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爱》听雪明轩

2、第 2 章

　　时间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过。肖爱在本地上学，周末时会回来看看老人，而我周末也会去爷爷家，一家人自然就聚在一起了。
　　人老了难免总是会追忆往事，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说一说也没关系。只是……最好不要太过频繁。
　　爷爷是老红军，很喜欢说一些当年抗战的事情。我以前也很爱听，但再好听的故事也架不住听上一百遍。于是，当爷爷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时候，我能开溜就开溜，就算跑不了也不掩饰自己的无聊之情。爷爷渐渐看出来，也不再管我，只拉着肖爱讲。
　　其实肖爱比我听的遍数更多，也应该更不耐烦，但除了我，没人能看出来。小孩子有着天生的敏锐，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看透事物本质的敏锐会越来越差直至不见。据个例子，就像安徒生笔下说皇帝根本没有穿衣服的那个小孩儿一样。如果他是个成人，他还会那样说吗？当然不会。小孩儿可以正确的指出事实，因为他不知道那个谎言，不考虑自己的得失，不惧怕权势或死亡的威胁。小孩子总是活得简单纯粹，所以更容易接近事实的真相。到现在，我已经几乎丧失了这种能力。
　　肖爱已经上了大学，理应有许多社交活动。周末，与室友一起去逛街，跟男孩子约会，或者去自习室自修，哪一样不比听爷爷已经讲过百八十遍的故事有趣？可是她依旧耐心的听着，即使有更想去做的事。在这件事上我始终有挫败感，她为了孝顺老人所做的事，我始终做不到。所以她是肖爱，我是肖默。
　　多年之后当我与她说起这件事，她只是嘴角含笑，淡淡说道：“有勇气表达自己的真正想法，这样不是很好吗？”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体会到，所有认识我们两姐妹的人，都会觉得肖爱更是他们理想中的完美女儿，我虽然也不算差，但不免相形见绌。为什么不呢？即使老妈，虽然是骨肉至亲，她更爱我，但说起肖爱也会赞不绝口。
　　对此，肖爱只对我说：“要活得诚实。”
　　在我二十岁之前，肖爱从未就这个问题与我进行过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