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9、炒cp

　　方一顺双手抱胸，直着腰板走在前，霍雨嘉则是颇为心虚的走在后，到了一处空地，平时群众演员待场的地方，顺姐停了下来。
　　“你的体质果真异于常人。”二话不说，方一顺直接来了一句嘲讽。
　　“我听不明白顺姐的话。”霍雨嘉声音已经透出气势不足。
　　“你想红为什么要带着我家艺人。还要卖深情人设，是沈佳弛的套路？”
　　霍雨嘉一脸茫然，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方一顺嘴角的冷笑就没有消失过，仍是保持双手环胸的高姿态。
　　“花椰的那篇小作文男主角据说已经找到了，就是小顾。你们还有照片呢。物料准备很充足。”
　　霍雨嘉翻开手机，也不知道是谁带的节奏，大部分网友都在猜测男主角是顾恪欢，甚至有人还想磕cp，然后她看到了那种被众人磕cp的照片，是五年前的照片。
　　霍雨嘉穿着高龄复古毛衣，披头发，微微卷，侧脸与别人谈笑，顾恪欢的衣服领子立着，额头前的头发被风吹高，竟然有一丝野性美，加上低头抿嘴笑，腼腆又青涩，二人视线并非看到一处，但的确流动了某种情愫。
　　她的手在抖。
　　照片是真的，情愫是真的。
　　但这一定是有预谋的。
　　顺姐看出霍雨嘉的窘迫，但没什么怜惜的情绪，反而更加厌恶：“我会叫小顾出个声明，也希望你和沈佳弛商量，妥善处理这件事，最好不要碰我家艺人。要不然，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气。”
　　“顺姐。”
　　琳琳在叫顺姐，与她站在一旁的还有顾恪欢，他穿着工装大衣，头发被风吹高，双手插兜，与五年前照片的样子几乎重合，只是脸没什么表情。神奇的是，顺姐立刻换做笑脸，走到琳琳面前，二人一同离开，好的跟亲姐妹似的，与方才的趾高气扬判若两人。
　　“顾恪欢。”
　　霍雨嘉叫住了顾恪欢。
　　三人愣住，但顾恪欢反应过来，往霍雨嘉的方向走来。顺姐当即不高兴了，喊了一声：“小顾。”
　　顾恪欢好像是没听见一样，垂头快步，这下顺姐也不走了，就在旁死死盯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霍雨嘉死了千次万次了。

　　“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顺姐说他会让你发声明，然后我也会发，我们一起否认这件事。”霍雨嘉也不多费唇舌，她讨厌顾恪欢，但是她不想用这种方式讨厌。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被花椰事件影响，霍雨嘉是脸红唇白，她可能是真的被气到了。
　　顾恪欢思考很久，语气温柔：“我们现在是一个剧组拍戏，未必是冲我们两个，也有可能是冲着我们剧组来的。我觉得还是要先观望观望。”
　　“观望也不耽误你发澄清。只有你发澄清了，这个事就不牵连你了。”霍雨嘉有些疑惑，她不明白顾恪欢的脑回路。
　　秋风萧瑟，霍雨嘉肩膀缩紧，嘴唇抿着，仰视顾恪欢。
　　“行吧，我想想。林子里太冷了，早点回去休息。”
　　“不是不是。你要发澄清。”霍雨嘉一步迈到顾恪欢面前：“你要是不发，顺姐能鲨了我。她觉得我把她手里一朵小白花给毒害了。”
　　其实她心底想说的是摇钱树。
　　霍雨嘉的表情很好笑，又紧张又委屈又有些可爱。
　　顾恪欢忍住掐她脸的冲动，但他克制住自己。
　　“行，我知道了。”
　　留下这一句，他与琳琳和方一顺并排去了停车场。留在原地的霍雨嘉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十步之外跟上。

　　霍雨嘉一直不敢看评论和事态发展，她的信息来源，全程都是由杨晴实时转播。
　　“我去，这张照片威力大，竟然有人在磕cp！集美，你竟然也有cp粉了？”杨晴说。
　　“你竟然还很高兴，我太阳穴都要跳出来了。陈导最讨厌炒作，我猜现在陈如飞一定觉得我真是事精。”
　　杨晴马上回复：“我刚才给你占卜了，”
　　杨晴写小说不怎么样，神婆的技术也不怎么样。每次，霍雨嘉都会在心底强调。
　　“什么结果。”
　　“我猜你们会合作。”
　　“我们已经合作了。”霍雨嘉指的合作《守林人》。
　　“不不，是炒cp！出现了恋人牌。只不过是逆位。”
　　不可能！这是霍雨嘉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词汇，首先方一顺就不会同意，顾恪欢更不会同意。
　　她想到了四年前，顾恪欢也有炒作的想法，只不过被她先发制人先行阻止。每次对朋友讲述那段故事，是掺着玻璃渣的小得意，显得她特有识人本事。可只有自己知道，这事她一直都放不下。
　　杨晴叹气：“恩，现实角度来叫，炒cp至少能拉你一把，但是……过去的事……”
　　“恶心。”霍雨嘉冷冷抛出两个字。
　　“恩，是这个意思，哎，真是冤家路窄啊。”
　　冤家路窄，是真的冤家路窄。被神婆说中，沈佳弛真想要霍雨嘉和顾恪欢炒cp。

　　“你想炒，方一顺可不想炒。人家家大业大，看不上我们。”
　　“如果方一顺同意了，你同意么。”大半夜的接近十二点，霍雨嘉和沈佳弛精神亢奋。
　　“她不可能同意。”霍雨嘉有自己的想法。
　　“你别管她，我只问你。”
　　霍雨嘉很久都没有回答。
　　沈佳弛又发来一条消息：“我查到是谁搞鬼了，魏心蓝，意外么。她搞了这一篇小作文，为的就是让大家以为这小作文是你发的，然后指责你炒作，现在也有不少人带节奏说你炒作了，这些人没几个是顾恪欢的粉丝，都是来浑水摸鱼的。”
　　“猜到是她，要不然谁会有我们那时的照片，一定是同剧组的人。她是真的想借顾恪欢的粉丝把我搞臭，就是因为她没演成《守林人》。”
　　“所以，你该同意炒cp！”
　　理智告诉霍雨嘉，她该接受，但是她还想挣扎：“方一顺姐同意，我就同意。”
　　这时霍雨嘉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说好了，别反悔。”
　　然后她发来一张图片，是霍雨嘉和方一顺的聊天记录，记录上清晰写明，方一顺同意炒cp。
　　真的是惊掉了霍雨嘉的下巴。
　　“不可能！方一顺最讨厌炒cp，再说了，她就是算同意，也不会同意顾恪欢和其他艺人捆绑，她很宝贝顾恪欢的。”
　　“是吧，想不到吧，可这就是结果。最近我和方一顺会商谈细节。集美，你就等着翻身吧。”翻身么？霍雨嘉心里是不愿意炒cp的。可越是厌烦什么，越是来什么。
　　沈佳弛下线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南瓜车不见，魔法消失的时间，霍雨嘉预感这件事太出乎意料了，以后很难收场。

　　“佳驰姐，这样真的可以么。”
　　霍雨嘉已经在去剧组的路上，她还是认为不合适，问题是炒cp就是假的，这与对方是谁没关系。是假的，就容易心虚。
　　沈佳弛当即反问：“戏里都是假的，你演戏时候心虚么。”
　　霍雨嘉顿时哑口无言，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和沈佳弛解释，这沈佳弛居然还得意起来：“我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可能会有阵痛期，但是我们只要熬过去，你把顾恪欢当成工作伙伴关系，我们就能翻身。其他你不要想。”
　　好吧，既然沈佳弛有自己的安排，霍雨嘉也只能照做。
　　除了拍戏和背台词外，其他时间则是由琳琳为霍雨嘉和顾恪欢拍照。照片的内容有，对台词，聊天，也有可能是发呆。
　　顾恪欢还算是配合，霍雨嘉却是浑身不自在。
　　“嘉嘉姐，为什么我一拿起相机，你就不是你了。”琳琳很无语，每次她拿起相机，好像是拿针扎她一样。
　　霍雨嘉尴尬，不知道回应什么。顾恪欢团队都快恨死自己了，因为一篇莫名其妙的小作文牵连了他们宝贝艺人，现在决定两家合作，可霍雨嘉又浑身别扭的大写着不配合。
　　还好方一顺没来，要不然自己可能要被顺姐的眼皮碾死。

　　“我尽量配合。”霍雨嘉调整着状态，低头背台词，身体尽量放松。突然，一直不说话的顾恪欢竟然主动坐到霍雨嘉的旁边。
　　“对戏吧。明天那场很重要。”顾恪欢的声音面无表情，因为长时间在外拍戏，他看上去也很疲惫，肤色也变黑，不在奶油了，反而有成熟男人的气质。
　　“哦。”霍雨嘉翻出明天的剧本。
　　其实说到演戏，霍雨嘉对顾恪欢哪里那么排斥，顾恪欢始终打量霍雨嘉的神情，她乖乖巧巧，还小心翼翼，真是比张牙舞爪的时候可爱多了。
　　“而且，我觉得你不该受外界影响。这几天的戏，陈导其实很不满意。”顾恪欢双手重叠在剧本上，像个特别正经在教训同桌的小学生。关键是，这还唬住了霍雨嘉，霍雨嘉听到陈如飞不满意，内心第一想法是，完了。
　　“外界随他怎么说，你只管拍戏，戏是你的，角色是你的，以后演得好获得口碑也是你的。”
　　语气越来越像沈佳弛。
　　诶？不是对戏么，怎么是教训自己了。霍雨嘉刚要反驳回去，顾恪欢已经摊开了剧本：“明天的第一场戏，我认为情绪是……”
　　到嘴边的顶嘴又吞了回去。
　　霍雨嘉只好先老老实实对戏，一页一页翻过，时间倒是过得也快……
　　琳琳抓拍了几张照片，正琢磨发什么，正好方一顺过来剧组，她便将照片给她看了。
　　“顺姐，选哪张。”
　　“不用太亲密，都可以。”
　　琳琳应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干什么呢。”方一顺看向休息室，表情如同自家的白菜被拱，写满了厌恶。
　　“对戏呢。”琳琳收了相机，就见方一顺则是一脸嫌弃，她小声道：“顺姐，你怎么就同意和他们合作，搞不好，我们也要被扫把星影响。你是不是被沈佳弛绑架了。”
　　方一顺也烦心这事，要不是顾恪欢坚持同意，她怎么会同意和这种五十七线艺人合作。
　　她不耐烦的说：“行了，你做好本职工作，少打听。明天我要回北京，小顾就靠你和阿岳照顾。”
　　琳琳心叫太好了，终于摆脱灭绝的魔爪，但面上还是一副舍不得。她转身往休息室看了一眼，顾恪欢和霍雨嘉已经在练习走位，按照她这个局外人看，他们二人的相处倒是比最开始松弛多了。
　　琳琳收回目光，选了几张照片，直接发了微薄。

　　有时候粉丝的情绪就是这样被调动，一张随意拍摄的静态照片，加上雾气朦胧的过去，粉丝可以脑补出八十个故事和八百个结局走向，只因为照片中留下的一点点暧昧，一点点时光。
　　顾恪欢的个人账户一共发了九张照片，未配任何文字，粉丝倒是集体gc。
　　一是顾恪欢很久也不会更新一次，突然诈尸一次，仿佛过年，二是已经有cp粉开始产出小作文，甚至达成了一个统一的版本：霍雨嘉很早就暗恋顾恪欢。
　　小说非二人爆出，爆料人是当年对二人感情的见证者。因为当年的“蛊惑”二人都很年轻，一个是不成熟的年轻，一个是自卑的年轻，在以后的岁月里渐行渐远，加上事业发展的不同和地位的高低区别，所以作者才会代替霍雨嘉有此感慨：如果我更优秀，大概世界才会认为我们般配，我们才可以并肩吧。
　　此句也有另外的含义，粉丝的不理解是最大的阻力，这是在为了公开试水。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cp粉突然发现了宝藏一样，纷纷大呼，这是什么绝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