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7、谁上谁下【双更】 ...
-
到了晚上,林之愿回府,鬼鬼祟祟地问了门房,知道林之异并未过来,这才放心地回屋去了。
他忙碌了一天,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间,脑海里回想起今晨,他与林之异在这张榻上做过的事。
身上逐渐变得燥热起来,躺了一会儿,实在是难以平息,他只得坐了起来,喝了一杯冷水。
“等我回来……”男人嘶哑的声音冷不防在脑海中响起,那温热的吐息仿佛就在耳畔,他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心想:
这男人,真是造孽,造孽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自己放出来,从怀里摸出两块玉佩,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精致灵巧的花纹,嘴角噙着笑,眉头却不自觉地蹙在一起。
这是一双龙凤佩,据他母亲说,是新婚之夜新郎赠与新娘的信物。
他母亲叫他拿去,赠与心爱之人,却也没说要他娶亲的话。
“阿愿,你年纪已到,该找个人陪你了。一般人家都求个宜室宜家、蕙质兰心的,但阿愿,不论你喜欢什么样的,娘都随你。这龙凤对佩是咱家的传家之物,你拿去赠与人家,就说是我的心意,也好对人家有个交代。”
他当时没有多想,但这一天下来,越琢磨,越觉得这话,讲的正是林之异,他娘亲,多半是知道了些什么。
也罢,反正早晚是要摊牌的,不如他就大大方方地把东西送出去好了,如若他母亲当真如此开明,也好借此把这关系坐实了,也好叫她老人家放心。
那么他要送他哪一个呢?
一龙一凤。
龙,代表雄性,凤凰,一般代表雌性。
这个问题,当真是有些棘手的,他从拿到玉佩开始,就在琢磨了。
这东西要是送出去,不戴还好,万一戴出去,二人关系,可是一目了然。
退一步讲,就算这东西代表不了什么,可他到时候怎么跟林之异讲呢,总不能说是兄弟信物吧?只要牵扯到情字,不管他送他哪一个,都能很轻易地让那人联想到那方面去不是吗?
若是,将这凤佩送给他……一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想法瞬间冒了出来——
压……压倒林之异?
要压倒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他来说还是有一些难度的,经过多次的较量,他知道两人的力量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但是,不妨将其作为一个目标,努力看看。
他想着想着,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人精悍结实的身体轮廓来,不禁习惯性地咽了一下口水。
啊这……双方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这个目标怕是不好实现呐。
难道要他做下面那一个?他从前倒是对此事有所耳闻,据说在下面的那个,会很痛很痛,而且……那也太羞耻了吧。
他将那对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心里纠结了好半天,最终是没有做出个抉择,于是只好将东西收了回去。
他这些天,还是躲着点那个人好了,免得干柴烈火,收拾不住,那啥起来,还得纠结上下的问题。
反正他又不知道这玩意的存在。
就这么定了!
***
翌日,天气晴好,罗闻霄又在东郊马场组织了一场盛会,叫林之愿一定要来捧场,同时,“一定”要把阿葵也带过来,务必,千万,叩谢感恩!
林之愿失笑,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竟一扫当日的颓靡之气,重新振作起来了。
也许是阿葵那时候为了他去劫法场,加之近日的种种,才让他多了些许信心吧。
等到封郡大典之后,阿葵就要搬到郡主府去了,但她现下还在将军府住着,林之愿有心上门去邀她,又怕撞见林之异,所以只得趁着李长昭来他府上送东西,写了封信托他代为转交,顺便也请了李长昭一起去。
而李长昭作为阿葵的“至交好友”,自然也收到了罗大公子的请帖,当即点头答应。
待他走了,林之愿打开礼盒,却见里面皆是些贵妇人喜爱之物——这分明是送给他母亲的。
这林之异,又在搞什么啊?
***
交代好一切,他坐上马车到了城门口,此时罗闻霄早已等在那里,见到他,十分关切地问道:
“林兄,阿葵可答应要来了?”
林之愿心道,你可一点也不知道客气啊,连个寒暄都没有。
于是他慢悠悠下了车,道:“罗兄莫急,尽人事,听天命啊。”
罗闻霄噎了一下,转而笑道:“林兄说笑了,林兄出马,阿葵一定会来的。”
不知为何,他直觉阿葵身边这些人里面,只有林之愿是最靠得住的,阿葵也最容易挂心他,最愿意听他的,不然他何不去找林之异?何不去找李长昭?
当然,他也知道,他若找了林之异,那家伙八成会怂恿阿葵不要来见他,最好往后也别再搭理他了——这人小肚鸡肠,时至今日还记他的仇,他太看得出来了。
不多时,城里又驶来一辆马车,打眼一看,正是将军府的车驾。
林之愿与罗闻霄对视一眼,乐呵呵地迎了上去。
马车的帘子很矜贵地只掀开了一角,露出里面的人来,车外的两个人笑容渐渐冻结在脸上。
车里坐着三个人,除了阿葵,还有李长昭和林大将军二人。
林将军神色自若,他向车外的罗公子投来淡淡的一瞥,又状似无意地看了林之愿一眼,然后毫无感情地道:“怎么,罗公子不欢迎我?”
罗闻霄眯起一双桃花眼,笑得纯良:“哪里哪里,林将军肯赏光,在下高兴都来不及……”
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在场的人里,唯独他没有受到邀请。
余下几人打了个照面,俱是十分尴尬,阿葵默默垂着眼,心说:公子,你可别怪我,你说叫我来是有秘事相商,别带上我家大人,可李长昭这个狗腿子,他没有眼力见啊!
李长昭端坐着,心中十分纳闷,他家大人问他要去哪里,他总不能撒谎骗人吧,可阿葵为何要在上车前狠狠踩他一脚?想来他也没做错什么吧……
罗闻霄脸上的笑都快僵住了,也没见林大将军给个台阶下,心中早已骂了他千百遍:不就是没叫你,至于么?搞得好像谁抢了你媳妇儿一样。
想到这,他福至心灵,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林之愿——林之愿一副被当场捉奸的心虚样儿,怪异得很。
昂~原来如此啊。
“今日忘了邀请林将军,实在是对不住,方才林兄还在念叨,说要回去找你呢,这不,说话的功夫就遇上了,实在是巧啊!”
“哦?有这回事?”林之异闻言,征询地看向林之愿。
“可、可不就是嘛。”林之愿皮笑肉不笑。
“如此,我也不算不请自来,罗公子,人到齐了吗?请前面带路吧。”
“齐了,很齐了。”
何止是齐了。
林之愿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人还没坐稳,就觉得身后有人跟了上来,他待要回头去看,便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怀抱。
“阿异?”
身后的人将脸埋在他颈项间,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林之愿噗嗤一声笑了,同时,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挣脱他,拉着他面对面坐下,“什么想不想的,昨日不是才见过?”
“你倒是不想,可怜我孤家寡人,无人邀约,差点独守空房——”
“好了,我知道你与罗公子不大对付,便没有知会你,况且,你府上那么多贺年帖子,都是一等一的要员,你不去一一拜会?哪有时间跟着我们去消遣。”
“阿远,我说过,你的事,便是我最大的事,我出生入死,官至大将军,可不是为了去应付那些不相干的人,我此生只愿与你相守,陪在你身边。”
林之愿望进他的眼睛,青年的眼眸黑沉沉的,温柔又郑重,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他鼻子一酸,觉得为了一些渺小之事就想要躲避他的自己,简直是有些卑鄙了。
他往后退了退,坐直了身子,冲他作了一揖,“阿异,我给你赔罪了,今日是我不对。”
林之异连忙拉起他,笑道:“那你怎么赔罪?”
林之愿十分大方地道:“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
“那,今日,让我教你骑马吧?”
林之愿拉起他的手晃了两下,“一言为定。”
***
到了地方,阿葵瞅准机会,神秘兮兮地将林之愿约了出去,问他到底有什么秘密的要事,非要大费周章跑到这里来说。
林之愿语塞,他哪里有什么秘密,不过是为还罗闻霄一个人情罢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拿出他母亲送的玉佩,假装无知,问她这东西到底是有什么讲究,用来做什么……
另一边,躲在树后偷看的两人均倒吸一口凉气。
林、林、林之愿!!!
他竟然要把这玉佩送给阿葵么!
正为着玉佩的事焦头烂额的林之异,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不要冲动,他真怕自己冲上去将这二人拆开,再将那劳什子玉佩直接抢过来。
他眼见阿葵将东西接了过去,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只得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李长昭,后者也是心惊肉跳,悔不该来——
他倒是不怕这二人有什么的,但他眼前这位,可是个毫不自知的大醋坛子!
看来稍后,有必要提醒一下阿葵这大老粗了。
好在后来,阿葵只是看了两眼,便将东西还了回来,二人说说笑笑,一路回去了。
只见林大将军黑成锅底的脸色这才稍霁,接着拍着他的肩膀,像个为儿女操碎了心的老父,语重心长道:
“小昭,你准备什么时候提亲?倒是抓点紧啊!你俩年纪也不小了,再这么拖着,可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