家夫君对自己的依恋，又伤心于他的旧情。却还是善解人意的说：“夫君，我有些疲倦，先去去休息一番。”

　　又对白琼说“白琼姑娘，我先离开了。你与夫君自小相识，就让夫君同你叙旧。”

　　韩夫人离开后，白琼依旧低着头看书，韩景韵痴痴的看着白琼。

　　“阿琼妹妹，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韩表哥说笑了，这里就是我家。”

　　听着同样冷淡的话，韩景韵急了，抓住白琼的手说：“阿琼妹妹，你懂我的意思的，我想和你回我们的家，就像我们从前在信里说的那样。”

　　白琼依旧低着头，好似全无反应。可韩景韵分明看到一滴又一滴泪水啪嗒的落在翻开的书上。

　　韩景韵一时间慌了，赶紧从身上翻出手帕，蹲下来，抬起白琼的下巴轻柔的为白琼擦去眼泪。“阿琼妹妹，都是我的错。你若是生气，尽管打我骂我，可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我会心疼的。”

　　韩景韵也红了眼眶，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五个人仿佛含在嘴里，不敢吐出的私语。

　　韩景韵的温柔与纵容终于打破了白琼的心防。白琼拍打着韩景韵的肩膀，哭喊道：“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却在我受苦的时候娶了别人。如今你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子，何必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阿琼妹妹，我是真心想等你回来的，可家里人不允许啊。我没有能力反抗，况且你失踪那么久都没消息，我以为你已经遇害，这才……”

　　白琼笑了，笑的凄凉“景韵哥哥，原来我们十年的感情只值得你等一年啊！”

　　韩景韵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紧紧的抓着白琼的手哭着说：“阿琼妹妹，是景韵哥哥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会求父亲太医为你治腿，让你变得和从前一样。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跟你回去？”白琼讥讽的笑着：“以什么身份？你韩家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会为一个普通女子请太医吧？韩景韵，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阿琼妹妹。”韩景韵眼神闪躲，低声说：“我已和夫人商量了，先纳你为贵妾，带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会讲你抬为平妻，同正夫人没什么区别的。”

　　“没什么区别？”白琼痴痴的笑着“韩景韵，你可知我被救前一天被灌下了大量的绝孕药？”

　　韩景韵震惊的看着白琼的肚子，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太医，对，太医们医术高超，太医院一定有擅此道的太医，只要能医治…”

　　“若是医治不了呢？”白琼打断韩景韵杂乱的话，冷静反问：“你便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妾？”

　　韩景韵一怔，轻声道：“阿琼妹妹，我家人不会同意你做我的妻。”

　　白琼自嘲一笑：“也是，堂堂韩丞相家怎么会同意一个既无名声又不能生育的女人做媳妇？”

　　自嘲过后，又严肃的说：“既然如此，我宁可盘了头发做自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