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西柚娘娘

19、景医生的取向

　　“你居然把摄像头装在报警器里？”许婉晴对着杉明冶连连咋舌，“太狡猾了。”
　　“狡猾吗？”杉明冶站在报警器下，抬头欣赏自己的杰作，“不是挺好的，关键时刻还能帮你一把。”
　　“那你原本是准备干嘛的？”许婉晴好奇问道。
　　杉明冶突然干咳两声，手握拳放在嘴边，表情不自然的说，“问这么多干嘛，今天不出台还不赶紧回去，你妈还等你明天一早送饭呢！几点了都？”
　　“你才出台。”许婉晴斜了他一眼，看了下时间，快十一点了，是得赶紧回去，不然地铁末班车都赶不上了。
　　许婉晴一早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碰到正在查房的景修。
　　景修扶了扶眼镜，冲她笑了笑。
　　“早。”
　　“早。”许婉晴说。
　　“你母亲今天的精神状态很好，刚才查房的时候一直在跟我聊天。”
　　许婉晴“哦”了一声，“她说什么了？”
　　景修还没开口，旁边跟着的两个小护士都捂着嘴偷笑。
　　许婉晴扯了扯嘴角，多少也猜到了。
　　“好吧，当我没问。”许婉晴提着早饭，似乎跟他们已经很熟了，“我去看她，你们先忙哈。”
　　“嗯。”
　　许婉晴走进病房，意外发现老爸也来了。
　　“你爸昨天晚上就来了。”许妈说。
　　许妈的气色确实比前两天好多了，除了抱怨整天躺着不能动，其他时间嘴巴一直没停过，见谁都像跟自己学生一样能聊半天。
　　“您在学校整天叨叨叨还不够啊？”许婉晴说。
　　“说明我跟现在的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许妈是这样解释的。
　　许婉晴撇撇嘴，把带来的饭盒放到小餐桌上，盖子一打开，培根和煎蛋的香味就溢了出来。
　　“老爸，尝尝我做的三明治。”
　　“哟，还是热的。”许爸伸手拿了一块。
　　“哎，给我也尝尝。”许妈干看着，抿了抿嘴唇。
　　许婉晴又拿出一个圆形饭盒，放到她病床上的桌板上，“你只能吃这个。”
　　许妈盯着饭盒连连叹气，连掀开盖子的欲望都没有。
　　“妈，青菜粥，加了火腿的。”许婉晴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
　　许妈眼睛一亮，赶紧打开盖子，“今天开荤了？”
　　“是啊，做三明治剩下的，不过中午就没有火腿了。”
　　“为什么？”
　　“景医生说的，要循序渐进的补充肉类。”
　　许妈边吃边叹气，“再过阵子，你这手艺该超过我了。”
　　许爸笑笑，但脸上却掩饰不住昨晚熬夜的疲惫。
　　“你妈的主治医生是刚才那个景医生吗？”许爸问。
　　“是啊。”
　　“看着挺年轻的。”
　　“爸，别看人年轻，资质不低。”许婉晴说。
　　“你了解过了？”
　　许婉晴愣了一下，“...大概了解吧。”
　　景修查完了房，回头经过许妈病房的时候，向里面望了一眼。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有说有笑，景修不自觉的跟着嘴角也微微上扬。
　　“景医生，有个自称是你妹妹的女孩在门诊等你。”
　　景修看了看时间，要开始接诊了。
　　“景雨萌，你这是跟人打架了？”景修看着她惨不忍睹肿了半截的小腿，实在想不出还能是什么别的可能会造成的伤。
　　“我说我没事踢电线杆玩儿你信吗？”景雨萌倔强的噘着嘴，“你快帮我拍个片子看看折了没，其他别问了。”
　　“不问？那你别来看啊，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聚众斗殴造成的？”景修抬了抬眼，又说，“不问也行，我先报警备案。”
　　“等下！”景雨萌脸气得通红，她不想说，但是不说景修肯定不会帮她，于是没办法，只能尽量说的简单点，“是打架了，不过是别人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景修翻了她一眼，冷言冷语道，“正当防卫把自己腿打瘸了？你有本事啊！不好好上学改行当小混混了？以后这种事不要来找我，到爸那还能免费拍片，挂号费都省了。”
　　景雨萌憋着火，“爸爸病了。”
　　景修愣了愣。
　　“你那天走了他就没回医院，请了家庭医生一直在家静养。”
　　见景修不说话，景雨萌翘着一条腿坐了下来，“其实你恨我就行了，跟爸没必要这样，他那么大年纪了，还有高血压...”
　　“你哪里看出我待见你了？”景修打断她，“我跟他的事不用你参与，你也是受害者，始作俑者还是他。”
　　景雨萌没再说话，她知道这种场合再说下去怕是又要争论起来，爸都争不过他，何况是自己。
　　打印机正在“呲...呲...”的打印着拍片单，没一会一张纸滑了出来。
　　景修把单子往她面前一推，“拿着这个去吧，不方便的话可以找门口护士租个拐。”
　　景雨萌一把抓过单子，一瘸一拐的蹦跶了出去。
　　景修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正准备去停车场，正巧遇上了从住院部出来的许婉晴。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互相点了个头。
　　“今天要去酒吧吗？”景修问。
　　许婉晴本来今晚是不准备去的，但他这么一问，就觉得有什么事。
　　“景医生要一起去吗？”
　　景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需要叫上你的...朋友吗？”许婉晴问。
　　“他今晚有事。”
　　“哦，”许婉晴表情似笑非笑，“那就不叫了。”
　　景修笑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喧嚣的酒吧，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
　　柳曼在舞台上跟着音乐的律动节拍摇晃着脑袋，场下欢呼声一片。
　　许婉晴熟门熟路找了一间相对没那么嘈杂的卡座坐下来，服务生送上一瓶洋酒和一杯果汁。
　　“今晚随便喝，我请。”许婉晴大声说道。
　　“不用，现在我们关系特殊，等你妈好了以后再请吧。”
　　景修没有拿酒，而是单独点了一杯鸡尾酒。
　　许婉晴面露尴尬，但他说的也没错，如今医患关系紧张，这也是医生自保的方式。
　　她跟服务生示意把酒撤了回去。
　　“那这瓶酒就留到下次请。”
　　景修比了个“OK”。
　　听了一会嗨曲，音乐终于舒缓了下来。
　　景修指了指舞台，“其实酒吧这种日夜颠倒的工作很不健康。”
　　“是的，”许婉晴回答，“但是我挺喜欢这个工作，尤其是在台上，能看到的台下所有人的表情，他们通常都会在这时卸下白天的伪装，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但我发现更多的是...丑陋的一面。”
　　景修似乎听懂了，他笑了笑，“酒壮怂人胆。”
　　许婉晴碰了碰他的酒杯，“没错。”
　　“对了，我要谢谢你。”景修趁着酒杯未落说道。
　　“谢什么？我又没请你喝酒。”许婉晴没明白。
　　“谢谢你没有投诉我。”景修说。
　　许婉晴表情收了收，正色说道，“在我妈没有完全康复之前，我都保留投诉你的权利。”
　　景修嘴角微微上扬，取下了眼镜收进包里。
　　他揉了揉眼角，看着她说，“我现在很确定你母亲一定会康复出院。”
　　许婉晴有那么一刻被他真挚的目光和稳重低沉的声音吸引了，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他们之间可以再...贴近一点。
　　“那我那瓶酒，就等着你。”
　　许婉晴迎着景修坚定的目光看向他性感的厚唇，突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
　　“景医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关于你个人的私事。”
　　景修头转向别处，表情很淡然，“你可以问，我可以不回答。”
　　许婉晴想了想，干脆直接问。
　　“我听说你跟何医生关系特别好，”许婉晴强调了“特别”两个字，“你们是不是...”
　　“我们不是同性恋。”
　　“...哦。”
　　景修抬起双眸，饮完了杯中的酒，他轻叹一声，觉得很好笑。
　　如果不是有音乐撑着气氛，这会估计空气都得凝固。
　　“不好意思啊。”许婉晴尴尬的笑笑，脸都发热了。
　　这时，隔壁间的动静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哎？怎么今天那个驻唱下去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快叫她上台！老子来不是听你们放CD的！”
　　许婉晴回头看到身后的隔间里，有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男人冲着服务生态度十分恶劣的嚷嚷着。
　　服务生弯腰低头语气温和的在跟他解释，但他明显是酒意上来了，怎么说都不听，还不时的拍桌子。
　　许婉晴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忍气吞声的服务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