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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松雾收,锋芒尽 ...
六年后,岐县澜山。
银月西斜,松枝绰约,灰蒙蒙的天色尚未放晓,澜山依旧笼罩于黑暗之中。
“少主,快快更衣了,汴京分舵来人了!”
侍女急匆匆的声音透过晨起的薄雾,一路抵达海棠暗金纹的门前。侍女并未进去,只躬身立于门前,素色绸衣被晨雾打湿,穿在身上略显单薄。
“知道了,先把客人带至偏堂,少主稍后便到,记得给客人上壶好茶。”小漓在门内应到,随后便是簌簌的穿衣声。
“是,”得令后,侍女急忙起身离去,昏暗的长廊只剩下一串长长的暗铃声。
屋内。
“小姐,大会定在辰时,为何天还未亮汴京分舵便派人来?”小漓点上蜡烛,屋内登时亮了起来。
“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汴京分舵早年勾结地方官员,控制当地经济命脉,这些年富埒陶白,早有异心,现在又正赶上我承袭父位后举办的第一次武林大会,这么早来找我,只怕是来者不善。”
纭棠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瞧着面上妆容,惨白的脸上不见血色,便又补了点腮红。
小漓拿起檀木梳为纭棠顺着头发,担忧地问:“那怎么办,若是他们…”
“我管理岐洛五余载,还要怕他区区一河南分舵吗?”纭棠忿忿道。
“小姐还是当心着点,不要露了怯,今儿还是这件流纹裙吗?”
“不了,今天日子庄重,你把偏堂里那套海棠暗纹绣金袍的大袖罗裙找来。”
“是,”小漓应声就差人去寻,不一会儿,婢子便将华服带来。
小漓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一件件为纭棠穿戴整齐后,不由叹道,“小姐,这套衣裙真好看!”
“好看是好看,却是过于奢靡,锦缎金纹、绝妙绣工,你可知穿在身上有多沉重?”
纭棠微微叹气,将钿钗一一插至发髻,又从匣子里取出一支海棠点翠步摇,“这是先圣当年赠予娘亲的出嫁礼,这些年无论出现何等状况我都未曾动过,今天,只怕终是要用上它了…”
穿戴完毕后,小漓搀着纭棠前往偏堂,一众下人跟随其后。
这边偏堂,坐在一旁的是汴京分舵舵主袁坤和他两个儿子,年龄稍长的是四子袁玉烈,另一个则是最小的儿子袁秋生。另有几位属下立于其后,不知脸上疤痕是被什么利器所伤,看起来倒有几分凶神恶煞。
两个儿子时不时端起茶杯轻抿几口,茶香伴着熏烟四处缭绕。
“真是好茶,入口靡香,经久不散!”袁秋生拢了拢杯盖,凑近鼻子闻了闻,不由赞道。
“澜山松雾茶冠绝天下,每年只进贡京都供皇家贵族享用,平民商贾千金难买,今天能在这里品尝到此等好茶,倒真是便宜你了”。袁玉烈对秋生取笑一番后,捧起茶杯仔细看了一看,
“真是上好的甜白釉!”雪白的茶杯通体晶莹,圆润如玉。袁玉烈环顾四周,又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朗声道:
“凭栏月西斜,
山清寒廊幽。
松嶂玉中影,
雾尽一茶收。”
“公子真是好雅兴!品茶还赠诗,这壶澜山茶泡得倒也是值了。”
纭棠将将走到偏堂,便听到有人在作诗,虽这诗作得实在散了些,但为了顾及对方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夸。
袁玉烈念完诗正是兴起,就传来了女子声音,这女子音调妩媚却又异常沉稳,听得他不由一愣。
只见纭棠在婢子的簇拥下款款而来,艳丽妆容的映衬下,纭棠本就精致的脸上更显得芳华绝代,媚眼如丝。
跨过门槛时,纭棠微微躬身,
一时间,长袍曳地,钗鬟碰撞。
“汴京分舵袁坤,见过少主。”袁坤拧了拧失神的儿子,双手抱拳,恭声道。
袁玉烈立刻回过神来,和秋生一起作揖道,“在下袁玉烈(袁秋生),见过少主!”
呵,表面功夫做的倒是挺足!纭棠瞧着这几位,心中暗暗念叨着。
“几位此时来访,可是有要事相商?”
“启禀少主,我等清晨叨扰,实是有事相求!”
“请讲。”
“少主有所不知,近年来汴梁地区官员大换,新官上任未及半年就收走了盐铁大权,这盐铁向来是我舵的主要收入来源,贸然收走岂不是断了我们的命根!”
“这…”纭棠面露愁色,又道,“岐县距汴京路途迢迢,我又如何能帮你?”
也许是演技太好,纭棠语调柔软却又带着微微的急促,眼里雾气蒙蒙,湿漉漉的目光看起来似乎在说:“快点告诉我怎样可以帮你啊!”
然而心里却在腹诽:呵,命根,亏你说得出口!盐铁向来官方把控,你们这些年攀附地方势力,中饱私囊,富里流油,朝廷忌惮岐洛派威不敢动你,现在清洗官员严管盐铁,你们倒是叫屈了!
“匹夫已有对策,只需少主稍加配合即可。”似是早在孕酿这句话,纭棠刚一问,袁坤便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
“道来听听”,倒是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样!
“少主,武林大会每十年一届,向来是选拔人才的盛会,先皇在世时曾恩准每届魁首加官进爵,受封异姓王,若我儿摘得魁首,便也算得异姓王爷,到时何愁他新官旧官!”
“既有此对策,那去摘头魁便是,找我何故?”纭棠冷笑,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袁玉烈似是被戳中了心事,脸上泛红,心虚得把脸撇至一旁。
袁坤又道,“话是如此,但谁知比武场上会出什么变故,再说小儿前些日子练功过于投入,有些走火入魔,到时候与他人对阵难免会败下阵来”,袁坤话还未完,袁秋生便忍不住走近问道,“父亲,走火入魔是何时的事,我怎不知?”
“插什么嘴,一点规矩都没有!此等事情怎会叫你知道?”袁坤扯着秋生衣袖,强行将他拉至一旁,“六子秋生不懂规矩,少主见笑了。”
“无妨,你接着讲。”
“只需少主协助我们在小儿对手的早膳里加上少量灰汗药即可,等拔得头魁,我等定感恩戴德!”
“荒唐!武林大会乃御上亲批,岂容儿戏!”纭棠怒极,这是她即位以来办的第一场武林盛会,正是立威的大好时机,若因见不得光的手段凉了江湖侠士的心,今后还有何人能对她心悦诚服?
“少主完全可以放心!此药时间短,药效弱,只会让四肢酸软无劲,到时比试时他们肯定误以为是自己身体不适,就算比试结束后请大夫来看,也早该过了药效了。”
“袁舵主误会了,不是药效的问题,岐洛自建派起便以武德享誉天下,断不可能做出此等下作手段,刚刚的话我全当未曾听见,还请回吧!”
“少主!汴京与岐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儿若谋得锦绣前程,于澜山也是锦上添花啊!”袁坤仍未死心。
“想要锦绣前程自己光明正大去求便是,我可在这看着呢,休得使什么龌龊手段!”
“少主!你岂能罔顾我舵千余众的身家性命!”
“呵!这与身家性命何干?”纭棠气极反笑,千余众?只怕是千余私兵吧!
袁坤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现在我舵命根被控,若无异姓王的官威,我们拿什么去制肘那新上任的‘三把火’?”
“若你们做的是正当营生,新官旧官又有什么区别?我看是好日子到头了妄图得个官职谋取便利吧!”
“别把话说的太过分!小丫头,本以为你会识时务、知进退,我等才诚心求你,可你这般牙尖嘴利,竟半分余地也不留!”
“早就叫你们请回,是你们自己非要闹到这个地步,汴京的确富硕,可若无我澜山撑腰,你们以为光凭小小分舵,真能在汴京只手遮天不成?”
“我,我,好啊,你今日所言,匹夫记住了!你无情,休怪我无义,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舵的支持,你这武林大会还办不办得下去!”说罢,袁坤便欲拂袖而去。
袁秋生终于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着父亲的狡黠模样,心中羞愧难当,苦苦劝道,“父亲,您怎么能胁迫少主做这种事!武林大会我和兄长自会尽力,就算摘不得魁首也是我们武艺未精,回去勤加练习便是,可若用了卑鄙手段,不说我与兄长无脸,假使不慎传出,您今后如何再在汴京立足啊!”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被这狐媚子的美貌迷昏了头,竟帮着外人说话,真是丢人现眼!”袁坤刚被羞辱,便听秋生帮纭棠说话,气得直接一巴掌扇去,秋生俊俏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此时袁玉烈的脸也挂不住了,他本和父亲商议让派主帮助自己赢得武林大会的头筹,可谁知这位神秘的派主竟似秋水伊人,仙姿玉色,将将只看一眼便叫他魂不守舍了。
玉烈虽早有数名小妾,但尚未娶妻,说不定还能讨得美人芳心,更何况自己素有才名,方才美人还夸他诗文,莫不是真对他有意?想到这里,玉烈忍不住直了直身子,更是胸有成竹了。
若能得此佳人,倒是不枉此生!
在美人面前,还是要顾及形象的。
玉烈清了清嗓,“父亲,少主此时心情不佳,只怕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的,不如我们下回再议,别误了武林大会的时辰。”
纭棠冷笑,“两位公子倒是明事理。”
“真是个狐媚子”,袁坤轻蔑地望了望纭棠,朝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喝到,“玉烈秋生,我们走!”于是怒气冲冲地出了偏堂。
“小漓,送客。”
“是。”
纭棠望着他们未喝尽的茶,蹙了蹙眉头,“真是糟蹋了我的好茶!”
“少主,不必理会他们,岐洛分舵遍布天下,也不缺他一个!”一个丫鬟忍不住说道。
“呵,拿千余私兵压我,真当我澜山无人了吗?”纭棠嫌弃地看了看茶杯,不由拂袖,
“拿去倒了!”
文中四句小诗是我自己写的,“‘澜’山松雾茶”五个字藏在里面了不知大家发现没有,笔力不到位也不敢夸所以只能借纭棠的口说写的不好了,反正玉烈是个绣花枕头倒也符合他人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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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松雾收,锋芒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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